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為什麽呢?


    她在離開前,還親自將心靈本源交到他的手裏,說自己是她最信任的人。


    史蒂夫一直以為,有些話他沒說出口,但他們之間應該是存在某種默契的。比如他們對視時的溫情,比如會不自覺碰在一起的兩隻手。


    他很想告訴自己,也許卡洛琳真的就是忘了,或者在即將迴復他的時候被其他事情打斷,或者各種各樣的理由,都比他被忽略了要強得多。


    但他騙不了自己,他了解卡洛琳是怎樣的人。如果沒有得到她的迴應,那就隻能是她不願意。


    不管再怎麽難過,被動放棄從來不是美國隊長的風格,他必須要找到卡洛琳問清楚。


    他撐著像是被灌了鐵的身體走出房間,好不容易才從一團亂麻的腦子裏理清思路。


    他要去哥譚,現在就要去。


    **


    此時的卡洛琳不在房間,她又來到北冰洋撈人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不知道怎麽將這件事告訴別人,我是絕對不願意來這裏第三次的。」


    北冰洋上空的風實在是太寒冷了,底下的冰川與海水更是凍得刺骨。她必須要時刻維持恆溫魔法,才能保證自己不被凍死。


    艾利克斯聽說她要出門時,還興奮地表示想要湊湊熱鬧。當她麵無表情地告訴龍這裏的氣溫後,他當即就迴到了自己溫暖的巢穴。


    雖然低溫不會將龍凍死,但紅龍討厭寒冷。


    卡洛琳也不喜歡,但好人做到底,她還是要把巴基撈出來。然後再一次做好事不留名,將他送到復仇者基地的門口。


    ——雖然葉靈指出,她這種行為和直接拿著喇叭大喊「就是法師做的」沒什麽差別,但卡洛琳有自己的倔強。


    她就是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史蒂夫,能逃就先逃吧。


    「我覺得,你還是親自將巴恩斯送到美國隊長的手中比較好。」


    很是心虛的葉靈煞費苦心地勸她,「你一直躲著隊長做什麽?你們就像以前那樣相處不行嗎?」


    葉靈後悔了,它不該在卡洛琳麵前故意引導她想歪。按照它的構想,頂多也就是卡洛琳吃醋,然後鬧點脾氣,它就能拖慢他們談戀愛的進度。


    但誰能想到,還有那頭蠢龍在旁邊煽風點火,搞得這位小祖宗現在都想和美國隊長劃清界限了!


    這怎麽行,那最後一個任務就泡湯了,它的kpi會很難看的。


    更重要的是,它要是能瞞一輩子也就罷了,要是哪一天瞞不住了……


    艾利克斯畢竟是她的搭檔,卡洛琳再生氣也隻是揍他一頓,不會真的傷害他。但作為罪魁禍首的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葉靈瑟瑟發抖。


    卡洛琳都不想聽到「美國隊長」這個詞,幹脆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撇下葉靈繼續在海麵上飛行。


    「誒,你別飛那麽快!還得靠我給你找坐標呢!你等等啊!」


    葉靈努力地跟上她的速度,緊緊揪住她鬥篷的帽簷不敢鬆開。


    冷冷的海風吹過卡洛琳的頭髮,它被飄揚的髮絲糊住眼睛,卻怎麽都推不開那些頭髮,隻能任由它們砸在自己的臉上。


    又飛行了幾分鍾後,葉靈用力拉扯了她的頭髮,示意她就在下麵。


    卡洛琳原地停住,目光看向光滑的冰麵。這一片都是連綿的冰層,方圓幾百裏內都看不到任何陸地生物。


    「巴恩斯中校,你可真是會找地方。」


    苦笑一聲的卡洛琳變出法杖,一道白光向冰麵而去。伴隨著一聲巨響,以白光落地為圓點,四周的冰塊向外濺射,露出深藍色的海水。


    她又給自己疊加了一層水下行動buff,就直直地向海水深處墜去。


    為了讓神盾局數十年的尋找一無所獲,「規則」給巴基安排的降落點非常難找。即使有葉靈引路,卡洛琳也是撥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海藻和珊瑚,驅逐了附近兇猛的魚類,才找到了藏在樵石後麵的巴基。


    卡洛琳將這根老冰棍撈起來,迴到天空上時還在感慨,神盾局這麽多年都找不到巴基是有理由的。


    這哪裏是普通的海底,這是海上迷宮啊。


    「我算是知道,你說的那【規則】有多麻煩了。」她迴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如果沒有你指路,說不定我也會迷失在海底。」


    葉靈驕傲地挺起胸膛:「那當然,我們可是……」


    「那我就隻好搞個小型海嘯,破壞掉整個迷宮了。」卡洛琳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這樣也不錯,這玩意可以留著,以後說不定有用。」


    葉靈:……


    算了,算了,有些東西主要是針對普通人的。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在奇幻大陸上獲得的實力會這麽bug?


    想起她十幾年的自律與堅持,葉靈忍不住感慨,如果不是因為無可比擬的壞運氣,也許她在原來的世界,也會成為了不起的人物。


    「你真的要直接將巴恩斯中校扔下,也不給美國隊長打個招唿?」


    「……又沒什麽好說的。」


    卡洛琳視線飄忽,避開與葉靈的對


    視。


    她變出一片雲朵托住巴基的身體,自己也坐在了軟綿綿的雲上。


    考慮到巴基的情況,他們的飛行速度井不算快。


    但她還是覺得,迎麵而來的風,吹得她眼睛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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