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人,你不嫁難道讓我去嫁?人家老點怎麽了,年紀大了會疼人,再說了,他的老婆那可不是被打死,是病死的,人家現在就想找個年輕的給自己傳宗接代,他說好了,要是你答應立馬就能給咱們八十塊錢的彩禮。萍萍啊,大姨家也不容易,你看你兩個弟弟妹妹都到了上學的年紀了,家裏翻個底朝天連一個人的學費都湊不出來,你就幫幫大姨,好不好嘛,就當大姨求你了嗚嗚嗚……”


    丁萍萍大姨眼見著強硬的不行,就開始來軟的,那丁萍萍一直跪在地上,眼下她大姨也膝蓋一彎就跪下了。


    兩個人對跪著,對哭著,互相哀求。


    “大姨,我能賺錢,我想辦法給弟弟妹妹們賺學費,我養他們,求你給我點時間,我找找賺錢的營生,我一定能賺到錢的,好不好?”


    丁萍萍看著眼前和自己母親麵孔有七八分相似的大姨,心疼的都要碎了,為什麽,為什麽命運要對她這麽殘忍!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隻有找個靠譜的男人才能是一輩子的保障,我們一家人拚了半輩子都沒賺到,你怎麽賺?再說了,你弟弟妹妹也等不了啊,萍萍,你就聽大姨一句勸,女人隻有嫁個好人才能有活頭啊……”


    大門忽然被大力推開,司清清邁著矯健的步伐走進來,“誰說女人隻有嫁男人才能有活頭?”


    “清清,清清,你怎麽來了?”


    丁萍萍眼淚鼻涕橫流,看到是司清清來了,趕緊站起來,想要攙扶她大姨站起來,對方卻扭著不起來。


    “那是好男人,你怎麽不去嫁?丁萍萍家裏遭了災,跋山涉水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來投奔你,你就是逼著她嫁給老男人貼補家用?你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妹妹嘛?”


    司清清看了一眼這個不算富裕但也不至於窮到賣女兒的家,心裏一股怒意升騰起來,她拉過丁萍萍,“她願意跪你就讓她跪著。”


    “又是你?聽你說你也是家裏遭了災嫁過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西北有多苦有多難,我這是為我外甥女考慮,你那麽能耐,你怎麽不養著她,給她一口飯吃?”


    丁萍萍大姨抹幹自己鱷魚的眼淚,反駁司清清。


    “你家真的差她一口飯吃?還是你怕麻煩就是不想認這個外甥女?”


    司清清抬眼瞥見屋子裏兩個躲起來的身影,想來應該是丁萍萍的表弟表妹了,他們身上穿著嶄新的花裙子和白襯衫,看著一點都不像窮的上不起學的樣子。


    “我認不認的我也養了她這麽多天了。我對得起我妹妹,當年要因為家裏吃不起飯我跑出來謀生,至於到了現在一把年紀,孩子才那麽大點,怎麽的,我就活該受苦,前輩子養家後半輩子養家裏的小輩?”


    一臉風霜的婦女,說到這裏也是一把辛酸淚擰了下來。


    司清清看著丁萍萍原先白嫩的手,這才幾天功夫就變得粗糙泛紅,應該是為了釀醋幹活留下的。


    “這雙手就說明她沒有在你這裏白吃白住,你這個當大姨的,怎麽狠心讓一個孤女嫁給一個老頭,他人那麽好,你怎麽不離婚嫁給他,省的在這裏受苦了。”


    “你,你,你個野蠻人是,你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


    丁萍萍大姨聽到這話氣的臉色騷紅,指著司清清就要罵,被丁萍萍擋了下來,“大姨,都是我的錯,你別怪清清。我以後一定更勤快的幹活,好不好,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好什麽好,你不知道自從你來了你姨夫對我一天三頓打,因為你,我的日子過成了什麽樣?那是你努力幹活能改變的嘛?”


    丁萍萍大姨終於說出了實話,這些天丈夫對她輕則罵重則打,那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她是外來媳婦,本來就低人一頭,如今再加上個丁萍萍,夫家心裏自然不爽快。


    這不聽說鎮子東頭那老胡頭死了老婆在新找,那老胡頭是個混賬鎮子上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誰叫人家命好呢,靠著祖上留下來的兩間鋪麵,光收租子就能過的十分舒坦。


    丁萍萍大姨夫一聽到這消息,立馬就帶著老胡頭來家裏遠遠瞧了一眼丁萍萍,南方的姑娘,怎麽看怎麽水靈,那老胡頭歡喜的緊,當下就給了丁萍萍大姨夫二十塊的訂金,說等事成之後再給他們六十塊當彩禮。


    於是丁萍萍大姨夫便威逼利誘她大姨,無論如何也要讓丁萍萍同意嫁給老胡頭。


    “二十塊錢訂金?”


    司清清一聽眉毛都要立起來了,“你當這是賣肉呢?還訂金,你們做的這是人口買賣的活計,知道嗎?”


    丁萍萍大姨乍一聽到人口買賣幾個字嚇壞了,“你胡說,那就是禮金,怎麽就成人口買賣了,誰家嫁姑娘不收彩禮錢啊!”


    “嫁人收彩禮是沒錯,但是要嫁的人不同意,你們這叫違背婦女意願,違背婦女意願促成的婚姻,就是人口買賣!”


    司清清一生氣,語氣提高了幾分,說話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看司清清底氣十足的樣子,沒有什麽文化的丁萍萍大姨也嚇壞了,要知道人口買賣那可是死罪,她可不敢背上這罪名。


    丁萍萍本就破碎的心,被司清清的話有一次戳痛了,原來,她千裏迢迢來尋的親人,竟然想私下裏賣掉她?


    看丁萍萍哭的傷心,司清清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難受,在這個年代,女人就像是海上的浮萍,命運的風吹到哪裏,她們就要飄到哪裏去。


    “萍萍,你現在跟我說句實話,如果有別的選擇,你還想在這個家裏待下去嘛?”


    司清清握住丁萍萍冰涼的手,溫柔問道。


    丁萍萍已經被傷透了心,她一路上經曆那麽多艱難險阻,又背著失去雙親的悲痛,以為找到大姨就找到了家,誰能想到才短短幾天,人家就想著賣掉她賺錢。而且這幾天裏,她還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幹活,幾乎家裏能幹的活計都包攬了,就怕大姨夫覺自己是吃閑飯。


    也罷,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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