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四位老人後,兩對夫妻各自迴歸了各自的生活。


    趙英武完全加入了戰南音的養雞事業,兩人決定將大院後麵的一處空地開拓出來,建一個養雞場,擴大生產。


    司清清也是在各個服裝店和紡織廠之間忙碌。


    紡織廠要改建一部分成為服裝生產部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她讓趙豔紅負責這裏一些報名轉到服裝製作部的女員工的培訓。


    丁萍萍則是更多的總管縣城的服裝生產。


    司清清設計的新款羽絨服,很快就投入了生產,當第一批羽絨服上市的時候,也和她當初的牛仔服一樣,引來了不少人的質疑。


    但是天氣越來越冷,不少人開始購置棉服。


    誰都不相信那看上去並不怎麽厚實,外麵還薄薄亮亮的衣服能保暖。


    司清清也不急著宣傳,隻是以內部員工價給想要的自己人先穿,然後自己和丁萍萍人手一件。


    這個年代,沒有那麽多廣告和互聯網的普及,口口相傳才是最管用的。


    果然,穿的人多了,大家就看出來這東西的好處來了。


    比一般棉服輕薄不說,還保暖。


    貴是貴了點,但將近年關,為了給自己置辦新衣也要試一試。


    大多數人,在寒冷的西北都是怕冷的,這一穿,就再也脫不下來了。


    司清清的服裝生意,借此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而紡織廠轉虧為盈的時間,比她預想的三個月提前了一個多月。


    這讓司清清對接下來的規劃更有信心了。


    當她提到自己要在省城的百貨大樓開一家服裝店的時候,丁萍萍理解又擔心。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人手了啊,我負責縣城的店鋪,趙豔紅負責紡織廠的服裝生產,你現在身子重,總不能讓你一個人跑吧?”


    丁萍萍這幾個月的成長是飛速的,縣城三家分店以及她們最初的那家店,還有新招聘的裁縫,基本上都有她管理,學著司清清的樣子,她管理的也是有模有樣的。


    但是也知道分身乏術,每天基本上除了休息時間就是在工作,和張川都有十幾天沒見麵了。


    她欽佩司清清的規劃和每一個決定,因為事實證明她的所有決定都是正確的。


    但同時也不想她太辛苦。


    “這個倒是不難,我最近會留意一下有什麽人可以派去那裏做店長,我先要考察一下省城的幾個百貨大樓,哪個更適合我們的衣服。”


    司清清一邊畫設計稿,一邊開始計劃接下來的事情。


    什麽都有了,就差個人。


    然而上天有時候當真不會薄待努力的人,就在司清清考察了好幾個人都覺得差點意思的時候,一個許久沒有音信的人出現在了她的門口。


    幾月不見,張曉蘭人瘦了,變白了,時尚了但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疲憊感。


    司清清晚上迴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在店門口徘徊,遲遲不進去還覺得好奇。


    走近一看,她身上穿著時髦的小洋裝,頭發也燙成了那個年代流行的波浪長發,帶著大大的金屬耳環,腳上踩一雙過膝長靴……


    乍一看,司清清還恍惚迴到了自己的那個年代呢。


    張曉蘭迴頭的時候正好瞧見司清清走過來,看到她大著肚子的時候微微一愣,下一秒擠出一抹笑走了過來。


    “司清清,我迴來了。”


    “張曉蘭?”


    聽到聲音,借著店門口的光線,司清清這才看清楚眼前的“小洋人”竟然是張曉蘭。


    幾月前她為愛私奔,沒想到這麽快就迴來了。


    “是啊,是我!”


    張曉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局促的搓搓手,想幫司清清提包。


    “來了咋不進去,在外麵多冷啊,快進來說話。”


    司清清伸手拉著她的手臂,二話不說就將人帶迴到了店裏。


    丁萍萍在後院忙著做晚飯,聽到動靜過來看了一眼,一瞅見是張曉蘭,詫異萬分。


    張曉蘭以前對丁萍萍幾乎是一種無視的態度。


    現在反而十分客氣的主動和她打招唿,兩人寒暄了兩句,丁萍萍就轉身去廚房忙了。


    司清清脫了厚重的外套,給兩人倒了杯水坐下。


    “你出去一趟,跟換了個人似的,南方現在流行這樣的穿搭嘛?”司清清不知道張曉蘭的來意,隨意寒暄起來。


    “嗯,不過穿到咱們這裏,還是覺得冷。”


    張曉蘭說著,環視了一下店內掛售的衣物,驚訝道:“你居然也開始做羽絨服了?”


    要知道,羽絨服這東西,現在在南方都很少見的,一來是用不太到,二來是製作起來並不那麽簡單。


    “嗯,現在天冷了,原先的那種棉襖穿上太不方便了,幹活手都抬不起來,反正都是要做衣服,我就應季做唄,沒想到大家的接受程度比我想象的好點。”


    司清清含笑道。


    “嗯……”


    張曉蘭雙手捧著瓷缸子喝了一口熱水,凍的冰冷的手和臉,終於緩過來了些。


    看她這樣落寞疲憊的樣子,司清清猜到她的追愛之路恐怕是不怎麽順利,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會來找自己。


    兩人沉默半晌,張曉蘭終於主動開口了。


    “我和賀思聰分手了。”


    沒來由的一句,讓司清清不知道怎麽接,隻好道:“也挺好,有些人隻適合遇見。你別太難過了,你這麽好,會遇到珍惜你的人的!”


    張曉蘭苦笑一下搖頭,“不想了,我現在隻想好好賺錢,好好孝敬爸媽,什麽愛情,我不信了。”


    忽然,她抬眸真誠的看著司清清道:“我當初就應該聽你的,別去找他才是對的。”


    “害,有些事不自己經曆一下,難免會有遺憾,經曆了,知道是怎麽迴事了,餘生也不至於老想著他。這次迴來,想好做什麽了嗎?”


    張曉蘭以前可是縣城紡織廠的正式員工,她這一走幾個月,工廠肯定已經除名了。


    說到這裏,張曉蘭眼眶一紅,低頭看著水杯道:“工廠的工作丟了,我爸媽也經常被街坊鄰裏嘲笑,我這次一迴來,她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每次打過照麵後,我一走就在後麵戳著我的脊梁說閑話……”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但總不能老呆在家裏吃父母的。清清,我聽說你鎮上的工廠也在招工,你看,我行嗎?”


    司清清給她遞了一張紙擦眼淚。


    萬萬沒想到,曾經那個驕傲的女子,這一次真的是被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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