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廢墟之中,一位少女正在翩翩起舞,她的身影輕盈而優雅,與周圍這片破敗的世界格格不入。無論是碎石飛濺,還是塵土飛揚,這些都無法影響她的舞步。


    她的舞步輕盈而有力,手中的長劍隨著她的動作揮灑自如,劍刃便是她肢體的延伸。


    長劍的每一次劍擊,都伴隨著她身體的旋轉和跳躍,少女與劍仿佛融為一體,彼此無法分離。


    而與少女一起共舞的是一隻巨大的灰狼。


    在這隻灰狼的嘴中含著一柄重劍,揮動的巨大劍刃每次都重重地砸向起舞的少女,而少女則每次都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足以開山裂石的重擊。


    雙方之間仿佛存在著某種默契,一起在演繹這場刀尖上的舞蹈。


    與徐玨的從容不迫不同,血狼的心中已經是焦急萬分。


    此刻的血狼隻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所拋棄,一切的一切都在與他作對,包括他的身體。


    每當他想要對麵前的少女發動攻擊時,他才調動起來的肌肉和骨骼就會莫名其妙的失去控製。等到他掙脫開這種束縛時,卻早已失去攻擊的最佳時機。


    除開身體之外,地上的泥土,無處不在空氣,甚至是自己腦子的意識都在阻礙他。


    有幾次他明明就要擊中眼前的少女,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了意識的模糊,把旁邊的地麵當做自己想要攻擊的目標。


    幸運的是,這種奇怪的狀態不能持續太久。一旦血狼察覺到不對勁,他就會立刻從這種異常狀態中脫離。


    遲遲不能擊中目標讓血狼頗為憤怒,他明明擁有摧毀一切的肉體力量,但如今卻隻能被麵前的少女戲耍。


    血狼穩定的情緒再次波動,原本帶有人性的狼眸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流露出野獸般的原始氣息。


    除了憤怒外,此時的血狼腦中還存在著困惑的情緒,而他困惑的便是徐玨的行為。


    每次與徐玨交手時,對方都隻會用劍尖刺破自己的身軀,然後在他反應過來前一擊即退。


    起初血狼對於徐玨的行為困惑不已,對方明明有很多好的機會可以刺穿自己的身體,甚至進一步威脅自己的本源核心。


    但對方總是點到為止,並且不給他反殺的機會。


    血狼好幾次故意露出破綻,企圖騙取對方的深入,結果統統都被徐玨識破。


    經過數次與徐玨的激烈交手,徐玨所展現出的奇怪行為逐漸在血狼的腦海中拚湊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隻要他每次感受到來自劍尖的刺痛,血狼身上那種被操控的狀態就會快速褪去。


    對此,血狼認為徐玨的這種操控能力,並不能受到過多的外界刺激。


    一旦受到的外界刺激過大,將會有利於被操控者迅速擺脫操控的狀態。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在無數次的交鋒與試探之後,徐玨突然停止出手。她的手指突然開始輕輕撥動那些看不見的絲線,仿佛是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旋律,奏響了血狼終末的樂章。


    徐玨的一切動作看似微不足道,卻在這一刻產生了驚天動地的效果。


    血狼的身體,那曾經堅硬如鐵的肌肉,卻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每一塊肌肉都像是被高溫慢慢炙烤,逐漸失去了原有的堅硬和形態,仿佛冰雪在陽光下逐漸消融。


    那些曾經支撐血狼身軀的骨骼,此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從關節處斷裂開來。每一聲骨裂的響動都像是死神敲響的喪鍾,宣告著血狼失敗的命運。


    沒過多久,血狼那曾經堅不可摧的身軀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但他已經無力迴天。他敗給了徐玨,敗給了麵前這個被他曾經當做螻蟻的少女。


    看著癱軟在地的血狼,徐玨緩緩摘下頭上那頂從街邊店鋪中順手取來的小禮帽。


    徐玨對著血狼深深地行了一個脫帽禮,她的動作優雅而莊重,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告別,同時也為自己的舞曲畫上了一個句號。


    “你怎麽做到的?”


    怨毒的狼眸注視著向自己走來的徐玨,眼神中透露出不甘與困惑。


    “不過是一些小把戲罷了!”


    徐玨站在血狼麵前,臉上帶著一抹玩味的微笑。她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夠透視一切。在她的注視下,血狼的小心思變得無處遁形。


    那顆位於血狼胸口處的紅色狼心,此刻正在瘋狂地跳動,仿佛要從他的胸腔中掙脫出來。


    徐玨清楚感受到,一股強大能量正從紅色狼心中散發出來。


    這股能量正在源源不斷地流向血狼的四肢百骸,那些斷裂的肌肉和骨骼在這股能量的滋潤下開始緩緩恢複。


    因此徐玨可沒有心情和血狼解釋自己是如何做到眼前這一切的,唯有摧毀血狼的本源核心,才能徹底殺死這個快被自己本源操控的可憐人。


    沒錯,在徐玨的眼中,血狼就是一個可憐人,一個為了力量即將迷失自我的可憐人。


    本源核心終究是個危險的東西,它們大部分都來自於其他超凡存在的一部分,神選者們隻是借用這些超凡存在的力量,從而改變自己不是超凡生物的事實。


    所以到底是神選者容納本源核心,並成功讓它的力量為己所用,還是本源核心中蘊含的意識反過來操控神選者,成為本源核心的容器,隻是一念之差。


    為了更好的融合本源核心,母神給予了神選者們諸多的庇護,並且限製神選者們的融合速度,從而避免神選者們淪為本源核心的傀儡。


    而血狼則放棄了母神的庇佑,還無限製的使用本源核心的力量,成為無意識的傀儡隻是時間問題,更遑說他還投入了邪神的懷抱。


    你問徐玨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徐玨隻能說這是她記憶中自帶的,她還知道許多徐淺淺不曾知曉的秘密。


    當徐玨站在血狼麵前時,原先那些被她用劍尖埋入血狼身體關鍵部位的黑泥,仿佛是受到了感召,頓時躁動了起來。


    作為摧毀血狼身軀元兇的它們,從溶解的肌肉和碎裂的骨骼中紛紛湧出,向著血狼的心髒匯聚,並將其包裹在中。


    原本從心髒流出的特殊能量也被這些黑泥阻斷,血狼對身軀的修複也就此停止。


    心髒,血狼的本源核心,也是徐玨的絲線之前一直無法直接操控的區域。


    而想要殺死血狼也必須摧毀或者損壞這個本源核心,隨著血狼逐漸被本源核心操控,他也擁有某種不死能力——那便是本源核心不損毀,便不會徹底死亡。


    對於現在的血狼來說,外在軀體隻是容器,本源核心才是真身。


    “太慢了!”


    似乎是不滿意黑泥的侵蝕速度,徐玨一躍而起,落在了血狼的身上,手中的長劍向著心髒的位置刺入。


    直到這一刻,一直對徐玨露出怨恨目光的血狼終於有了表情變化,似乎是感受到死亡的逼近,他眼中還是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偉大的克拉西瑪大人,您卑微的奴仆請求您的幫助!”


    拚盡自己剩下的全部力氣,血狼聲嘶力竭的喊出了求救的話語。


    幾乎是話音剛落,之前還保持出劍姿勢的徐玨瞬間融化成一團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由血肉構成的樹木根須破土而出,巨大的血肉藤蔓掀翻了整條街道,隨後徑直裹住了血狼那具已經化作爛泥的身軀,然後抽身離去。


    “多事!”


    見到這一幕的徐玨眉頭一皺,下意識就想要追擊,但是胸口處傳來的心悸感卻阻止她了。


    “到極限了嗎?可惜了,不過要是再繼續下去,姐姐也應該要受不了了。”


    目送著血肉根須帶走血狼的軀體,徐玨的目光轉向了那棵矗立在城市中心的巨大樹木,眼神中露出複雜的神情。


    “沒想到主宰級別的偽神會為了一個螻蟻讓自己的分身出手。”


    “哎!你們這群偽神為了開拓新世界這麽努力,但你們背後那些真正的偉大存在,會知曉或者在乎你們做的事情嗎?”


    “哎!我是怎麽知道這些內容的?”


    “算了無所謂了,還是姐姐要緊。”


    收迴自己的視線,徐玨一個閃身迴到了徐淺淺所在的天台,此刻位於此地的少女卻是讓人不忍直視。


    與徐玨相同的是,徐淺淺黑色的頭發也向著金黃色轉變,黑色的雙眸也被金色雙眸取而代之。


    與之不同的則是,一股金黃色的火焰在徐淺淺的左眼中緩緩跳動,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其中遊走,散發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而與金黃色的火焰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大量的血水從徐淺淺的眼眶中不受控製地湧出,染紅了她穿在身上的衣衫。


    徐玨相信若是自己再繼續戰鬥下去,徐淺淺怕不是要失血而亡了。


    “可惜了,若是沒有全知領域的支撐,僅僅是靠劇場的威力,我還真拿那家夥沒辦法。”


    抱起已經昏迷的徐淺淺,徐玨用指尖輕輕擦去徐淺淺眼眶中的血水,她的動作輕柔而細致,仿佛怕驚醒了沉睡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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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你這麽幸運,竟然能受到主的垂青。原本還想留你來墊後的,但可惜了......”


    目送著被藤蔓裹挾而迴的血狼,黑袍主教靜靜的注視著一切,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就在不久前,改良版的工蜂從生命之樹上孵化而出。它們有著更小巧的身軀,更靈活的四肢,以及更快的速度和敏銳的五感。


    這些針對人類這個物種開發出的新式工蜂,將全麵超越已經無法適應環境的老式工蜂。它們將會輕鬆進出各種複雜的建築物內,在其中高效的捕獵人類。


    就在剛才血狼爭取的這段時間裏,這種工蜂給母樹帶迴了大量的人類,作為供養母樹的肥料。


    “果實要成熟了,也差不多要到收獲的時節了,隻可惜有幾位客人沒能如實赴約啊!”


    話畢,黑袍主教的視線轉向了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幾道身影,其中就包括了孟,柳兩家的小公子。


    “報告主教大人,生命之種已經在他們的體內種下,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你們來做了,這件事情我會找人接手,你們現在把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即可,我們要準備撤退了!”


    得到命令的教眾並沒有急著離去,隱藏在黑袍下的眼神猶豫了片刻,試探性的開了口。


    “主教大人,劉主祭還沒有迴來......”


    教眾話語還沒說完,黑袍主教的右手已經微微抬起,而見到這一幕的教眾立刻就閉了嘴。


    “有時候這便是我們的宿命,劉主祭能迴歸主的懷抱,也算是一種解脫。”


    似乎是很滿意教眾的識趣,黑袍主教抬起的右手拍了拍教眾的肩膀,說出了安慰的話語。


    目送著這名教眾緩緩走遠,隱藏在主教黑袍下的無數觸手,停止了躁動。


    如果可以的話,主教並不想殺死這名教眾。畢竟服用了生命果實後還能保持理智的人終究是少數。


    而單純靠一些偏執狂和瘋子是治理不好教團的,所以他也要提拔一些能保留一定理智的人。


    隻可惜這些人大多數並不可靠,他們並沒有像自己擁有這麽強的執念,他們更多隻是想做一個帶路黨。


    他們今天可以幫邪神帶路,明天就可以幫外星人帶路。


    “唿!”


    黑袍主教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周圍所有的氣息都吸入體內。他的身影突然躍起,輕盈而迅疾地落在了生命之樹的巨大根須之上。


    他穩穩地站在那裏,目光緊盯著前方。在那裏,一枚成熟的果實被樹幹緊緊地包裹在內,散發出誘人的香氣,似乎在引誘著黑袍主教前去采摘。


    伸出自己的雙手,輕輕地撫摸著這顆果實,手指感受著果實表麵那光滑而細膩的質感。主教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欲望,一瞬間他產生了想要將這枚果實據為己有的想法。


    然而,理智阻止了他的動作,黑袍主教深知這枚果實的重要性。它不單純是一枚果實,更是生命之樹的精華,其中蘊含著成千上萬人的靈與肉。


    隻有將它獻給主,才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價值。也隻有主的降臨才能幫他實現願望。


    黑袍主教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到他重新睜開眼睛時,那種想要吞噬果實的欲望被他所驅逐。


    此刻的他必須保持清醒和理智,完成迴收果實的使命。


    小心翼翼地將果實從樹幹當中掏出,扯斷了連接著果實的血管,黑袍主教將其放入了一個特製的容器當中。


    等他重新迴到了地麵時,樹幹的正中央遺留下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洞。


    也從此刻起,這棵生命之樹的生命走向了尾聲,枯萎會從空洞處開始逐漸蔓延,直到遍布整棵樹木。


    黑袍主教取得果實後,並未與任何教眾聯係,他獨自一人消失在了城市的街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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