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棋盤。


    黑白格的棋盤之上,原本位於中心的國王棋子與放置在棋盤邊緣的城堡棋子發生了互換,城堡作為國王的替身擋下了足以致命的一擊。


    然而即使獲得了救駕,但是國王棋子依然變得無比暗淡,微微閃爍的光芒表明棋子所代表的存在正處於瀕死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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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看著麵前的無頭屍體,漢特大口喘著粗氣,右手則是捂住左胸處的血洞。


    不久前他被一名手持火銃的男人追殺。起初漢特還不明白來人為何要追殺自己,而當對方從腰間掏出一瓶鮮紅的液體時,他瞬間就迴想起了導師曾經告訴過自己的囑咐。


    如果漢特沒有判斷錯的話,來人應該是長老會的人。而長老會則是一個由血奴後裔們構建的組織。其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幹掉漢特這些知曉吸血鬼和血奴秘密的人。


    由於這些血奴後裔大部分都掌握了大量財富或者地位,失去領袖的反抗者們隻能成為被獵殺的對象。即使反抗者們能反殺獵手,但獵手臨死前會標記獵物。


    接下來長老會,會源源不斷的派出獵人,那些獵人如同尋找血液的獵犬一般追殺獵物,直到獵物被徹底殺死。


    隻是以漢特當時的狀況,甚至都無需去考慮後續被追殺的事情,他現在連第一個獵人都無法解決。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獵人的傲慢總是會給獵物反擊的機會,而獵人與獵物的反轉隻是一瞬間。


    漢特憑借自己位於右側的心髒,強行吃下獵人刺向左胸的一劍,隨後這位倒黴的獵人便被牆上木板的鐵釘貫穿了腦袋,緊接著漢特趁著這個機會將其直接梟首。


    看著胸口處的血洞,漢特一臉苦笑,他不知道這樣的傷勢是否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即使活下去了,又怎麽逃脫敵人的追殺?


    而也幾乎是漢特對前路一片迷茫時,眼前獵人的屍體忽然散發出白色的光芒,仔細一看便發現是對方的衣服的內側有一個發光的物件。


    看到這一幕的漢特感覺眼前的情況不對,連忙躲在了一旁的餐桌之後。而幾乎是他躲到餐桌之後的下一刻,一道渾身帶血的狼狽身影從光團中浮現。


    隻見來人血肉模糊,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隻能勉強看出一個人形。


    然而當漢特看到來人的第一時間,仇恨的怒火從他的心底瞬間迸發。那雙外露的獠牙,那對如同血寶石的雙眼,讓他迴想起了多年前的雨夜。


    那一夜他的家人就是被這種有著紅色眼瞳,長著獠牙的怪物所殺害。如果不是還是孩童的漢特躲在了床之下,那一夜他便也已經喪命。


    受傷的漢特拚盡全身最後的力量,對著正在啃食地上屍體的赫爾曼伯爵發動了偷襲。閃爍著微光的長劍貫穿了赫爾曼男爵的胸口,隻是這樣的攻擊並沒有直接殺死他。


    看著麵前還在拚命掙紮的怪物,漢特已經陷入瘋狂,順手就從地上撿起一柄銀質十字架,將十字架的尖端狠狠地釘進了赫爾曼男爵的心髒。


    似乎是害怕吸血鬼還未徹底死去,漢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敲打銀十字的尾端,直到整個十字架完全沒入吸血鬼的體內,躺在地麵上的赫爾曼男爵才停止了掙紮。


    下一刻這個令漢特恨得咬牙切齒的目標,在他的麵前化作了一攤灰燼,原地隻剩下了一枚沾染著鮮血的十字架。


    看著眼前的一切,漢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殺死了他一直都無比憎恨的怪物。


    “哦,上帝啊!我希望這不是一個夢,就算這是一個夢也千萬不要讓它醒來,即使需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就在漢特向他的主禱告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十字架卻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原本沾染在表麵的鮮血被其緩緩吸收,並在其上方留下數道血色的花紋。


    如果徐淺淺能夠對著十字架使用看破,那她就有可能會看到以下內容。


    超凡道具:染血的十字架。


    帶著憤怒與仇恨的反抗者,將純銀的十字架刺入敵人的心髒,從此它化作沾染著敵人鮮血的聖物,當有緣人撿起它時,它會賦予反抗者勇氣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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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塌的教堂後方,兩名一模一樣的少女站在一個嶄新的墓碑前,在墓碑上刻著一位神父的簡單生平,而在墓碑的旁邊則是被少女隨手栽下的數株白百合花。


    不遠處是教堂的地窖入口,那裏裝著神父收藏的所有書籍,隻不過入口已經被徐淺淺封鎖,後來者無法輕易進入其中。


    徐淺淺打開約瑟夫神父臨死前送給自己的布袋,發現其中裝的是神父一輩子的積蓄——一袋子金幣。猶豫了片刻,最終徐淺淺還是將其默默的收入了懷中。


    “神父再見了,如果以後有機會我還會來看您,隻可惜那已經是百年之後了。”


    最後再看一眼約瑟夫神父的墓碑,徐淺淺懷著複雜的心情,牽著徐玨的右手離開了教堂的後院,向著遠處的光雲走去,那裏便是離開此地的通道。


    “解決了?”


    看著迎麵走來的徐淺淺和徐玨,魔術師露出一張燦爛的笑容,在他的身旁則是情緒低落的索菲亞。


    在不遠處蘇青躺在一個簡易的擔架上方,而在擔架下方則是數條正在前行的蟒蛇。這些蛇馱著蘇青向光雲下方緩慢移動,玫瑰女士則是在一旁撫摸著那隻叫做“賽琳娜”的巨蛇。


    “門應該已經成型了吧!”


    看著天空中越來越濃密的光雲,徐淺淺知道這一次的任務終於要結束了,也幾乎是同時歐若拉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神選者們,進入雲團下的光圈,我會將你們拉迴原來的時間節點。速度要快點哦!不然錯過機會就迴不去了!”


    聽著天空中歐若拉略帶俏皮的話語,徐淺淺第一個走入了雲朵下方的光圈,緊接著便是躺在擔架上的蘇青,玫瑰女士也緊跟其後。


    然而當輪到魔術師時,他卻遲遲沒有進入其中。


    “魔術師先生?”


    看著站在圈外的魔術師,玫瑰女士第一個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一旁躺在擔架上的蘇青也好奇的抬起頭查看。


    “我不準備走了。”


    注視著魔術師那張帶著微笑的麵容,光圈中的玫瑰女士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就連在一旁低著頭的索菲亞也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魔術師,眼神中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你真的要怎麽做?放棄現代社會生活,待在古代?哦!我的天了。”


    聽到魔術師要留在此地,玫瑰女士露出無法理解的神情,在她想法中這簡直就是最愚蠢的行為。


    “我見過你手中的那根法杖,在另一名神選者手中!”


    一直沒有說話的徐淺淺突然說出了一句令人困惑的話語,然而對麵的魔術師卻仿佛能夠理解她想表達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成功了?”


    “或許吧,我也不清楚!”


    雖然徐淺淺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複,但是魔術師依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了,各位再見了!”


    魔術師的話語剛落,徐淺淺等人的麵前徐徐升起了一道光幕,圈中的人被包裹在了其中。也就在這時徐淺淺很隨意的向後踏了一步,而也就是這一腳似乎踩著什麽東西。


    下意識低下頭來的徐淺淺很快就確認了腳下的物品,那是一塊隻露出一角的木板,而在木板之上畫著許多大小一致的黑白單元格。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徐淺淺趁著周身徹底被光芒籠罩前,果斷伸手向腳下的棋盤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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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著光柱的消失,魔術師輕輕摸了摸索菲亞的腦袋。


    “索菲亞,能去一旁的樹下休息一會嗎?叔叔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處理完了叔叔就帶索菲亞離開這裏。”


    聽到魔術師的話,索菲亞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後小跑著離開了。


    “怎麽樣,做出決定了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哦!”


    目送著索菲亞遠去,魔術師的耳邊響起了歐若拉的聲音。


    “反悔?我從沒想過要反悔。”


    “是嗎?你要知道,你的這個選擇不一定能救你的妻女,即使他們因為你的消失,而避過那次禍事,那她們也可能會被修正成別人的妻女,與你再無關係!”


    “歐若拉祭司你不用勸我了,我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那就不會反悔!”


    聽著歐若拉的勸告,魔術師隻是露出一絲苦笑,他知道自己的行為不一定能改變什麽,但他也對原本的那個世界沒有了太多留戀。


    “行!那我趁著最後的一點時間,把你需要的東西傳送過來!”


    歐若拉的話音剛落,三件道具出現在了魔術師的麵前,其中一件道具是一個黃銅色的球體,第二件道具是隻有三片花瓣的金色花朵,最後一件道具是一張破舊的羊皮紙。


    “超凡熔爐,它可以根據你的本源核心複製出超凡道具,隻不過這些超凡道具都是低配版,發揮不出原有實力,且存在使用壽命。”


    “光明之花,三朵花瓣裏分別封印了我的一絲力量,到時候你失去大部分超凡力量,這東西或許可以救你一命!”


    “契約的羊皮紙,它可以保住你的大部分記憶,代價則是無法違背契約上的內容。至於契約內容就是一些不能幹涉曆史的條款,我不這樣寫你的記憶也保不住。”


    等到歐若拉一一交代完三件道具的具體用法,魔術師便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收入了懷中。


    “哦,對了!你記得去接管前任留下來的組織。看時間,那個組織現在應該已經岌岌可危了吧!你去晚了怕不是都找不到人了。”


    “歐若拉祭司,那個組織叫什麽名字,我該怎麽聯係他們?”


    “額,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先自己創建一個,然後再去收留他們的殘部怎麽樣?”


    對於歐若拉的迴答,魔術師也隻能露出一臉的無奈。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叫兄弟會。那人的本源核心是一柄短劍,攻擊手段也以刺殺為主,所以他取了兄弟會這個名字。”


    “額!”


    聽完歐若拉的解釋,魔術師隻能表示自己無話可說,然而歐若拉卻不這樣認為。


    “你要是覺得不好,你再取一個唄!”


    “行吧!那取一個......”


    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金屬法杖,魔術師猶豫了片刻,最終說出了自己取的名字。


    “高塔,這個名字怎麽樣?”


    “行,你開心就好!”


    很顯然歐若拉沒有和魔術師談論組織名字的興趣,趁著最後的時間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下一刻歐若拉一改之前輕鬆的語氣,做出了最後的囑咐。


    “記住,我不需要你正麵擊敗那群卑鄙的吸血蟲,我更需要你去監視,去牽製它們,讓它們無法過度幹預正常人的世界。這是一場陰影中的戰爭,沒人會記住你的名字,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做好準備了嘛?”


    “我準備好了!”


    聽到魔術師肯定的迴答,歐若拉仿佛是鬆了一口氣,語氣也恢複了平常的狀態。


    “行了,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聯係了,做個有創意的道別吧!”


    “嗯,你覺得這個怎麽樣?總部,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們聯係,從今往後,魔術師將進入無限期的靜默,等待再次啟用......”


    魔術師話語還沒說完,歐若拉與他的連接就已經徹底斷開,這一刻他才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或許是運氣使然,通話斷開的那一刻,魔術師正好走到了索菲亞靠坐的樹旁。看著樹下滿眼期待的索菲亞,魔術師心中的複雜情緒瞬間消散,他向索菲亞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走吧!索菲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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