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哥”


    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上身赤裸得躺在床上,背上傷痕累累,新傷累積著舊傷,看起來甚是觸目驚心。


    少年傷得很重,夢中不知在魘著什麽了,額角不斷滲出的汗和不斷染透白紗的鮮血,無一不表明著少年的痛苦。


    女子年也約十四五歲,眼角含淚猶如江南雨杏,楚楚動人。雖然尚且青澀,已經初具仙子風姿,正是原書女主蘇婉兒。


    蘇婉兒見江堇風傷得這麽重,心裏不由得又焦急萬分。那遠古巨獸那麽兇猛,又有魔武血脈,不知怎麽得就出現在了黑澤森林。


    “江哥哥,拜托,一定要醒過來”


    江堇風仿佛耳邊聽到婉兒的聲音,可卻是怎麽也醒不過來,身體裏麵兩股力量橫衝直撞,像是要把他撕碎一般。


    “還不醒”,一陣古老滄桑的聲音傳到江堇風的耳邊,像是古樹昏鴉,日暮孤藤般古樸,直擊心靈。


    綠樹擎天,異獸橫行的黑澤森林是機遇和危險並存的寶地,也是仙門百家試煉弟子天賦的絕佳之地。


    蒼穹山峰曆屆將試煉選在這裏,挑選出的弟子無一不是驚才絕豔。


    外院弟子都知隻要過了這一關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蒼穹弟子了。


    剩下的第二關,頂尖的天才會被挑選到蒼梧峰,靈璧峰這種出絕代天驕的劍仙的主峰。而剩下的略微差一點的會分配到白岩峰,百藥峰這種以治愈,輔助為主的主峰。


    所以這第一關至關重要,正是決定了是否能進入內院的關鍵。三天三夜的黑澤之行,誰斬殺的妖獸最多,取前一百名為優。


    竹林遮天蔽日,白月滲出冷光,夜林的溫度令人牙顫。


    一身血汙的少年獨自趔趄前行,手中的次等劍已經斷了半截,在月光的照射下滲著冷光,滴著血。


    斬殺妖獸並不困難,難的是人心難測。江堇風一路不敢停下,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才敢坐下休息。


    右胸上致命的傷口隻是簡單得處理過,額頭上滲的也不知是血還是汗。


    江堇風緩緩從懷中掏出僅剩的小半妖丹,因疼痛而劇烈顫抖的手,慢慢放在胸口。


    江堇風抬頭看著致命的明月,不知太陽何時能夠升起,這夜晚實在太過危險,又沒有人願意和他同行,隻能自己提高警惕。


    辛苦狩獵來的妖獸靈丹被那幫混蛋搶去了大半,隻剩得這一半來。


    江堇風慢慢調節自己的唿吸,靠著巨樹,正準備運氣療傷,休養生息之時,卻聽到了人群簇簇得穿過草木的聲音。


    “要我說,還是趙兄機智。那小賤種江堇風雖說低賤吧,但是他的的確確有點三腳貓本事的”,一位華衣金服的臃腫少年說道。


    “哼,賤仆而已,自以為來了蒼穹山峰,就做上了劍仙的美夢,還妄想勾搭婉兒小姐,真是白日做夢”


    為首的一人穿著翠綠色的錦袍,蒼玉冠,金縷鞋,在這夜色中也紮眼得很。生得蒼白無力,眼角眉梢都是刻薄之相。


    “他那種小賤種也配進內院,這妖丹他早就應該孝敬給他爺爺我”,趙景瑞得意洋洋得拿著從江堇風那裏搶來的妖丹說道。


    “對啊,對啊,還是趙兄聰明機智”


    “那賤種怎麽能進內院”


    江堇風靠在樹後,緊眯雙眼,像一條毒蛇緊盯獵物一般,從林中縫隙中注射著這一行人。


    若是,若是自己沒有重傷,此等混亂的條件下,將他們一劍斃命,也不會有誰知道。


    蒼穹山峰說什麽名門正派,還不是窩藏著這些肮髒事,放任這些人胡作非為。


    自小就懂的道理,又有什麽期待,這世間本就沒有什麽公平,有的隻有弱肉強食。


    林中腳步聲突然急促,隱隱約約能聽見幾聲唿喊聲。狂風驟起,鼓吹著林中落葉,像是失去了爪牙的猛虎在唿嘯。


    “趙兄,那是什麽怪物”,那華衣少年顫抖著聲音指向遠方。


    夜色沉沉,遮天蔽日的樹又將月光遮得個七七八八,但是還是能窺見那巨獸的身影,弓著腰也有半分百年巨樹之長,身子笨重,四肢並行飛快。


    虎形牛首,偌大的瞳孔陰冷的目光像盯著死物一般看著趙景瑞一行人。


    一掌落下,已是草木皆碎,離他最近的修士已經斷了氣。


    趙景瑞嚇得癱倒在地,雙腳難以動彈,連滾帶爬得逃命。平時的狐朋狗友早自顧自得跑遠。


    “不要!救命啊!”


    “我不想”


    趙景瑞股下一股暖流,連死字都沒說出口,就已經被一掌奪了性命。


    江堇風躲在樹後屏住唿吸,看著那些死去的人,心中沒有恐懼,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快感,極度瘋狂的快樂。


    那巨獸嗜血且善速,刹那間已經是屍橫遍野,鮮血淋漓,林中盡亡。


    江堇風胸口的傷又滲出血來,強忍著不出聲音,疼得牙齒打顫。剛調節唿吸,閉上雙眼,身上活血的氣味卻愈發愈濃。


    猛一睜眼,心漏了一拍,那巨獸汙黃混濁的雙目直直對視他的雙眼。江堇風嗓子一緊,手中緊緊得握住那斷劍,看來今日注定葬身於此了。


    那巨獸慢慢得向他靠近,每進一步就像是對他的死亡倒計時。


    江堇風拿著斷劍想奮力一搏,卻是怎麽也站不穩了。


    半是釋然半是解脫得扔了劍,顫顫巍巍得用沾滿血汙的手掏出懷中半截玉簪。


    婉兒無意中碎掉的半截玉簪,被他收了起來。


    “婉兒這麽喜歡這支簪子,我是修不好了”,江堇風苦笑看著碎掉的玉簪,像是看自己殘破不堪的人生一般,都走到了盡頭。


    白光乍現,劍氣唿嘯,冷月如霜般清冷入骨,也敵不過眼前白衣女子的劍光。


    “畜生,看劍”


    白裙紛飛,黑發玉冠,麵容清冷如冷月花魂,寒塘鶴影,聲如瓔珞敲冰。


    背劍身後,立於樹上,像是一支堅韌的玉蘭花一般。


    皓月朦朦朧朧得映在她半邊臉上,襯得女子如玉萼雪梅,眼神如寒冬井水般不起漣漪。


    “劍來,江雪”


    一把銀劍如閃電一樣中過,劍光爍爍,像是要把這漆黑的夜割了一個口子。


    江堇風遠遠得望著這女子,就已經感受到靈力渾厚,劍術高超。


    眨眼間,已經是人獸互相搏,劍光紛飛,靈決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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