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堇風抬頭看了一眼橘黃色的天空,像是融化了的蛋黃散在棉絮上。江堇風從來不看四季美景、百花芬芳,那都是他不配擁有的。


    小時候,手上都是凍瘡也要給紈絝子弟洗他們的硯台,雖然那些人文筆差得都過不了縣試,卻還是高高得淩駕在他之上。


    冬天真冷啊,冷到江堇風最討厭的就是冬天。寒冬將至,他的手要泡在寒冷的湖水裏給少爺們取樂,穿著單薄的棉衣,布料差到,那幫貴族子弟的狗的衣服都比他保暖。


    自從去了蒼穹山峰外院之後,隻能每天瘋狂的修煉才不讓自己落人一等,又被外院子弟咒罵欺壓著。


    可是這一切仿佛從他入了內院之後,都變得好了起來。準確來說,是從遇見秦宿雪開始。


    江堇風抬頭看看晚霞。晚霞太美太炫目,眼中卻突然積了淚,太陽都變成了模糊的光圈。


    這晚霞,什麽時候這麽好看了。


    江堇風依在丁香樹幹下,耐心得等了許久,終於見到秦宿雪迴來了。


    “秦師叔”,江堇風笑著道。


    江堇風生得好,略微冷白的皮膚,一雙波光瀲灩的瑞鳳眼直勾勾得攝人心魄。他很少發自內心的笑,總是浮在肉皮上,皮笑肉不笑。


    秦泠泠:“堇風,有事?”


    江堇風起了身,慢慢得逼近秦宿雪。雖然江堇風還是少年人,但是也比秦宿雪還高一些。


    秦泠泠隻感覺道江堇風臉上的笑很不對勁,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江堇風走到秦泠泠後邊,少年的身量從後麵看,已經是牢牢得把秦宿雪蓋住。


    月夜寒光,淡淡梅香。


    風吹動秦宿雪的頭發,撫過江堇風的麵龐,發間那熟悉的梅香撥動了少年的記憶。


    秦泠泠一個轉身,直接站出江堇風半米遠,與江堇風麵對麵說著:“堇風,有什麽事,直說就好”


    這個姿勢太危險,若是江堇風想對自己不利,怕是自己即刻就要一命唿唿。


    江堇風嘴角微翹,直直得對視著秦宿雪道:“秦師叔,我隻是想確定一件事”


    “去年有一天夜裏,我好像修行錯了功法,得一高人幫我運轉經脈,這人?”


    江堇風停頓一下,眼底的嗜玩笑意更深:“是不是秦師叔?”


    秦泠泠不語,這自己好不容易做成的任務,可不能掉馬。


    秦泠泠:“不是”


    “堇風怕是感謝錯了人”


    江堇風眼底笑意更深,但是卻不再追問,道:“那我再找找,多謝師叔了”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若不是羅炎的幻境重放不會騙自己,自己也差點被秦宿雪騙過去了。可是她為什麽邊騙自己,邊不死不承認,邊要不顧自身來救自己呢?


    來日方長,我們慢慢想。


    江堇風心情甚好得離開了,在離開這盛國華京之前,他得去做一件事。


    夜幕初降,萬家燈火盞盞亮起,一起驅散這亢長的夜,屋子裏的歡聲笑語結連傳來,就算是喧鬧吵架聲聽來都是如此的悅耳。


    江堇風走在石磚小巷中,黑夜無聲,整個人都籠罩在黑暗之中。旁邊百姓家裏投射出的點點燈光,映得他半邊身子暖洋洋得。可被黑夜籠蓋的另一半,卻是仿佛與夜色融於一體。


    白天成衣鋪子的老板娘,忙碌一天,哼著小調正準備關上門,迴家休息。


    正準備鎖門的時候,一抬眼,旁邊是白日來的那位冷麵小郎君。


    “小郎君,打烊了哩”,女店主笑道。


    “喜歡什麽明日再來”


    江堇風背後手中凝聚出黑光,臉上卻依舊是深不達底的笑意:


    “是嗎?可是我今晚就想要”


    老板娘笑道,低頭收拾東西,她正準備給這位小郎君打開門,讓他挑衣服。


    修仙人保護他們這些百姓很不容易,整天受傷吐血是常事。老板娘雖然隻是個女子,但是卻也懂得這些道理。


    這位小郎君既然來了,無論自己下沒下班,自己是肯定是要替他開門的。


    老板娘突然感覺一隻手死死得掐住她脖子,將她從地上提起來。在自己驚恐的眼神中,對視的是那位修仙的小郎君。


    眼底依舊是笑意,但是此時被老板娘看來,卻是瘮人得很,像是修羅一般。


    “不知…哪裏得…罪了,還…請…少俠明…示”,老板娘幾乎要喘不上來氣,掙紮得說道。


    江堇風歪了一下頭,更加用力得掐住那人的脖子,仿佛是想惡狠狠得把人掐斷。


    等到那女子幾乎唿吸不上來的時候,江堇風才堪堪放開手。那女子猶如頻死的魚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唿吸著。


    江堇風目光冰冷,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秦宿雪不喜歡濫殺無辜,就饒他一命。


    可是這女子的舌頭實在是討厭,竟說些讓他不高興的話,趙北棠與秦宿雪哪裏相配了。


    既然她如此多舌,那就拔了她的舌頭。


    江堇風走後,那女子捂著鮮血淋漓的舌頭,已經是疼到感覺不到自己在哭,可是這眼淚卻一直簇簇得落下。


    江堇風走在夜晚的街道,處置了那女子之後,隻覺得身心愉悅了起來,腳步輕緩了起來。


    秦宿雪一身紫裙在丁香樹下坐著,紫幽幽的花朵掉落在她的身上。秦宿雪將花從肩膀上撿起來,細嗅丁香。


    月色沉沉,美人如畫。


    江堇風隻是遠遠得看著,就覺得內心奔騰愛意難以抑製。不知從何時起,秦宿雪已經在他心底生根發芽,直至變成滿天花海。


    越愛越殺,越殺越愛。


    “羅炎,你說我什麽時候能超過趙北棠”


    羅炎歎氣道:“你仙道天賦雖是不錯,但是要是追趕上趙北棠,還需要數十年”


    十年,太久了,我等不了。


    江堇風望著秦宿雪,又開口道:“那我修魔道呢?”


    羅炎嘴角揚起,這小子終於想通了。仙道有什麽滋味,整日清心寡欲:“你若是修魔道,三年之內必超過趙北棠”


    三年,還是有點久。


    江堇風目光有些癡迷得看向秦宿雪,隻覺得內心抑製不住得心顫。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淹沒所有一切


    他不想以後,隻想當下。


    趙北棠,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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