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不知道要怎麽說對嗎?布洛妮婭。”燎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如果這一次不選擇公開真相的話,也許再也沒有機會公開了。說謊會由一次演變成無數次,掩蓋謊言要用新的謊言,你可以保證自己在這期間不會習慣說謊的感覺嗎。


    我隻知道,人性經不起考驗,你沒必要重蹈可可利亞的覆轍。”


    “你的意思是,要我如實交代?”布洛妮婭不太確信,“這麽做民眾會失去希望,那對貝洛伯格來說是致命的災難。”


    “我相信真正失去‘希望’的隻有上層的築城者等人,他們對於大守護者的權利不說是虎視眈眈,至少也應該是覬覦已久。”燎羽堅定的看著布洛妮婭,然後又看了看希兒。


    “無論如何請給人民知情權,他們已經被騙了七百多年,再繼續騙下去於心何忍?希兒,你也明白的吧,這樣的謊言並不能帶來真正的完美結局。”


    “呃,我……”希兒語塞了,“布洛妮婭,本來我想支持你隱瞞事實的,不過我覺得燎羽說得也沒錯。若是在應然和實然兩者選擇的話,我其實還是更想選擇實然。


    也許我不能說誰對誰錯,但此刻,我願意相信燎羽。他說的話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魔力。”


    布洛妮婭動搖了,若是隻有一個人勸她說出真相,也許她還能反駁兩句,但是兩個人,尤其是兩個稱得上是好友的人,都勸她說出真相。


    她,真的沒辦法了。


    個人的力量是極其渺小的,即使她本能的認為不應該說出實話,也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布洛妮婭,雖然民眾有知情權,但是真相是可以選擇性公開的。”燎羽溫柔地說道:“我知道在你心裏最大的糾結啊公開可可利亞的罪行實在太過殘酷,而且會造成一係列的惡劣影響。


    但我的想法是,隻公開一部分,讓可可利亞成為一個犯過錯誤,但是還不至於像現實那麽糟糕的前任大守護者,這樣也許並非不可行。”


    “說說你的想法,燎羽,我聽你的。”


    “好,計劃是這樣的。”燎羽和盤托出,“我們對民眾公布的真相是:可可利亞大人長期以來被星核的夢魘纏繞,做出了一些錯誤決策,但她幫助外來者尋找到了星核的所在,選擇讓外來者封印星核,但因此可可利亞被星核的力量所吞噬了。


    而你,布洛妮婭,最終在外來者的幫助下解決了危機。


    在外人看來她不過是一個犯了小小錯誤的大守護者,至少不會被責難太嚴重。”


    “這個會不會太……”布洛妮婭擔心道:“尤其是下層區的人,估計是無法接受的。”


    “不必在意,為了讓所有人接受,我和希兒都會幫助你的。掃清障礙這件事必須要做,尤其是成為了新一任守護者之後。”


    “我同意。”希兒點點頭,“就算是我也想不到這麽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愧是你,燎羽。”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過是絞盡腦汁出謀劃策的結果罷了。


    燎羽早就已經下定決心改變那該死的結局,用謊言掩蓋謊言絕對不是貝洛伯格該走的那條路。


    “那麽,希兒,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布洛妮婭仰望天空,“著手重建上下層之間的橋梁吧。”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燎羽幫助希兒向下層區傳達了封鎖解除的好消息。


    率先從地下走迴到地上的人們臉上充滿了喜悅,他們就像是生來就沒有飛過的鳥兒,見到藍天的那一刻終究會興奮


    虎克大唿小叫,“嗚……嗚哇!這,這是……好大,好藍的屋頂呀!”


    娜塔莎溫柔的解釋道:“嗬,那不是屋頂,虎克……那是[天空]。”


    克拉拉感到不可思議,“這裏……就是上層區嗎?空氣裏的味道……和下層區很不一樣呢。”


    奧列格爽朗的笑了,“哈哈哈,是少了些鐵鏽和地髓粉塵的味道吧?大口唿吸吧孩子們,這就是自由的氣息啊。沒想到我還能活著迴到行政區……在下麵這麽多年,還真是發生了不少事啊,娜塔莎。”


    “誰說不是呢,奧列格。


    真是奇怪,……坐在纜車上的時候,腦海裏明明堆滿了迴來以後想做的事……但現在……我隻想找個地方坐下,發發呆,看著這忙碌的人流,就這麽過一整天。”


    “好好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吧,姑娘。”奧列格欣慰道:“這是咱們應得的。”


    克裏珀堡。


    傑帕德恭候列車組已久。


    此刻他是擁護新守護者的最佳人選。


    銀鬃鐵衛戍衛官,同時是朗道家族最強之子,毫無疑問是除了布洛妮婭以外最了解繼任儀式的內行。


    “傑帕德,你來迎接我們了,沒想到你一下子就變得這麽熱情。”三月一下子就忘了之前打得有多尷尬。


    “還能執行公務,說明他的傷勢不算太重。”


    丹恆說得輕描淡寫,似乎打算以這種意味不明的口吻表示他已經一笑而過了。


    眾人和傑帕德打了一通招唿,他們得知布洛妮婭馬上要進行上任宣講,他們見證了了這個重大的曆史時刻。


    表麵看來一切和諧,似乎隻要等待寒潮慢慢消散,貝洛伯格就會慢慢迴到過去的繁榮。


    布洛妮婭宣講振奮人心,雖然偶有一些非議對聲音,不過隻要有夥伴在身邊守候著,她就無所畏懼。


    此時此刻。


    寂靜無聲的永冬嶺,墜落了一些奇怪的晶體,他們呈現出於星核類似的顏色,卻又與地髓有幾分接近。


    奇怪的是,這些晶體沒有產生任何危害,而是默默地落在地上,不蔓延也不移動。


    突然風雪猛烈吹動,像是要阻止什麽來到一樣,變得煩躁起來。


    “這是何處?”男人的聲音從裂界裏傳了出來。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這顆星球的寒冷讓他幾度產生了折返的念頭,不過他習慣既來之則安之。


    做了這麽久的神明,他從來不擅長危機應對,畢竟岩石的意義在於守護,而不是主動進攻。


    但眼下,既然敵人已經出現了,便不能再裝聾作啞,他心念一動,天空中墜下一顆荒星。


    “天動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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