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了六月,天氣早就暖和了,一晚上也凍不死,有事明天再說。


    等到江初禾和沈牧再次醒來,天光已經大亮了。


    李福貴早早的就把粥煮好,用的是江初禾提供的白米,米香味兒在院子裏飄蕩。


    吳老三和李滿苟被捆在院子裏,身心俱疲不說,還聞著這股香味兒,肚子咕咕直叫。


    吳老三實在忍不了了:“福貴,你行行好,給我喝一碗吧!”


    “都要送我們去見官了,給我喝一碗粥行嗎?!”


    從去年秋收減產開始,他都已經大半年沒有喝到這麽濃稠的粥了!


    現在要是能喝上一碗,就算是死也當個飽死鬼啊!


    “你的骨氣呢?”李滿苟一臉的嫌棄,自己轉身對李富貴道:“小福貴,看在同族的份上,能不能給我怪孫送一碗粥!”


    “他都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吃過飽飯了,就算是今天要我的命我也認了。”


    坐牢就坐牢,就是可憐了自己的乖孫,以後一個人可怎麽活?


    江初禾站著聽,倒是對這個老頭有了些許憐憫,她沒出聲兒,想看看李福貴會怎麽處理。


    誰知李福貴不僅沒答應,還罵道:“李滿苟,你的乖孫已經三十歲了,要是生的早已經是當爺爺的年紀了!”


    “他吃不上飯不是因為你們家沒錢,是他一有錢就去賭!”


    “還有吳老三,你婆娘懷孕了都吃不上飽飯,是因為家裏錢財都被你賭光敗光了!”


    “你們倆,誰也不配吃個飽飯!”


    能住在青雲坊,都是以前有些家底的人家。


    他自己家裏是阿娘得了病,把整個家都拖死了。


    但是這兩家可沒病沒災,過不下去純粹是自己賭掉的,李福貴絲毫不同情。


    甚至他還有些怨恨,當他上門去借藥錢時,人家寧願拿一兩銀子去賭坊輸個精光,也不願意借他十文錢!


    現在,想喝粥?


    他寧願喂狗,也不願意給他們喝!


    說著,他就把放在一邊晾涼的一大碗粥,裏麵摻上一大半的米糠和碎菜葉子,倒進了黑子的狗盆。


    滿滿一大盆的狗食,黑子用鼻子碰了碰李福貴的手,就用舌頭卷著吃了起來。


    江初禾從它吃東西點頭的頻率,就能看出黑子真的很開心。


    這是昨天抓到小偷後她答應李福貴的,包他一家子包括黑子的早餐。


    “楊娘子,你們起來了?我給你們端粥過去,”轉身的李福貴發現了江初禾,立刻去舀粥。


    江初禾看了這一場鬧劇,再看看在外麵探頭探腦的鄰居,並不作聲。


    等到吃完早飯,根本不管這兩人怎麽求饒,直接著人送去了官府。


    龍元朝對偷兒的懲罰分兩種,一種是在大街上摸東西被抓現行的,這種定義為小偷小摸,以罰金和教育為主。


    另一種就是入室偷盜的,這種就以刑罰為主,一般是需要流放的。


    因為在龍元人看來房屋包括院子是私人領地,無故闖入是可以打死勿論的。


    也就是說,吳老三和李滿苟這一進官府,就很難再迴家了。


    院子外麵圍觀的人議論紛紛,不過他們不認識江初禾,也都不敢大聲說東道西。


    有人看到了挺著肚子的吳老三媳婦兒,可憐道:“吳周氏,你這是要生了吧,你家當家的被抓了,你可怎麽辦呢?!”


    吳周氏冷眼看著吳老三被拖走,竟然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不過在外人麵前她也不好表現出高興來,急忙低下頭不說話。


    家裏還有幾十斤米,吳老三在她就隻能喝米湯,一粒米都吃不著的。


    現在吳老三被抓走了,這些米說不定就能讓她和肚子裏的孩子熬過去了!


    看著她低頭離開的背影,邊上的人都唏噓的很。


    江初禾看著她的背影,還覺得有些可憐,不過對待這事兒是一點不能退步的。


    人心比鬼還惡,今天要是心善放過了他們,後麵還會有更多的人來挑釁。


    隻有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才能震懾住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等到李福貴迴來,把圍在門口的人趕走,這裏才清淨下來。


    江初禾觀察下來,發現李福貴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是個辦事很有調理的人。


    一到劍南府就能遇上他,也算是緣分,便打算拉他一把。


    “福貴,我來劍南府是打算開店的,你知道哪裏賣吃食比較好?”江初禾讓他坐下詢問道。


    李福貴本想著江初禾他們肯定要走了,沒想到還在這兒,立刻燃起了希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是個機靈人,不然也不會跑到城門口去攬客出租自家屋子,對於開店的事情也很有些自己的見解。


    了解時候,江初禾還是決定效仿在清河鎮的做法,把糖水鋪子開到書院邊上去。


    劍南府最大最有名的書院是南山書院,不僅僅是劍南府的考生,附近其他府城的學子也會慕名過來學習。


    再者說,劍南府現在的經濟實力,也隻有書院裏的學子能有實力消費了。


    “福貴,我們最近就住在你家,”江初禾想了個主意道:“另外,我再付工錢讓你陪我們去看鋪麵,你覺得怎麽樣?”


    不僅住自己家,還讓他跑腿看鋪麵?


    那他要賺多少錢哇!


    “行行行!”李福貴甚至直接道:“我二叔家就有一個店麵在書院門口!”


    從前房子、鋪麵那都是響當當的資產,但是現在卻一文不值,根本租不出去。


    二叔家的鋪麵原是租給人家賣筆墨紙硯的,這家能做大也是耳名目順的,早就跑了。


    等他二叔發現人去樓空,想著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來通知他阿爹和爺爺。


    再想出城門就再也出不去了,甚至最後他們三人都沒迴來,官府告知是當兵去了。


    “現在我二叔家隻有二嬸和表姐在,平常深居簡出,這鋪麵我就能做主!”李福貴拍拍胸脯道。


    家裏沒個男人根本立不起來,二嬸那裏還是他跑的勤,這才沒被別人盯上。


    不過即使是這樣,她們家裏的糧食也被人偷過兩次,現在家裏僅剩的一點米麵,都鎖在二嬸床底下。


    江初禾一聽揚了揚眉道:“那今天我們就先去你二嬸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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