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汗城之前他們帶了食物,但這東西總是不嫌棄多的,兩人將食物和水分裝到自己包裹裏,順便還在最下麵發現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用很蹩腳的寒文寫著:三日封城,首日人吃詭,次日人吃人,三日詭吃人。


    簡單的一行字,看的寒圭賢後背發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看到內容後第一時間將紙條塞進了口袋裏。


    甚至都沒讓李宰春看見。


    李宰春隻顧著整理包裹,將日期不太新鮮的食物放在包的最上層。


    “哥,這麵包還剩下三天就過期了。”李宰春嘴裏嘀咕道,“這啥破遊戲,連吃的都不給準備好一點。”


    寒圭賢沒吭聲,對李宰春招招手,兩人去了房子後麵的草地上。


    這裏有一個很小的石桌和椅子,想來也是有人喜愛這個偏僻安靜的角落,在這裏設了一個獨處的休息區。


    正好旁邊牆外有一株梨花樹,枝丫探入牆內,如今花期即將過去,綠色的枝條上隻看到數朵殘敗的花遺留。


    “哥,我們就在這裏待著嗎?”李宰春問道,“不再找找金條?”


    那麽多金子,都找到的話,暴富啊。


    “那個人說的話,你都信嗎?”寒圭賢沒有正麵迴答,反而問了這句。


    李宰春撓了撓頭:“平白無故給那麽多金子,我是覺得有點奇怪,但暗網的直播,不就是那麽迴事嗎?我們賭上命參加大逃殺,給他們點樂子瞧,那點錢我覺得還少了呢。”


    寒圭賢沒說話,隻掏出煙來叼著,原本想要打火的,想想又放棄了。


    “我們來的時候,可沒有在網絡上報名。”寒圭賢隻說了這句話。


    帖子上寫的報名方式,是到現場報名,如果需要提前在網絡上登記,他們一開始就不會來。


    看了帖子過來的人,因為沒有報名的緣故,因此舉辦方應該不知道會有幾批人來,一共會來多少人。


    但他們準備用來分的金牌子,卻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不可能有提前準備的功夫,在開門之前的最後一人,也就提前了三分鍾到,時間卡的很好。


    另外大門外也沒有看到監控。


    這種堪稱遺跡的老建築,也不可能有預埋電線裝針孔攝像頭的可能。


    如果分金牌的事隻是讓寒圭賢感到奇怪,那麽之後注意到的事情更讓他感到驚悚。


    桌子後麵的年輕人細說遊戲規則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年輕人身上,或者他麵前的金牌子上,也有人在觀察汗城的建築結構,思考之後如何行動。唯獨寒圭賢,他在盯著鎖門的女人。


    這個女人眉目清麗,妝容精致,除了開門時的那句話以外,她就再也沒有開過口。就像是一個背景板一樣,安靜的站到一邊,一動也不動的聽著。


    寒圭賢一開始並沒有特別在意她,隻是一次目光偶然從她身上掃過,就注意到了一件很小的事:這個女人,有眨過眼嗎?


    眨眼是一種被動行為,或許有人可以強迫自己長時間不眨眼,但無法控製讓自己一直不眨眼。


    有人曾經參與世界挑戰,結果最長的時間仍舊沒有超過一個小時。


    而在沒有特地去控製的話,人的眨眼頻率是三到五秒左右一次。


    寒圭賢自從注意到女人的不對勁時,就一直盯著她,持續了至少近十分鍾左右,這期間女人就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沒有眨眼,沒有任何麵部肌肉的小動作,就像是真的凝固了一樣。


    甚至於,她好似沒有在唿吸。


    一旦注意到這件事,寒圭賢的目光就從女人身上移開,來到大談規則的年輕人身上,而後他就發現,除非是笑眯了眼睛,男人的眼睛會微微閉上一次……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在眨眼。


    在沒有特地去關注這件事的時候,人們一般不會注意到和自己交談的人有沒有眨眼,因為對方的手臂在動,嘴巴在開合,麵部肌肉運行很自然,他的語言和肢體行動會吸引麵前人的所有注意力,眨眼這種小動作是否在進行,就會被與他交談的人自動忽略。


    可一旦關注了,寒圭賢的目光就會不自覺的往上麵瞄,他的心跳很快,他不敢將這件事訴說出口。


    排隊領取金牌子的時候,寒圭賢從年輕男人手中接過了金牌子,他的手指蹭過年輕男人的手掌心,微硬的皮膚手感,像極了滿是老繭的手掌那樣粗硬。但眼睛掃了一眼對方的手掌,又看不到老漢一樣粗糙的繭。


    這兩個都不是人類,是詭異。


    他們進入了詭異的巢穴。


    詭異借用網絡來騙人這種事,大概是首次吧,還見鬼的讓他們遇到了。


    這算什麽?報應嗎?


    以前都是他們利用網絡上的照片騙人,如今他們卻被網絡上的帖子騙來。


    猜到了大部分事實,在有人敢抓住鎖門女人的手臂時,寒圭賢就帶著李宰春走了,後麵的陰雲罩頂,手機信號斷絕更是讓他確定了這個猜測。


    這絕對是詭域,就算是翻牆也走不了。活著離開這裏隻有兩個希望,一個是希望詭異信守承諾,他們活到第三天就能走,另外一個就是寄希望於燈火組織。


    目前還沒有哪個詭域能在燈火手裏撐過一天。


    但燈火真的靠譜嗎?


    那可是一群詭異組織,非人的詭異從來都不在乎人命。


    “哥,我不太明白。”李宰春撓頭,“總之,現在我們的情況很危險是吧。”


    “詭異邀約。”寒圭賢歎氣道。


    何止危險,九死一生。


    “當年就不該犯那個案子。”寒圭賢說完頓了一下,惡狠狠的瞪著李宰春,“當初就不該帶你這個蠢貨!”


    要不是同鄉發小的情誼,從小到大的交情,這個蠢貨早就被他一腳踹滾蛋了。


    結果他失誤殺了人,自己也得跟著落跑。


    正唉聲歎氣時,一個女人小跑著躲進了這裏,看到兩人在這裏時被嚇得尖叫出聲。


    “喂,你……”


    李宰春的話還沒說完,女人就跪在地上擺手:“別、別殺我!我會聽話的,金牌子給你們,都給你們,我啥也不要了,我就想活著離開!”


    說完就掏出金牌子遞過去。


    李宰春看著金牌子,然後順著拿金牌子的手往女人身上看去。


    亞麻色短發的女人穿著比較單薄,白色的襯衫緊身胸口,勾勒出身體的曲線,她的五官看起來很精致,妝畫的也很漂亮。


    無論是顏值還是身材,都可以達到八分,能稱得上是美人。


    如今這位美麗的女性跪在地上,雙手舉著金牌子眼含祈求,李宰春有些心動,可他又不是拿主意的那個人,就低聲和寒圭賢商量:“哥,要不……她這個金牌子就算了?”


    寒圭賢掃了女人一眼,皺眉說道:“這裏是我們的地方,金牌子不要,你走開。”


    見他們不要金牌子,短發女人微微鬆了一口氣,又聽他們趕自己走,連忙搖頭:“別,讓我跟著你們吧,這個金牌子可以當做保護費,我一人來的,很害怕,求求你們了。”


    說完她又道:“我以為就是來參加一個活動,想賺點化妝品的錢,沒想到竟然會是暗網的大逃殺,我……我不想參加了,比起錢,命更重要。”


    “兩位大哥。”短發女人幾乎是爬著那樣蹭了過來,手放在李宰春的大腿上,柔聲道,“我隻想活著迴去,真的,我很聽話的……”


    她的手逐漸往上。


    李宰春的臉越來越紅,他往後縮了縮大腿,再次猶豫的看向寒圭賢。


    寒光閃過,一把小刀橫在短發女人的麵前,握著刀的寒圭賢冷聲說道:“滾,沒聽懂?”


    短發女人見他兇狠,沒再說話,起身時瞥了寒圭賢一眼後,走了。


    見女人沒了影子,李宰春臉上露出可惜的模樣:“我覺得,留她也沒事。”


    “留她?你活不過今晚。”


    “啥、啥意思啊?大哥?”


    “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來的。”寒圭賢嘖了一聲,“她比我們先到,有兩個同伴,一個男的,一個老頭子。”


    李宰春哦了一聲,然後覺得這個說法有點耳熟。


    “出租車的司機說過,前麵的客人有四個,是兩夥。”寒圭賢說道,“其中一隊三個人,一對男女,一個老頭子。另外一個年輕人是獨自來的,半路搭的車。”


    從司機那裏打聽到這個消息後,寒圭賢就開始注意其他人,並且悄悄打量他們之間誰是一夥的。


    來的二十人中女性隻有四個,在大門外等候的時候他就觀察過了,黑長發女性是真的獨自一人來的,另外有兩個女性明顯是同伴,還有一個女性雖然看似和其他人都不熟悉,但隱隱被一個老頭子護在身後,顯然他們是一起的。


    那個被老頭子護著的女性就是亞麻色短發女人。


    她剛剛來找李宰春兩人求助,卻謊稱自己一人前來,撒謊自然是因為另有目的。


    除了他們的金牌子和命,還有什麽呢。


    “來這裏的這群人,看著都不像是善茬啊。”寒圭賢低聲道。


    別看剛才的亞麻色短發女人瞅著可憐又柔弱,可是對方離開時,瞥向寒圭賢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懼怕,反而還有一點可惜。


    好像是在遺憾獵物沒有上鉤。


    這麽一想寒圭賢又罵了一句,比起詭異,這群同樣被活動吸引的人恐怕會更加危險。


    一個個的,都像是見過血的。


    原本以為苟一下能躲過去,現在看來搞不好要主動參與了。


    不去捕獵的才是獵物。


    第298章


    聽完大哥的解說,粗神經的李宰春後知後覺,出了一層冷汗。


    現在的李宰春迴憶前院裏看到的那些麵孔,突然覺得哪一個都不是好人。


    “哥,我們就在這裏躲三天?”李宰春詢問道。


    寒圭賢是有這個想法,至少原本他是這樣想的,但現在……看剛才亞麻短發的態度,不像是會放過他們。


    將沒有抽的煙塞進煙盒裏,寒圭賢背上包:“走。”


    李宰春哦了一聲,起身跟上,至於去哪裏,也不問。


    寒圭賢還在思考之前撿到的紙條,那是關於這個地方的線索嗎?如果這個箱子裏麵有,那麽其他箱子是不是也有?


    關鍵時刻,還是先找找箱子。


    “安靜些。”寒圭賢警告道。


    李宰春表示了解的點頭,閉緊嘴巴貓著腰,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是從房子後麵與牆壁夾縫之間的綠蔭中前行的,這裏雖然算不上寬敞,但足夠一人前行,寒圭賢就和李宰春一前一後往前走。


    在經過兩個房子的後窗,來到第三棟房子後,聽到一個女子的嗚嗚哭泣聲。


    那聲音很低沉幽怨,寒圭賢前行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站在原地猶豫片刻,決定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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