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上帝寬恕你,如同你寬恕他人,人來之於塵土,而歸之於塵土,願你的靈魂在天堂安息吧,阿門!”


    聽著房間內的低聲嗚咽,徐淺淺此刻正靜靜的候在房間門外。


    不出她的所料,那名帶著屍體來訪的黑衣人就是城堡的史密斯管家。至於史密斯管家與那具屍體的關係,等在門外的徐淺淺聽到他親口說出死者是他的女兒。


    根據史密斯管家的說法,死者算的上是他的私生女,之前一直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公開相認。而就在幾個月前史密斯管家的妻子和兒子因為一場意外雙雙去世,這一下這位私生女就成為史密斯管家唯一的親人了。


    根據史密斯管家的說法,他出於私心將自己的女兒安排到照顧卡洛斯少爺的崗位之上,希望女兒能通過自己的美貌吸引住即將成年的卡洛斯少爺。


    即使她無法成為卡洛斯少爺的妻子,成為他的情人也未嚐不可。畢竟隻要躺上了領地未來唯一繼承人的床,那麽將來一定就是衣食無憂了。


    當然史密斯管家這樣做也有為自己兒子繼承自己管家位置鋪路的用意,不過隨著兒子的去世,史密斯管家的重心也放到了這個私生女的身上,並對其給予厚望,然而現在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此時此刻,房間內說完悼詞的約瑟夫神父正在接受史密斯管家的懺悔,史密斯管家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經曆過的事情一一講述出來。


    “我就不該把她送到卡洛斯少爺身邊的,我還以為那隻是傳聞......”


    做著懺悔的史密斯管家幾乎沒有什麽保留,據他的說法卡洛斯少爺表麵上的確是個很和善的人,不管是對女仆還是仆人都很寬容。


    雖然卡洛斯少爺曾經表現過突然暴躁易怒的情況,但卻極為少見。史密斯管家作為統管城堡的大管家其實很少摻和卡洛斯少爺的私事,管理好城堡的一應開銷已經花去他大部分的精力,雖然曾有所耳聞卡洛斯少爺的秘密,但是西蒙領主為了保證未來聯姻的順利進行,有在刻意隱瞞相關的事情,這才導致史密斯管家的誤判。


    接下來的內容徐淺淺就沒有去聽了,根據安娜記憶約瑟夫神父在接受對方懺悔後會對來者進行開導,並念誦經文,最終可能會以上帝的名義赦免來人的罪過。


    這個過程會持續不短的時間,徐淺淺準備先迴房休息,等到給死者下葬的時候再返迴,到時約瑟夫神父還需要她幫忙給棺材釘釘子呢!


    然而才走出去幾步的徐淺淺,卻突然聽到房間內傳出一聲低唿,緊接著便是倒地的聲音。


    這樣情況很快就被一直在監視房間的徐淺淺所發現,老鼠傀偶傳來的信息告訴她,約瑟夫神父在接受懺悔的時候暈倒了,這一情況讓正在懺悔的史密斯管家不知所措。


    這一情況讓原本站在門外的徐淺淺心底一緊,立刻衝入房間扶起倒地的約瑟夫神父,此刻的神父臉色非常難看,額頭也冒出許多虛汗,這些虛汗早已打濕了他的衣衫。


    很顯然這些虛汗並不是才出的,約瑟夫一直在忍受身體的不適。而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接受了信徒長時間的懺悔。


    “神父他?”


    看向衝進來的徐淺淺和躺倒在地的約瑟夫神父,史密斯管家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而在徐淺淺感知中他的精神力再次出現了大的波動,變得很不穩定。


    “神父身體最近一直不好,所以還請您先迴吧!”


    查看完約瑟夫神父身體狀況的徐淺淺也隻能先將史密斯管家送走,畢竟無論是葬禮還是懺悔如今也進行不下去了。


    也就在史密斯管家低落的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道身影已經提前一步離開教堂,徐玨正以極快的速度趕往玫瑰女士的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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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籠罩之下,蕭瑟落寞的身影在巷子當中前行,似乎為襯托史密斯此刻的心情,原本在太陽落山前已經停下來的小雨又在此刻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


    正當低著頭的史密斯轉過小巷的拐角那一刻,一道身影突然竄到了小巷的正中央。沒等史密斯反應過來,此人果斷掐住了他的下巴,並將其低下的頭顱抬了起來。


    “你!”


    受到驚嚇的史密斯管家剛想要驚唿出聲,一股無形的力量就讓史密斯的身體變得僵硬無比,喉嚨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看著我的眼睛!”


    還沒等史密斯弄清楚身體的狀況,來人就強行讓史密斯與其對視,也正是這一番對視,原本還充滿驚恐的眼神逐漸開始變得空洞和迷茫。


    “你聽著!是卡洛斯·西蒙殺了你的女兒,你要去報複他!你要將倉庫中的火藥分批次運到地下室當中,趁著卡洛斯·西蒙下次去地下室的時候將他炸死!記住你的行為不能被其他人發現,否則你將無法替你的女兒報仇!”


    話畢,來人鬆開史密斯的下巴,果斷向著一旁的巷子撤去,而史密斯則還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直等到五分鍾後史密斯才從這種如同睡眠的狀態中驚醒,醒來的第一時間史密斯下意識的開始環視四周的情況,當他發現四周的都是寂靜無人的小巷後,他陷入短時間的迷茫。


    不過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多久,史密斯仿佛醍醐灌頂一般明悟了什麽。


    接下來的時間史密斯管家沒有再在原地停留,果斷選擇了跑步趕迴城堡。


    “這樣就行了?”


    隱藏在陰影中的徐玨看向同樣隱藏在陰影中的玫瑰女士。


    “是的,這樣就可以了,接下來他無需製偶師小姐專門操控,就會按照你指定計劃進行下去,並且他還會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用心去做這件事情,你隻需要想辦法給他提供方便即可。”


    對自己能力非常自信的玫瑰女士向徐玨給出肯定的迴答。


    “行吧!麻煩你出來一趟了。”


    說完徐玨就想要轉身離開,一旁的玫瑰女士則是熟練的說出自己挽留的話語。


    “製偶師小姐,長夜漫漫這麽急著迴去睡覺幹什麽,不如我們去一起喝一......”


    玫瑰女士話語才出口一半,徐玨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的陰影當中,對於玫瑰女士的邀請絲毫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然而就在玫瑰女士無奈搖頭,同樣準備轉身離開時,她驚訝的發現原本消失的徐玨突然折返了迴來。


    “哦,製偶師小姐有這個想法嗎?”


    原本沒有抱太多希望,隻是隨口開玩笑的玫瑰女士突然見到折返迴來的徐玨,臉上不自覺的露出驚喜表情,嘴角則是露出狡黠的微笑,隻是徐玨的下一句話打破了她的小心思。


    “鎮子西麵出事了,有兩個疑似血奴的存在潛入了鎮上!”


    沒等玫瑰女士從徐玨話語中的失落感緩過神,徐玨就帶著她潛入了陰影當中。


    風車鎮西門,兩名血奴正試圖潛入一家門窗緊閉的房屋當中,雖然房屋的主人對窗戶和房門做了臨時的加固,但是這些防禦手段對血奴來說毫無作用。


    覆蓋著流動血液的小刀如同黃油切豆腐一般切斷了加固窗戶的木板,兩名血奴熟練的潛入了房屋之中,他們的目標正是躺在房間床上的三名小孩。


    等到徐玨兩人到達時,兩名血奴已經將三名小孩子背在了背上,準備運出屋外。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徐玨兩人並沒有急著出手,她們隻是在遠處觀望著事情的發生。


    “怎麽發現的?”


    “運氣而已,差點撞到他們臉上了。”


    看著徐玨那不太好的臉色,玫瑰女士可以想象剛才大致情況,這兩個血奴也算他們倒黴,硬是碰到了正準備返程的徐玨。


    注視著兩名血奴帶著小孩進入樹林,兩人非常有默契的緊緊跟隨,而且都沒有提出現在營救小孩的想法。對於她們來說確定兩名血奴去向才是最核心的目的,營救三名無辜小孩隻是順帶的。


    隻不過這樣的跟隨沒有持續多久,就在兩名血奴潛入森林十分鍾後,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正常前進的兩名血奴仿佛是感知到來襲的威脅,雙雙向著側邊躲避。也幾乎是兩人離開原地的下一刻,一根成年男人腰圍粗細的樹木從一旁的森林中飛出,直接砸中了血奴原本所在的位置,一時之間泥漿飛濺。


    “這是?”


    看著突如其來的攻擊徐玨鈍感疑惑,除了他們四人還有誰會攻擊血奴?


    不過徐玨沒有疑惑太久,一道從森林中衝出的身影解答了她的疑惑。


    來者體型遠遠大於正常人類大小,仔細看去他全身都是嚴重充血導致過度膨脹的肌肉,數個暗紅色的血痂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長在男人全身的血肉當中,其中最大一個血痂呈現為橫貫背部的細長條形。


    若不是那人類模樣手掌和頭顱,徐玨差一點就看不出這個衝出來的生物是個人類。


    這個怪物在衝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朝著兩名血奴發動了猛烈的攻擊,兩名立足未穩的血奴一時之間被打的節節敗退,其中一名血奴直接被怪物打斷了手臂。


    遇到這種情況,斷手的血奴隻能將抱在懷裏的小孩朝著怪物扔去,企圖用小孩來拖延怪物的攻擊頻率。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徐玨眉頭一皺,手指欲要撥動麵前那根無形的絲線,然而接下來出現的情況卻讓她大為震驚。


    隻見那隻怪物並沒有撕碎飛來的物體,而是用一種懷抱的姿勢去接住了麵前的小孩,為此怪物甚至放慢了追擊敵人的速度。


    緊接著在徐玨不可思的眼神中,怪物將小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直到小孩躺平他才繼續發動追擊。


    “這是!”


    幾乎是下意識的,徐玨和玫瑰女士兩人轉頭對視,她們可以從互相的眼神中看出驚訝和疑惑。


    “難道是他!”


    幾乎是同一時刻,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的兩人馬上想到了一個之前提出來的推論,並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你想辦法控製住他,我迴去把其他兩個人叫過來!”


    沒有任何猶豫,徐玨果斷融入了腳下的陰影當中,向著來時的方向折返而去。不過徐玨的離去也不意味著玫瑰女士需要一人孤軍奮戰,就在不久前一個徐淺淺一直沒有來得及使用的殺手鐧被她啟動了。


    此時此刻一具原先隱藏在附近的石像正朝著戰場移動,然而密集的叢林和有些笨重的身軀讓他行動並不是很順暢,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徐淺淺之前一直沒有使用它,更別說用它來對付行動迅速的血奴。


    當石像趕到戰場的時候,現場的局麵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兩名帶著小孩的血奴已經被來襲的怪物打的個半死不活了,他們的四肢如同布娃娃一般被直接從軀幹上撕了下來,而怪物正舔舐著斷肢處滴落的血液。


    “他好像快徹底失控了!”


    看著爬上肩頭的老鼠,玫瑰女士麵帶凝重的說道。就在剛才血奴的血液不小心飛濺到了怪物的口中,似乎是被這些帶有特殊物質的血液吸引,那隻極有可能是索菲亞父親變化而來的怪物正在走向失控的邊緣。


    “他剛才不小心嚐到人血了,隻是片刻就快控製不住自己了,果然光靠人類自身意誌力還是不行的啊!”


    輕手撫摸肩頭的老鼠,玫瑰女士的神情有些低落,似乎對索菲亞父親如此迅速的墮落而感到惋惜。


    “嗚嗚,嗚嗚!”


    就在這時,之前被躺平放在地上的小女孩因為剛才戰鬥的動靜被從睡夢中驚醒,當她看到遠處正在舔食人類血液的怪物,一下子就被嚇得哭出了聲。


    響起的哭聲迅速吸引了還在舔食血液的怪物,看著眼前已經變得幹枯的手臂,他下意識將視線轉向了遠處活生生的小孩,人體內正在流動的鮮紅血液仿佛美食珍饈一樣吸引著他。


    對於活人鮮血的渴望,怪物隻堅持的不到三秒,就果斷衝向了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就在手掌碰到女孩的前一刻,徐淺淺的傀偶石像險之又險的趕到了戰場。


    石像憑借自己的體重撞飛與之碰撞的怪物,將小女孩護在自己的身後。


    “唿!”


    徐淺淺剛想鬆一口氣,原本倒飛而出的怪物突然在空中變換身形,以他這個體型不該有的靈巧程度巧妙的卸力落在了地上。緊接著他以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企圖繞開麵前的石像。


    與冷冰冰的石像相比,怪物對活生生的小女孩更加感興趣。


    遠處的玫瑰女士看到傀偶石像逐漸開始力不從心,她決定不再繼續袖手旁觀,輕輕揮動手指,一隻巨蛇的虛像緩緩從怪物身後的位置開始浮現。


    似乎是感受到來自身後的威脅,原本還在和石像兜圈子的怪物突然一個發力,趁著身後的巨蛇還沒有成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強行突破了石像的防禦,他的手掌徑直抓向躲在身後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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