第二日天未亮,宮裏就來了人。


    是皇後身邊得臉的曹姑姑,奉皇後之命,來收行房的喜帕。


    因為安王府沒有長輩,所以這種事也隻有皇後代勞。


    可總透著一股子侮辱人的氣勢。


    柳嬤嬤和幾個丫鬟聽著不是滋味,但還是迴了屋稟報。


    恰好魏禎已經自己穿好了朝服準備上早朝,聽了曹姑姑的說辭,讓陳管家取來紅封賞給一眾宮人,並淡淡婉拒。


    “有勞曹姑姑親自跑一趟,喜帕本王會親自進宮交給內務府。至於請安麽,王妃連日趕路太過勞累,進宮難免疲累失儀。請曹姑姑迴去迴稟皇後娘娘,明日休沐,本王會帶王妃親自向皇後娘娘請安。”


    曹姑姑臉色極為難看,但她不敢在安王麵前造次,隻能忍著氣迴宮,添油加醋地編排了一頓新安王妃跋扈無禮的態度。


    江欣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渾然不知大清早門外發生的事情。


    身上清爽幹淨,恍然想起昨夜事後那人抱著她進浴房沐浴,擦幹後又拿了宮廷膏藥替她上藥的情景,那樣細致又溫柔,真的很難不動心。


    此時此刻迴想起來,任是厚臉皮如她也忍不住臉頰發燙,拿被子捂著臉在床上又滾了幾圈。


    “哎呀我的王妃,您總算起醒了。”秋彤端著熱了三次的早膳進屋,見到床上的動靜喜笑顏開。


    “什麽時辰了?”在親近的丫鬟麵前,江欣月也不端著,沒有形象地成大字型慵懶躺著問道。


    “迴王妃,這會兒已經是巳時三刻了。”


    江欣月掰著手指算了算,原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四十五了,快吃午飯了。


    “秋彤,我好餓。”


    秋彤倒了一碗烏雞參湯端過來,扶著江欣月起床,“柳嬤嬤來看了好幾迴了,叮囑奴婢一定要讓小姐把湯先喝了。”


    “好鮮啊這湯。”江欣月一口幹完。


    “是王爺臨走前吩咐的,說…”秋彤紅了紅臉,揶揄地笑:“王爺說王妃辛苦了,得補一補。”


    “死丫頭,這張嘴還是縫起來吧!”


    江欣月作勢要擰她臉,被秋彤給躲了開去。


    “奴婢還不是替小姐高興,王爺待小姐好,老爺夫人一定開心得不得了。”


    柳嬤嬤恰好進來,見狀歎了口氣,苦口婆心地說:“王妃,這不是江府了,還請王妃以後以身作則,莫要跟丫鬟胡鬧,被有心人見了要做文章的。”


    “本妃以為嬤嬤出自江湖,當不拘小節。”江欣月嘻嘻笑道。


    柳嬤嬤眉心一跳,這件事就連夫人都沒提過,小姐卻一語挑破,莫非要她去做什麽事麽?


    見柳嬤嬤神色古怪,江欣月也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王爺說本妃隻管為所欲為,他會給本妃撐腰,那咱們就可勁造吧。”


    柳嬤嬤眉頭皺得愈發緊:“王妃,這種話聽聽就得了,不可當真啊。”


    過來人經驗,男人濃情蜜意時什麽葷話都會說,翻臉的時候也是不會認賬的。


    江欣月含笑不語,“先替本妃更衣梳妝吧。”


    秋彤和柳嬤嬤到底不負她所望,一整晚的功夫,已經從幾個王府老人嘴裏套出了大部分的消息。


    趁著梳妝更衣的功夫娓娓與她道了個分明。


    如今王府總管姓陳,叫陳時安。


    是皇帝給安王立府時,從身邊撥出來的,是個無根之人,為人謹慎不苟言笑,但是對安王是忠心耿耿。


    周嬤嬤,主掌王府內務之事。


    聽說自從安王被移出冷宮後,一直由這個周嬤嬤打理起居,從皇後宮中一路跟到了安王府。


    而且周嬤嬤與皇後身邊的曹姑姑情同姐妹,所以不好得罪。


    而王府所有的美人都集中在西苑,一共有三十二位。


    除了各國送上來的美人二十五人,其餘的都是京城官家女子,除了皇帝賞賜的,就是皇後塞過來的。


    這些官女子中,又以丞相吳崢之女吳蓁蓁為首。


    “昨日來請安的那些女子中,吳蓁蓁可在其中?”


    “她沒有來。”柳嬤嬤皺了皺眉,又想起一事,說:“老奴算錯了一個,聽說昨晚有女子夜闖正院,被王爺送迴了家,好像是京兆府的,叫龔妙蓮。”


    “龔妙蓮啊?”江欣月笑了笑,“博邑侯楊堅的夫人不就也是姓龔,也出自龔家。看來這龔妙蓮是皇貴妃那邊的人呢。”


    她還沒動手呢,魏禎倒是先出手了,是不是該給他記上一功?


    用了午膳,江欣月先見了陳管家和周嬤嬤。


    從兩個人的神色態度來看,恭有餘敬不足,明顯沒有太將她這個王妃放在眼裏,而且,對於她沒有一早進宮謝恩的事情言語中很不滿。


    但這是魏禎的安排,江欣月沒道理有便宜不占顫顫巍巍過日子吧?


    陳時安引見了幾個打理著王府各種產業的管事,並讓他們上交了所有的賬冊和與王府關係緊密的權貴女眷名冊,請她慢慢看,有不懂的可以直接找這些人問詢。


    看著足有一人高的賬冊,江欣月挑了挑眉,這些人想給她下馬威,有趣。


    她讓柳嬤嬤端著早安排好的紅包一一打賞,陳時安夜不久留,直接找了借口領著人退了下去。


    然後就是周嬤嬤上前,領了十多個清一色的粉衣少女上前見禮。


    周嬤嬤年約四十,麵貌看著十分滄桑,一雙眼睛幹淨卻透著幾分精明相。


    “老奴遵王爺吩咐準備了二十個伺候王妃起居的丫鬟,請王妃挑選。”


    說罷從衣袖裏取出一張單子呈上去,上麵是這二十人的名字來曆和身契。


    江欣月示意柳嬤嬤去接著,然後讓蘭草上前給周嬤嬤打賞。


    周嬤嬤屈膝謝恩,目光掃了江欣月身邊三個奴婢,“謝王妃賞賜,隻有一事,恕老奴鬥膽相問。”


    江欣月眉梢一挑,含笑道:“周嬤嬤不必拘禮,有話便說。”


    “敢問王妃,皇後娘娘撥給王妃的兩個禮儀嬤嬤何在?”


    柳嬤嬤微微蹙眉。


    江欣月淡淡道:“說來慚愧,兩位嬤嬤不堪旅途勞頓,迴來路上不幸染病去了…”


    周嬤嬤又是屈膝一禮:“請王妃莫要以為老奴僭越,實在是安王府在大周地位特殊,王爺深受聖上重用,王妃還未進王府就已經一品誥命加身,如此聖寵隆恩已是為全京城所矚目,因此王妃一言一行當慎之再慎。”


    看來這個周嬤嬤已經明白了那兩個皇後的人是怎麽死的,在旁敲側擊的提點她。


    由此看來,此人也是偏向魏禎,未必是皇後收買的奸細。


    因此她微微一笑:“周嬤嬤是王爺身邊的老人,一路上也常聽王爺提起嬤嬤,可見嬤嬤在王爺心中十分重要,嬤嬤所言,本妃明白。”


    周嬤嬤聞言臉上得意更濃,語氣也帶了幾分傲慢:“王妃願意聽老奴肺腑之言,老奴感激不盡,所以老奴以為,柳嬤嬤與蘭草秋彤兩位丫頭都得跟著這些新人重新學一學皇家禮儀,日後進宮也不會失了禮。至於王妃身邊,老奴自會為你安排得體的老人先服侍著,王妃您以為如何?”


    這一上來就借口想支開她的身邊人自己上?也太不把她這個王妃當迴事兒了。


    不過人家都扣了這麽大個帽子給她,不得不應付一二啊。


    江欣月看了眼兩個苦了臉的丫頭,輕笑一聲:“周嬤嬤說的有理,不過本妃身邊離不得她們三人,就請周嬤嬤每日挑了時辰過來給她們上課可好?本妃也好跟著學一學嬤嬤的皇家禮儀。”


    周嬤嬤趕緊屈膝跪下:“老奴不敢,一切聽憑王妃安排。”


    江欣月滿意地朝柳嬤嬤挑眉,主動權得捏在自己手裏,一上來就被個王府老奴拿捏,日後怎麽行事?


    江欣月親自起身,走到她麵前彎腰扶她起身,笑意盈盈地說:“嬤嬤辛苦,這些丫鬟先留下本妃慢慢挑選,不知道嬤嬤可還有別的指教?”


    周嬤嬤已經領教了這位笑麵虎王妃的厲害,輕咳一聲:“王妃折煞老奴了,老奴心直口快,請王妃恕罪。”


    “嬤嬤何罪之有?這幾日府中諸位也是辛苦,本妃已經命柳嬤嬤準備了賞銀置辦酒席,讓府中下人好好放半天假休息休息。”


    周嬤嬤不敢再挑釁這個王妃,直接行禮跪安:“老奴替府中奴才們謝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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