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將軍確實不簡單,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還看出來什麽了?”瓦爾特問道。


    “我還看出來,目前這個形勢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至少景元將軍給我們開放了權限,這樣我們在仙舟的行動就不會那麽束手束腳。也許證明了我們的誠意之後,仙舟方麵會考慮讓我們參與封印星核的事宜也不一定。”


    “你的推測大這是對的。不過我認為他的目的不單純,嗯……該怎麽說呢。”


    瓦爾特沉思片刻,突然表情明朗。


    “我想到了!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非常微小——他刻意跳過了[刃]!”


    “對啊,他明明上一句還說抓到了[刃],下一句就莫名其妙的跳到了[卡芙卡]身上,總覺得銜接得不那麽自然。”


    “不光如此。”瓦爾特補充道:“既然雲騎軍抓住了星核獵手的成員,以此為線索追捕卡芙卡就行了。何必要請我們[引出]卡芙卡。


    仙舟既不願讓外人插手[星核]災害,又為何在[星核獵手]一事上如此大度?”


    “隻有一種可能。”燎羽大膽假設道:“恐怕刃已經不在他們手上了,而他們需要以最小的動作把刃和卡芙卡都找到,而我們就是誘餌。”


    “對,我隻能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瓦爾特點頭讚許道:“不論[刃]被捕一事是否屬實,至少現在,[刃]很可能已經脫離了仙舟的掌控。


    因此景元如果想要釣出星核獵手,就隻有我們這個與卡芙卡產生聯係的誘餌。所以他才拐著彎的情我們幫忙——因為[刃]的逃脫不能讓別人知道!


    想通了這一節,也許我們開始接近事件的核心了。”


    “楊叔,我還是不太明白。”燎羽皺了皺眉頭,“強如仙舟又怎麽會犯這種錯誤呢,至少他們都已經抓到刃了,又莫名其妙讓他逃跑,這說得通嗎?”


    “也有可能,刃是自投羅網的。”瓦爾特推測道:“星核獵手這麽多年都沒有被抓到,說明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本領。而這一次他們就是想借著被捕作為媒介進入仙舟罷了。


    我隻是還沒弄明白,他們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至少與星核無關。”燎羽下意識的得出了這個結論。


    “為什麽這麽說?”瓦爾特反問道。


    “很簡單啊,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星核獵手的話,作為投放星核的罪魁禍首,一定是丟完就跑,無論他們之後是否有能力解決禍端,至少不應該繼續留在仙舟。”


    “有道理,但……還是不要用常規的思維去判斷星核獵手的作風。”


    說著瓦爾特看了看那尚未消弭的投影感慨道:


    “相比之下,我覺得這個景元更危險可怕一些,他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我們不得而知。又有哪些信息是故意隱藏起來的呢?”


    “要我說,與其猜測他的心思,還不如猜猜看,仙舟有什麽好玩好吃的呢,好不容易沒被當成壞人通緝,可得放鬆放鬆。”


    說話的是三月,這家夥似乎等得不耐煩,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二人身後。


    燎羽一聽他這話就明白了,連忙附和道:“我知道了,一會兒出去後,咱們可就是名副其實景元將軍的座上賓了,到時候不僅辦事輕鬆了,吃喝玩樂樣樣都方便。”


    瓦爾特搖了搖頭,“真拿你們沒辦法。”


    神策府內。


    景元對著眼前一名身材矮小的投影笑嗬嗬的問道:


    “太卜大人,我與他們的談話,你可聽清了,有何看法?”


    那矮小之人名喚符玄,乃太卜司之首。


    隻見她冷哼一聲,“什麽看法?[天道昭邈,人心幽微],你要我給這幾位卜一卦,占測來意吉兇麽?”


    “啊,嗬,這倒不必,星穹列車與此事無幹,這我十拿九穩。你不必深究他們的來意,隻要餌吞下,魚釣出,也就夠了。”


    “這是我的提議吧,將軍。怎麽功勞都算在你頭上了?”符玄不滿道。


    “嗯,對對對。”景元敷衍道:“多得符卿智珠在握 之後的事情,也全都仰仗你了。”


    符玄一聽這話就來勁了,不依不饒的揶揄道:“哼,那你倒是早些退位啊。”


    “還不是時候,萬一有甚變數,我得在將軍職位上承擔罪責,可不能現在一走了之,陷符卿於不義呀。”


    聽聞這話,符玄心裏一萬個髒話奔湧而出,好個景元,就算是拒絕也要說這種車軲轆話,不想退位就直說好了。


    符玄叉著腰,嘲諷說:“你早將星核獵手交到我手裏,眼下也沒這煩惱。話說迴來,你到底在想什麽啊?景元!該不會……難道是你故意把人放跑的?!”


    “我?我又怎能像符卿一樣未卜先知?雲騎軍看守不力,我有責任。”景元這話明顯有一絲心虛,即使是符玄也聽得出來。


    但他要狡辯,符玄又怎能不給台階下呢。


    “哼,我能理解。仙舟諸務繁雜,你難免精力不濟。要不是我在底下撐著……說來,下次[六禦]議政,你該履行舉薦我繼任將軍的諾言了吧……”


    景元麻了,這小機靈鬼到現在還追著這事不放,眼下的事情哪件不比這等小事要麻煩。


    但,基於某些特定的原因,又不能把實話說出來,為此,景元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道: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我還有要事。之後就全拜托[天賦異稟]的符卿了。”


    這種迴答全然在符玄意料之中,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畢竟景元好歹也有將軍之責,擾了他的大事,確實不合適。


    嗶!


    投影退散。


    景元獨自歎息起來。


    “哎,仙舟上的麻煩,桌案上的文牘,花壇裏的雜草,唯有這三樣東西是無論怎麽努力也打掃不幹淨啊。”


    一旁靜觀許久的彥卿早已安耐不住,緩緩開口


    “將軍,符太卜想接您的位置,路人皆知。”


    “她是很有能力啦。”景元不置可否,“不過心智上還要再磨磨,什麽時候磨去了直脾性,我大概會考慮退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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