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柳鎮雄是晚上趕到宴會,對這裏的情況不甚了解,但聽柳夫人大概描述之後,心中有了主意。


    似乎這幾個金國人都有意咬住江府不放,借此事逼迫安王作出決斷。


    吳越無端身死,盡管在貪墨案敗露前自己已經切斷一切證據線索,但朝廷派來的各路人馬卻仍沒有對他放棄調查。


    如果沒有替罪羔羊轉移自己的視線,自己的這個官職就不會保。


    他走到江海山身邊,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冷酷:“江知府,我理解你護犢之心,但朝廷製度豈可被你隨意踐踏!你作為一方父母官,應該先為官再為父。如今證據確鑿,江小姐犯下了滔天大罪,你豈能包庇真兇,還是把江小姐交出來吧,莫要讓此事傷了兩國和氣!”


    江海山雖然跪在地上,但他的脊梁依然挺直,毫不畏懼。


    盡管他從案發至今沒有辯解一句,但這並不代表他認罪。


    他的目光清明,堅定地看向高座上的安王:“王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行宮廚房裏人多口雜,就算府中丫鬟蘭草進出過廚房,也不能證明是她下的毒。欣月是我血脈相連的女兒,我了解她,她絕不會做出這等陰狠毒辣、泯滅人性的事情!”


    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為官處事的信念已嚴重傷害了這群人的利益,對方為了對付他,竟是屢屢對他家人動手。


    兒子還在邊關浴血奮戰,這些人貪墨軍餉,裏通外敵貪贓枉法…


    他聲音顫抖,心中有一團火在心裏熊熊燃燒,隻想此事若能善了,帶著妻女辭官歸隱也罷。


    一旁楊氏悲痛難忍,想到女兒生死不知,這些人還在往女兒身上潑髒水:“王爺,我女兒是被人綁走的,懇請王爺替臣婦做主。”


    柳氏走上前冷笑道:“江夫人,你當國賓館是什麽地方,那些侍衛和官兵都是擺設麽?如果江小姐真的是在迴瀾殿裏被人綁走,宮人和守在外麵的侍衛怎會沒有察覺呢?”


    楊氏聽了柳氏的這句話後,心生怒火。


    她深知丈夫為官剛直不阿、廉潔奉公、得罪了不少人,卻想不到昔日交情頗好通情達理的總督夫人會對江家懷有如此深重的惡意。


    柳夫人這番言辭明顯就在指控江府包庇罪犯,賊喊捉賊!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迴頭反駁道:“柳夫人,你說得沒錯,國賓館裏有這麽多人,月兒怎會悄無聲息被人帶離行宮?除非有內應!有人設計陷害我們!”


    柳夫人臉色難看,這次宴會可是她承攬包辦,這楊氏說這種話,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把她也給拉下了水。


    如果安王震怒,沒準她也得受罰!


    人群中的謝柔看了站在前麵的柳嫣然一眼,目光若有所思。


    想起宴會前,柳嫣然和左青青的對話,她猛地搖了搖頭,一定是自己想歪了,不可能的…


    似感應到她的目光,柳嫣然迴眸一看,衝她微微一笑。


    謝柔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時布政司左夫人走出來說到:“我倒是好奇,為何別的小姐都好好地,偏偏就抓了江家千金?”


    “是啊,我也好奇,為什麽有人非要綁架我,置我於死地?”


    隨著人聲落地,一身紫色裙衫的女子走了進來,她身姿窈窕,麵容嬌美,


    在她踏入廳中那一刻,滿場寂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少女身上,神色各異。


    坐姿慵懶的安王在她進來那一刻,微微閃動的目光漸漸深邃,


    自從那夜相擁後,這丫頭便在院子裏嚴防死守,沒讓他再得逞過,


    他也曾命人去瓊仙樓買了她所說的‘豆蔻’熏香,雖然相似,但根本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生性是極其驕傲之人,若對方不願意,他也不願用強。


    但人一旦嚐過了甜頭,就會上癮般變得不可自拔,深度睡眠帶來的身心舒爽,不是打坐調息能給予的,


    愈發的壓抑本能欲望,反而愈發心浮氣躁,就連醫聖傳授的打坐功法都失去了功效。


    特別夜深時分,腦海中瘋狂渴求的全都是有關她的體溫,身體的馨香…


    一旁的南宮清觀察到安王神情的細微變化,丹鳳眼微微一眯,這安王也不是完全事不關己,置身事外,眼下看來,他似乎一直在等江欣月的出現麽?


    莫非這是安王故意布下的一出戲?還是喬萬津的把戲早已被安王窺破?


    他忍不住又蜷縮了一下五指,察覺指甲裏似乎還殘留著平邑臉上的脂粉氣,心頭冷寒。


    他起身冷冷道:“真兇現身,你們還不拿下!”


    “不要,不要抓我女兒!”楊氏不顧禮數,起身護在江欣月身邊。


    江欣月拍了拍楊氏的手,安撫:“娘,我沒事,放心吧!”


    “二王子稍安勿躁。”


    安王也站起來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然後問江欣月:“江三小姐,你無故從迴瀾殿失蹤,去了哪裏?”


    “迴稟王爺,此事臣女也一頭霧水,當時臣女正要沐浴,忽然有人把臣女迷暈,等臣女醒來後已經置身城外的樹林裏。若非有宸王相救,臣女怕早已遭賊人毒手!”


    “江三小姐說謊不打草稿,宸王殿下怎麽會出現在郊外?”人群中柳嫣然冷冷道。


    “宸王殿下?”在場所有人相互看顧,確實沒發現宸王的身影。


    柳鎮雄走到江欣月身邊沉聲道:“你說宸王殿下救了你,那現在宸王殿下在哪裏?”


    “說來慚愧,若不是為了救臣女,宸王殿下也不會受傷昏迷,”說著,她揚聲道:“請幾位侍衛大哥,把王爺抬進來吧。”


    很快以閆輝為首的四名侍衛抬著一副擔架,穩穩地將渾身是血的宸王抬到殿前放下。


    “參見王爺,參見諸位大人。”


    “彩蝶,還不為宸王看診!”安王說。


    蕭彩蝶剛才一直在打量神清氣爽的江欣月,心中對她頗佳讚賞,


    再看到宸王這副鬼樣子時,心裏更歡樂了。


    她上前查看一番後,對安王說:“啟稟王爺,宸王殿下身上數處劍傷,失血嚴重,口鼻處還殘留不少迷魂散,需要及時清理傷口,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阿克納德上前一看,確實是如此,他看向同樣身染鮮血的閆輝等人,問:“你們可有抓住兇手?”


    “那兇手武功高強,一時大意被他逃走了,但我們已經派人追上去了!”閆輝繃著臉說。


    整個事件,除了遵照江欣月的意思把原本策劃綁架江欣月的主謀—宸王,變成了英雄救美的受害人,


    其它句句屬實,也不算欺瞞王爺!


    稍後他自會向王爺一一稟明,再請罪便是。


    就是不知道這江三小姐究竟想幹嘛?


    既然願意放宸王一馬,為什麽要把他傷成那樣,分明是給自家王爺找麻煩不是?


    想到剛才這女人差點要壞了宸王的某處重要部位,他真是嚇得差點給她跪了。


    太後娘娘的外戚勢力連聖上都忌憚三分,宸王又是她的心尖寵,若是宸王靈州一行迴去變成了太監,太後必將這怒火遷怒到自家王爺頭上,到時壞了王爺苦心經營的計劃,這丫頭擔待得起嗎?


    柳鎮雄看了眼臉色鐵青的阿克納德,對安王說:“王爺,就算江三小姐真的是被人抓走的,但這和投毒的事情是兩碼事。”


    在場不少官員都皺起眉頭,這金人還沒說話呢,大夥巴不得這郡主之死不了了之,這柳都督幹嘛還揪著不放?


    好似特意在迎合金人似的,太過明顯了吧?


    “投毒?”江欣月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小女常聽爹爹說起總督大人英明神武,愛民如子,怎麽現在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幫著金國人欺負小女呢?”


    柳鎮雄冷笑一聲:“江知府,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竟敢當庭辱蔑朝廷命官!來人,將她拿下候審!”


    江欣月懶得跟他費口舌,朝安王行禮道:“王爺,臣女有證據,證明這兩名廚子和宮女的證詞都是汙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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