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推開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殘骸,徐淺淺從坍塌的廢墟中緩緩站起。


    輕輕撫平身上褶皺的白色長袍,衣袍上的金色花紋並沒有因為剛才的坍塌沾上任何一點汙漬。


    徐淺淺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從自己的空間中取出那張黑白棋盤,以及一個精湛的木製棋盒。


    “士兵,騎士,城堡,主教,皇後,國王。”


    將對應棋子放入棋盤之內,徐淺淺坐在棋盤的麵前。下一刻一股無形的力量覆蓋整個區域,名叫界域的超凡道具直到這一刻才展現出它真正的威力。


    界域存在著兩個狀態,一是正常情況下的普通狀態,另一個則是對弈狀態。


    一旦徐淺淺選擇進入對弈狀態,那麽棋盤將會選擇一片區域,將其定位這場棋局的對弈場所。


    在棋局結束前,迷霧將會包裹整個選定區域,沒人能脫離棋盤所籠罩的區域,當然也包括徐淺淺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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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狼人的手臂砸開了阻擋在麵前的建築,就在剛才他丟失了自己的追蹤目標。原先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氣,隨著濃霧的出現逐漸變得稀薄,更別說目標的心跳聲竟然也詭異的消失了。


    這樣的情況讓血狼有一種錯覺,對方似乎不是人類,不然心跳聲又怎麽會突然消失?


    摩挲著手中的劍柄,半狼人化的血狼強迫自己進入思考的狀態,用以麵對眼前突然變化的局勢。


    隻是沒等他有更進一步的反應,橙黃色的射線破霧而來。


    “原來還是一隻見過的老鼠啊!”


    麵對來襲的能量射線,原本還在苦思冥想的血狼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現在的血狼怕的不是偷襲,而是敵人一直躲在暗處,和自己消耗時間。


    他的時間可消耗不起。


    一道血色狼人的虛影從血狼的身後浮現,雙爪瞬間撕碎來襲的能量射線。下一刻血狼的雙腿用力踏地,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衝向射向來襲的方向。


    “找到你了!”


    血紅色的狼目閃爍著兇光,緊緊地鎖定了那個隱藏在濃霧中的目標。堅硬如鋼的狼爪和連同其背後的狼人虛影一起轟向佇立在街道上的巨像傀偶。


    麵對血狼的突襲,巨像傀偶卻並沒有急著躲避。或者說,它根本沒有躲避的能力。巨像的動作緩慢而沉重,無法輕易移動。這使得它在血狼的攻擊下顯得異常笨重,幾乎百分之百會被命中。


    “轟!”


    血狼的利爪擊中了巨像傀偶的右下腹處,傀偶的表麵沿著受擊點開始皸裂,下一刻強大的力道將其直接擊飛,落入身後的迷霧當中。


    正當血狼想要追上去給這個類似機器人或是召喚物的存在碾成齏粉時,破霧而來的血狼卻撲了個空。


    狼目環視四周街道,之前被他擊飛的巨像傀偶竟然消失無蹤。


    聳動自己的鼻子,血狼試圖捕捉空氣中逸散的氣味。隻是巨像傀偶身上那種土石氣息也隨同他的身形一起消失在茫茫的迷霧之中。


    破風之聲從血狼的身後響起,長柄大刀從其背部劈下。


    “滾!”


    懸浮在血狼背部的血色狼影猛然爆發,震開了帝國近衛的全力一擊。


    見到自己的偷襲落空,帝國近衛沒有戀戰,果斷退向身後的迷霧當中。等到血狼想要迴身追擊時,如同之前的巨像一般,帝國近衛也同樣消失無蹤。


    “哈唿!哈唿!哈唿!”


    粗重的喘息聲從血狼的口中發出,被嬉耍的憤怒在他的心底開始蔓延,原本還能保持人形的頭部也開始向狼首轉換。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正處在失控的邊緣,血狼開始壓製自己逐漸蔓延的兇戾情緒。


    隻是隨著腳腕處傳來的刺痛,這個過程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斷了。


    黑絲的細線貫穿血狼的腳踝,緊接著絲線又沿小腿攀附而上。


    見到這一幕的血狼企圖用狼爪去割斷這些煩人的絲線,但很快他就發現絲線不止束縛了他的雙腳,就連他的手臂上也纏滿的黑色的絲線。


    沒有來的及掙紮,又有數不清楚的絲線連接到了血狼的身體各處,一時之間將其完全束縛在了原地。


    “滾!”


    背後的狼人虛影再次爆發,血狼企圖通過這種方式破除徐淺淺的絲線束縛,隻是前一刻舊的絲線才被繃斷,下一刻新的絲線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纏繞而上。


    就在血狼正試圖掙脫束縛的時候,三把長矛穿破霧氣,刺向了被束縛在原地的血狼。


    無法移動的血狼被三柄來自不同方向長矛貫穿了胸口,暗紅色的鮮血自其胸口汩汩湧出,染紅了周圍的地麵。緊接著,三柄長矛同時發力,將血狼高高舉起,使其脫離了地麵。


    失去地麵支撐的血狼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抗,隻能任由黑色絲線繼續纏繞他的身軀。


    通過傀偶的視線注視著血狼此刻狼狽的模樣,徐淺淺並不準備就此收手。三名帝國近衛一同移動,將半空中的血狼對準了北方。


    狂暴的馬蹄聲從濃霧中響起,騎兵奔跑帶起的狂風吹散了部分霧氣,早已準備多時的帝國近衛騎兵,舉起手中的騎槍向著半空中的血狼發起了衝鋒。


    黑色虛影隨著騎士奔跑開始逐一浮現,騎槍的槍尖在加速中閃爍著寒光,逐漸匯聚著恐怖的能量,仿佛能夠刺穿一切阻礙。黑甲騎兵們組成的鋒矢如同一支不可阻擋的洪流,將衝破一切防禦,撕碎敵人的生命


    感到了逐漸逼近的死亡威脅,原本還在試圖掙脫絲線束縛的血狼卻忽然冷靜了下來,表麵上看去他已經放棄了掙紮,坦然麵對死亡的命運。


    隻是坐在棋盤前的徐淺淺卻不這樣認為,借助著帝國騎兵的視線,她仿佛在血狼的眼神中看到了嘲弄和死亡。


    不出所料的是異變在攻擊到來前發生了,隨著人首的消失和狼首的出現,血狼身上的某種枷鎖被打開了,他的氣勢也在一瞬間暴漲。原本懸浮在他背後的血色狼影這一刻與他合二為一。


    “滾!!!”


    強大的肉體力量自血狼身體上爆發,原先還可以牢牢束縛住他的絲線接連繃斷,捆縛住的雙手獲得解放。


    其中一隻手抓起貫穿胸口的長矛,強大的力量直接將三具帝國近衛傀偶連人帶矛的甩飛出去數米。


    而另一隻手則是接下了帝國近衛騎兵的衝鋒,雙方的碰撞猶如雷霆萬鈞,巨大的衝擊波直接掀翻了街道的水泥地麵,塵土飛揚,煙塵彌漫。


    騎兵衝鋒的威力是如此驚人,如同山崩海嘯般洶湧而來。然而,血狼卻以更加驚人的力量抵擋住了這股衝擊。它的粗壯狼腿深深陷入地麵,大地從其腳下開始寸寸碎裂


    盡管遭受了如此猛烈的衝擊,但血狼的雙腿卻並沒有後退任何一步,反倒徐淺淺操控的騎兵竟然被其推著向後退去。


    騎兵和血狼的僵持沒有持續太久,似乎是感受到了衝鋒的威力開始消失,血狼隨手拾起遺落在地麵上的重劍,右手猛的一揮。


    原比之前龐大數倍的血色狼影自劍尖發出,隻用了片刻就撕碎了黑甲騎士和其身後的黑色虛影,伴隨一同破碎的還有整條街道。


    重劍的劍尖插入地麵,支撐著血狼完全狼人化的軀體。猙獰的狼首吐出絲絲白氣,鹹腥的液體自他的牙縫中流出,跌落在破碎的地麵之上。


    剛才的一擊對血狼的消耗著實不小,但這卻依然無法平息他心底的兇戾之氣,轉動的狼眸和聳動的狼鼻都在尋找著敵人的下落,他要撕碎那個隻會隱藏在幕後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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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量著癱倒在地隻剩半個軀體的帝國近衛騎兵,站立在街道正中央的徐玨輕歎一聲


    若是換在平常,這具傀偶就已經報廢了,不過現在的她並不需要擔心。


    下一刻原本殘破不堪的帝國近衛騎兵竟然開始恢複,破損到極致的身軀也開始複原。


    而這起死迴生般的修複卻基本上不用消耗徐淺淺的精神力,這便是界域展開對弈狀態的第一個能力——直屬領地。徐淺淺更願意稱唿它為主場優勢。


    處於對弈狀態下的己方棋子可以得到屬性增幅,並擁有變態的恢複能力,而且這種恢複不再需要依靠徐淺淺的精神力作支撐,棋子用以恢複的能量將由整篇區域所承擔。


    除此之外,掩護棋子撤退的手段則來自界域展開對弈狀態的第二個能力——迷域。


    作為執棋手的徐淺淺可以借助霧氣來輔助棋子的戰鬥,從而製造有利於己方的對局優勢。


    但也隻是輔助,界域並不能直接操控棋子,執棋人隻能從棋盤上觀察整個棋局變化,並不能直麵棋子的敵人。


    因此使用界域更像是坐在大本營的指揮官,隻能對部隊下達作戰目標。但作戰時麵臨的具體作戰狀況,和實時的作戰進度卻無法及時獲知。


    指揮官永遠隻能做出戰略上的指揮,具體的戰役隻能靠手下的將領們去發揮。而執棋手也無法直接操控棋子,隻能由棋子中的類似ai的存在自行戰鬥。


    所謂的機槍陣地前移五米的微操,原本的界域是做不到的。但那隻是原本的界域,作為傀偶師的徐淺淺卻可以直接微操每一枚棋子,並且實時接收棋子所見所聞的信息。


    她對戰局的微操,根本不需要使用空投手令這類繁瑣的操作,她完全可以做到某款rts遊戲中,甩槍兵一樣的如臂十指。


    對棋子的完美操控,以及對戰場的及時調整是徐淺淺對抗血狼的信心。


    界域的強大除了給徐淺淺帶來對抗血狼的信心外,同樣也讓徐淺淺付出一定的代價。


    此刻她隻能坐在棋盤的麵前,在棋局結束前,作為執棋人的徐淺淺將無法移動。畢竟下棋者不可以身入局。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想要完全掌控棋局,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自加入棋局當中。以身入局,勝天半子。


    當初對抗吸血鬼貴族時,對方最後終究是坐不住了,以身入局,隻是對方的結局並不是太好。


    因此若要以身入局,就不能像執棋人那樣輕易的推倒棋局重來。入局後無法擺脫棋局的你,要做好滿盤皆輸的準備。


    畢竟棋局一旦開始便隻有兩個結局,決出勝負或者雙方和棋,但不是每個對手都願意與你和棋的。


    輕輕撫摸手中的影之劍,徐玨向著血狼所在方向緩步而去。接下來她將代替其他傀偶,接管整片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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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疼啊!我的腰,徐淺你就不能紳士一點嗎?”


    從地上爬起的孟淺淺用著嬌嗔的語氣向著一旁的徐淺抱怨道,但她的話語中卻並沒有一點怪罪徐淺的意思。


    隻是麵對少女的撒嬌,徐淺卻並沒有欣賞的心情。健步上前的徐淺雙手死死扣住了孟淺淺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為什麽要靠那家夥那麽近!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了!”


    麵對徐淺的質問,孟淺淺並沒有選擇反駁,少女有些微紅的臉蛋側了過去,不敢與徐淺對視,嘴中則小聲呢喃道。


    “我就是有點好奇那個皇帝,那家夥有可能是一個活的真皇帝啊!”


    “你!”


    對於孟淺淺毫無反思的狀態,徐淺既惱怒又無可奈何,以他現在的身份根本無法合理勸阻孟淺淺這種極度冒險的行為。


    一時之間雙方陷入尷尬的沉默,孟淺淺的側臉也在這個期間變得越來越紅,最後堅持不下去的她率先打破這種僵持的局麵。


    “你捏疼我了。”


    “抱歉!”


    直到此時,徐淺才反應過來自己捏住孟淺淺肩膀的舉動是有多麽失禮,也為自己衝動的行為有些後悔。


    “沒事的!”


    孟淺淺輕輕抬起下落的衣領,露出了一個俏皮的吐舌頭表情,向徐淺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喂!你小子對淺淺做了什麽?”


    林詩涵帶著憤怒情緒的話語突然從徐淺的身後響起,緊接著就是她急促的腳步聲。


    “我沒做什麽。”


    轉頭看向趕來的林詩涵,什麽都沒做的徐淺麵無表情的迴答了她的問題。


    “沒做什麽?我剛才明明看到你.......”


    “那是什麽?”


    還沒等林詩涵的話語說完,孟淺淺帶有疑問的話語忽然響起,她手指正指向遠處那棵巨樹。


    “別看!”


    幾乎是下意識的,徐淺和林詩涵幾乎同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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