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白落洗漱完畢,躺在床上。


    他靜靜地與坐在床邊的黎宸對視,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眼中的脆弱與迷茫。


    黎宸握著白落的手,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先睡覺吧,今天事情太多,咱們等睡醒了再想,好嗎?”


    白落垂下眼,沒有拒絕,隻低低嗯了一聲。


    黎宸摸了摸白落的臉,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然後他又替白落掖了掖被子,坐在床邊守著白落入睡。


    白落這次也沒邀請他上來,乖乖閉上了眼睛。


    黎宸就這麽一動不動地在床邊坐了半個小時。


    直等道白落的唿吸平穩了十多分鍾之後,才慢慢起身,輕手輕腳地出門了。


    黎家的門質量很好,又有黎宸的刻意控製,所以開關門時隻發出了十分細小的聲音。


    要不是房間實在安靜,白落肯定聽不見。


    黎宸離開房間沒半分鍾,白落就睜開了眼睛。


    是的,他沒睡著,他剛才一直在迴想傍晚發生的事。


    ————


    當時的事,發生得太突然,並且走向也和他們預測的相差太多太多。


    眾人都不禁呆愣在了原地。


    白落也一臉迷茫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他的兩隻手臂都被女人抱住了,隻能微微抬起小臂,又無措地放下。


    還是黎宸的反應比較迅速,他先上前拉開了兩人。


    黎宸認為,不能就這麽聽信女人的一麵之詞,誰能保證她真是白落的母親呢。


    黎宸本來是想這麽說的。


    可是在看見女人的臉之後,他又呆住了。


    誰也沒想到,眼前的女人和白落竟然有六七分相似。


    白落長得清俊雋雅,而那女人的長相隻比他多了些柔和。


    這下,黎宸那些質問的話,也有些說不出口了。


    女人努力地掩飾著哭聲,卻依舊時不時啜泣。而且每次不小心出聲,她都要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白落方向,像是生怕他氣惱自己。


    周圍的小區居民已經圍了上來,他們看看女人的臉,又看看白落的臉。


    女人現在淚眼盈盈,雖然眼角有留下了些許歲月痕跡,卻也能讓大夥不自覺地相信。


    她就是一個不小心做錯事的可憐母親。


    大家議論紛紛。


    “這不就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看著這兩人的樣貌,大家都篤定地說:“這絕對是親媽,沒有能比這再親的了。”


    “這是咋迴事兒啊,她說的是什麽意思?”有人發現了女人話中的不對勁。


    有人往好處想:“會不會是分家了?”所以才說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小落看上去才剛剛成年,分的哪門子家?”


    就算分家,也是要結了婚才分啊,就一個人分出去,那能叫分家嗎?


    可如果不是分家,還能是怎麽迴事呢?


    大家展開想象,或好或壞地猜測著。


    黎宸皺著眉聽著他們的議論,事態的發展好像不太受控製了。


    他看著這哭哭啼啼的女人,卻一點提不起可憐的心思。


    黎宸隱約覺得這事兒不對勁,但是現在情況混亂,一時半會兒理不清楚。


    所以他認為,不能在混亂中,當著大家的麵,就這麽認下這個媽。


    “這位女士或許是認錯人了,白落是我的發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的父母我也都見過。”


    言下之意就是,白落不會是她的兒子。


    黎宸張口就來,那篤定的語氣,連潭昭和卓淩都差點信了。


    隻是大家雖然也聽見了這話,但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兩人。


    畢竟這太像了。


    女人也立即抬頭,像有些著急地想爭辯,但一看見白落的臉又隻能欲言又止地閉上嘴。


    黎宸看得青筋暴起。


    這是什麽意思?有本事就說話呀,整得跟白落會用什麽手段對付她一樣。


    黎宸微微擋住女人看白落的視線,在背後握了握拳頭,又慢慢放開。


    他壓住脾氣,擺出一副優雅紳士的模樣溫聲詢問。


    “如果你有什麽隱情,大可直言,我們會盡力相助的。”


    既然女人一副勢弱的模樣,那黎宸就更不能急躁,那樣會更加激起民眾同情女人的心理。


    女人隻淚眼婆娑地看著白落,期期艾艾道:“是媽媽不好,你出生那年雪太大了,家裏窮,實在吃不起飯,所以隻能把你送到孤兒院……”


    黎宸隻垂著眼,認真地聽她絮絮叨叨,本來黎宸還以為會聽見來自女人對白落的控訴。


    可現在……


    這不還是一樣嗎?


    表麵道歉哭泣,實際上,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迫不得已拋棄孩子的可憐母親。


    女人抽抽噎噎地,大概說了這麽個故事。


    白落出生時唿吸就有一些問題,總是容易喘不上氣,但她絲毫沒有嫌棄,還很愛很愛這個孩子。


    隻是她家在山區,而且家裏特別不富裕,全家人都吃不起飯了,所以隻能把孩子給福利院養,以求條活路。


    在幾年後,家裏情況好些了,她也立刻去了尋找。隻是聽說白落換去了其他福利院,她百般打聽,卻一無所獲。


    直到最近在小隊中看見了白落。


    其間還穿插著些白落嬰兒時期的事,隻是都無從考證了,隻除了那一件。


    女人提到那年雪太大,家裏冷,所以抱著白落烤火時不甚把他燒傷了,傷口在白落的左腰處。


    而白落聽見這些,雖臉上沒有太大反應,但手已經偷偷攥緊了黎宸的衣袖。


    他對自己的身事不可能一點不會好奇,曾經也是問過院長媽媽的。


    細節的方麵尚且不論,但他確實換過孤兒院。因為自己哮喘嚴重,原來的孤兒院規模小,人手不夠,所以把他送到了原市市區的孤兒院。


    並且自己腰間確實有一塊燒傷的疤痕,隻不過在成年後已經很淡很淡,之後他獲得了治愈係異能,這塊疤也就被徹底治愈了。


    雖然白落已經開始相信女人的話,但是黎宸已經當著大家的麵撒了謊。


    白落不知道黎宸的打算什麽,不過他還是選擇順著黎宸的話說。


    “家裏隻有我一個孩子,爸爸媽媽也對我很好。這次喪屍爆發,他們還為了我……”


    後麵的話白落沒說,但大家也都能腦補到了。


    能舍命救孩子估計真是親生父母了。


    一時間大夥的議論聲也停了下來,就等那女人再次表態了。


    而這次,女人還沒說話,她旁邊那個小男生就抬起了頭。


    也是一副可憐哭泣的模樣:“媽媽真的找了哥哥很多年,哥哥你就相信媽媽吧。”


    這下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起猛了,看見高中版的白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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