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外麵天還蒙蒙亮。


    推開門,清晨的水汽撲麵而來,這是一天中少有的涼爽時刻了。


    江初禾先煮了不少紅糖芋圓,又拿了兩個寒瓜,一起湃在後院水井裏,這才開始做早飯。


    早飯用的是新買的麵粉烙餅。


    在麵粉裏加上酵母和適量水,打入幾個雞蛋,然後撒些蔥花,攪拌均勻放在一旁醒發。


    她又拿了一隻臘鴨,切成小塊在鍋裏炒了,加水燜上。


    這時臘鴨的香味兒已經飄到了院子裏,江林氏也起來進了廚房。


    江林氏的身體也已經好多了,本來就是憂心所致,柳哥兒的手好了她就漸漸好起來了。


    她一進來就笑:“禾娘,今天做什麽呢?好香。”


    “做一個臘鴨鍋子,再烙餅放進去,可香了。”江初禾笑笑。


    這是她在聶青青手機裏跟小視頻學的,簡單方便又好吃。


    江林氏幫她燒了另一口鍋的灶,等鍋燒熱了,正好把醒好的麵糊舀兩勺從鍋邊貼上。


    然後快速的用手,將麵粉在鍋周圍一圈上糊平,很快餅就烙好了。


    如果家裏人少,烙這一圈餅,就可以把臘鴨倒進去再煮一會兒就行。


    可是江初禾家今天吃飯的人多,還個個都得吃飽,便烙了足足三圈。


    這才一起掰成巴掌大的餅,鋪在臘鴨鍋子上頭,淋上湯汁,蓋上鍋蓋悶著。


    等沈牧帶著沈秀娘過來的時候,柳哥兒也給榆哥兒收拾好了,一家人坐下來吃早飯。


    沈秀娘抱著碗一口鴨肉一口餅,“好吃!嫂子你手藝真好,我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餅呢!”


    “哥,你說是吧?!”


    沈牧知道她的揶揄,卻一點不害臊的點點頭:“是沒吃過,好吃!”


    說著又問江初禾,“這不是我們這邊的做法吧?在府縣都沒聽說過呢。”


    “的確不是我們這兒,好像是北邊傳過來的,北邊以麵食為主,他們的做法就是好吃。”江初禾笑笑。


    沈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沈秀娘的誇讚有了一籮筐,而柳哥兒則埋頭苦吃。


    早飯吃完,江初禾就帶著沈牧幾人去工具房選鐮刀。


    加上江家本來的一把,一共六把鐮刀。


    不過江家原來那把刀身已經有點損壞了,刀柄也比較粗糙,一對比就不能看了。


    沈牧本來已經習慣了自己家那把鐮刀,可是看著三把長柄都磨褒獎的長柄鐮刀,又把自己那把放了迴去。


    最後三柄長柄的,沈牧、江初禾和柳哥兒一人一把,沈秀娘則是選了一把短的。


    畢竟柄長了就重,她力氣上有點不足。


    在去田裏的路上,江初禾把再生稻的養法跟沈牧說:“牧哥哥,我之前有聽人說,南邊有人家種一茬稻子能收兩撥稻子呢。”


    “聽說隻要割稻子的時候,根部留出二十公分,再養個兩個月、就能又收一茬稻子!”


    沈牧聽了這話,腳下就是一頓,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這……你聽誰說的?”


    “我……我也不記得了,是聽一個大娘說的。”江初禾盡力保持鎮靜,反正她不算說謊。


    沈牧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能試試,就是割稻的時候留點樁子,也不麻煩。”


    如果真的能有第二茬稻子長出來,那可是好事。


    “是吧,我們就試試吧,就算長不出來,冬天的時候一把火燒了,也能肥田不是?”江初禾拚命想著法子找補。


    沈牧抿了抿嘴唇,“行,就這麽幹吧,那等下大家割稻的時候注意點。”


    江初禾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說服了沈牧,興奮的捏緊了小拳頭,還操心其他人家,“要不跟村長也說下吧,要是真能長稻子,能活不少人命呢。”


    沈牧想了想,便道:“我去跟江村長說,但是不能說這樣能長稻子。”


    “不然要是到時候因為什麽原因沒長,我們可就是罪人了,你在外麵也不要提這事兒。”


    “那要怎麽說?”江初禾有點著急。


    畢竟田大媽是親身經曆的,真的可以長出稻子來。


    沈牧沉吟片刻道:“就說燒了可以肥田吧,你們先去地裏,我去找村長說。”


    “那好吧,”江初禾聽話的點點頭。


    她雖然有心要幫助村裏人,但是自小被江郭氏欺負的經曆,讓她還是選擇優先保護自己。


    沈牧說的也沒錯,她雖然知道再生稻肯定能長出來,但要是人家自己沒留夠樁子再長不出來,賴她怎麽辦?


    還是沈牧考慮的周到,人家願意就跟著做,不願意就算了。


    沈牧找到村長就是這麽說的,今年稻子收成不好,大家可以紮緊褲腰帶忍一年,可是明年一定得伺弄好地。


    留足稻樁,冬天枯了點把火一燒,不僅燒死了蟲子,還能肥地,一舉兩得。


    江村長登時眼睛一亮,誇讚道:“好主意!我這就讓羅鍋去地裏敲一遍鑼,告訴大家這個辦法。”


    沈牧不居功,直言是江初禾的主意,“禾娘聰慧,想到的這個法子,趕緊打發了我來告訴您。”


    江村長笑眯眯的,“你們倆口子都是好樣的,日後定能把日子過好。”


    等沈牧告辭到地裏時,江羅鍋已經在漫山遍野的敲鑼了。


    不少人家聽了這個消息,跟村長是一樣的想法,試試也無妨,反正也不麻煩,草木灰也的確肥田。


    不過也有少數人家覺得一直都是貼地割的,留二十公分那稻草不就少了嘛。


    再說這活兒都已經習慣這麽幹了,一時間換個方式,適應不過來,省的麻煩就沒聽。


    江初禾也不可能去盯著人家怎麽幹活,隻能是先顧自己家。


    跟沈牧等人研究了水稻根部的葉芽,確定二十公分能留下兩個葉芽,這才開始割稻。


    左手握著稻杆,右手伸出鐮刀往身前一拉,一株稻子就割下來了。


    割稻的確不難,但是難得是一直重複這個動作,彎著腰不停的幹著。


    清晨的涼爽逐漸褪去,日頭漸漸升高,汗水也漸漸浸濕了衣衫。


    四個人心無旁騖的割著稻子,沈牧身高腿長力氣大,又是幹慣了活的,他那一攏一下子就幹通了頭。


    而江初禾三人,就要慢許多,他們速度差不多,堪堪割了一小半。


    不過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他們三個人至少能頂上一個沈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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