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家庭院,司清清喜憂參半。


    戰南音也是!


    隻有尚不懂事的小雨和小雪在院子裏和小雞們玩的開心不已。


    “不行,我得去鎮上給爸媽發個電報。”


    戰南音已經六神無主了,現在弟媳懷孕,自己要離婚,弟弟下落不明……


    這麽多事情交織在一起,她覺得她一個人是扛不住了的。


    司清清拉住她的手阻止她。


    “姐,家裏父母年紀都大了,這些事我們自己可以扛過去的,等北森迴來,再發電報報平安也不遲!”


    “可是……”


    戰南音心亂如麻,看到司清清堅定的眼神,莫名的心安。


    “相信我,北森一定會迴來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想,但是心底裏有個聲音就是在這麽告訴她。


    她相信相信的力量,更相信戰北森。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小雨從外麵跑了進來,“媽媽,姑奶奶,姑奶奶……”


    “什麽姑奶奶?”


    戰南音還以為孩子在玩鬧,笑著摸她的腦袋。


    “姑奶奶,當然是你姑奶奶我啊,南音,怎麽的幾天不見,連我都不認了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個頭發梳的溜光水滑的老婆子探頭進來。


    是趙槐花!


    兩人對視一眼,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表姑,你來啦,快進來坐!”戰南音禮貌招唿。


    不用問,都知道趙槐花來此的目的——


    何家人進不來,折騰這幾天,估計沒辦法了,就去找趙槐花了。


    趙槐花之前來過大院,門衛知道她是戰北森家的親戚,所以沒有過分阻攔。


    司清清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才的緊張情緒讓她有些疲憊,於是端著水杯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了。


    趙槐花見自己都還沒落座,司清清就先坐下了,心裏不滿。


    “你這個年輕媳婦啊,真的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說什麽變好了,我看啊,和以前一樣……”


    戰南音護短,立刻開口:


    “我弟媳忙了一天了,好不容易休息,再說了,自己家,怎麽舒服怎麽來!”


    趙槐花驚訝的看了一眼戰南音,短短幾天脾氣倒是漲了。


    “哼,自己家……”


    趙槐花撐著身體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端出長輩的姿態看戰南音。


    “人家在自己家倒是自在了,你呢?”


    司清清喝完一口水,“嘶哈”一生把缸子拍在桌上,嚇了趙槐花一個激靈。


    戰南音忍著笑,“我弟弟家,不就是我的家嘛,表姑你糊塗了?”


    “這位姑姑,你今天來串親戚,沒帶蘿卜嘛?”


    司清清想起上次這個老太婆拿幾塊蔫啦吧唧的蘿卜,從戰北森那裏換走了那麽多好東西,氣就不打一處來。


    趙槐花臉上一臊。


    “我今天來是有正事來的,不是來串親戚的!”


    戰南音抱起小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司清清逗起孩子來。


    佯裝沒聽到趙槐花的話。


    趙槐花不得不提高了嗓音:


    “南音啊,你在這裏也呆了好幾天了,什麽時候迴去啊?”


    “迴哪?”


    司清清吊兒郎當的問。


    “這話說的,自然是迴她自己家啊!”


    “這裏就是她的家,趙姑姑,你今天來就是給何家當說客的吧?我告訴你,我姐這個婚,離定了!”


    司清清站起身,垂眸看著趙槐花。


    “你個外來女,說的什麽胡話,北森呢,讓北森出來,我就不信了,戰家會這麽胡來!”


    趙槐花一直瞧不上司清清,當然不肯聽她說話。


    戰南音起身。


    “姑姑,清清的意思,就是北森的意思,也是我們戰家的意思,我和何軍過不下去了,這個婚是肯定要離的。”


    趙槐花急得拍大腿。


    “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胡鬧呢,離婚這麽丟人的事情,怎麽能發生在我們戰家人身上,不能離,不能離啊!”


    司清清扣扣桌子。


    “趙姑姑,你聲音小點,別嚇到我的外甥女。”


    小雨被這個大唿小叫的老太婆嚇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躲在了戰南音的身後,抱著她的大腿。


    “哦哦,行,聲音小點可以,但是南音啊,這個婚不能離,你別聽這個外來女人的話,我們戰家做不出這麽丟人的事!”


    戰南音看到她苦口婆心的樣子就犯惡心,以前每次她和何軍吵架的時候,趙槐花都會“懷著好心”,以長輩的姿態來勸說她,做女人要忍,最重要的還是要給人家生個兒子……


    走的時候再從她家裏順點吃的喝的,一套流程她可熟悉的很。


    現在十分不想理她。


    “戰家?”


    司清清上前一步擋在戰南音前頭。


    “趙姑姑,你好像是姓趙?你們戰家是哪來的說法?”


    “你!”


    趙槐花被司清清氣的說不出話來,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她罵:


    “我不姓戰那我也是她姑姑,你怎麽的,還想查族譜嗎?”


    “不不不!”


    相比於趙槐花的氣急敗壞,司清清顯得淡定多了。


    “趙姑姑,我們今天稱唿你一生姑姑就是看在這個已經饒了十八道彎的親戚關係上,所以你最好能明白自己的處境,不想被我們趕出去的話,就不要對我姐的事情指手畫腳,你要是非覺得自己是戰家人也沒錯……”


    “但是你要想清楚了,你是戰家人,就要站在戰家人的一邊,而不是那喪盡天良的何家人!”


    趙槐花見司清清伶牙俐齒,幾天不見好像更會說了。


    她說不過,她找戰南音說!


    “南音啊,你可別被這個腦子有毛病的女人給蠱惑了,你和何軍還有兩個孩子呢,你以後帶著孩子怎麽生活啊?快跟我迴去,今天迴去的話,何家人還能原諒你,要不然再拖上兩天,可就不好說了。”


    “原諒?誰稀罕他們原諒?再說了,我有什麽可被原諒的,我原諒他還差不多!”


    以前像親人一樣對待的人,如今說的這話真的是越聽越生氣!


    戰南音放下小雪,轉身拿起掃把,和司清清並排站立。


    “這是我弟媳,什麽叫腦子不好的女人?趙姑姑,你要是再不走,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戰南音終究是軍人的後代,平時溫柔慣了,這一發起火來,還真是有點氣勢的!


    趙槐花哪裏見過這樣的戰南音,臉上皺紋顫抖起來。


    “你這孩子,怎麽就被帶壞了呢,我要告訴你爸媽去,你這個敗壞家風的孩子!”


    戰南音掃把一抬,打在了趙槐花伸出來的一根手指頭上。


    “又沒敗壞你的家風,你算老幾啊,這幾年給你臉了是不是?”


    想起自己在她的攛掇下,一次次的心軟,一次次的自我攻略,把別人傷害她的原因都歸結於自己不能生兒子上。


    清醒過來的戰南音就怒不可遏!


    她拿著掃把追在趙槐花身後,一邊追一邊罵。


    “這些年你在我弟和我家得了多少好處,你還算個長輩,吃拿卡要就算了,還想三邊都占好處,想的美你!”


    “你這孩子你瘋了,我可是你姑姑!”


    趙槐花怕被打,在前麵溜的快了,嘴上卻是一句都不少說。


    “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完全覺醒的戰南音,可是一點都不會被她的話給帶歪了,三兩下就把人轟出了自家院子。


    司清清抱著小雪“哈哈哈”大笑。


    多年被壓榨,被洗腦,現在戰南音總算是徹底覺醒了,司清清為她感到開心。


    小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覺得媽媽很生氣,原本還很擔心呢,這會看到舅媽笑了,她也跟著笑了起來。


    關上門迴頭的戰南音,看到司清清和兩個孩子都朝自己笑,她看了看自己,也跟著放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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