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菱會意,福了福身就走向外麵,不一會兒的工夫,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手裏捧著的托盤上正是佳瑜給皇帝準備的兩個荷包。


    佳瑜微微有些訝異,飛兒是殿外伺候的宮女,一般是不進殿內伺候的。


    她壓住了心裏的疑惑,笑著拿起其中一個荷包給皇帝看,“皇上您瞧,是這金龍圖案的好看還是那個祥雲的好看?”


    皇帝接過佳瑜手裏的荷包,仔細端詳著,明黃色的底色上繡著金龍,兩種顏色絲毫沒有衝突,似乎是在金線裏混進了別的繡線,明黃的底色襯得金龍栩栩如生,仿佛是盤踞在荷包上,隨時都能飛出來一般。


    皇帝不免讚賞地感歎,“瑜兒的繡工愈發進益了!”


    他伸手拿起托盤裏另一個繡著祥雲圖案的荷包,剛拿到就覺得有些不對。


    皇帝捏了捏手裏的荷包,似乎有什麽東西,輕飄飄的像紙一般。


    他打開荷包,裏頭果然有一張紙,對折之後,安靜地躺在荷包裏。


    佳瑜見皇帝打開了荷包,有些好奇,“皇上在看什麽?”


    皇帝以為是佳瑜準備給他的驚喜,不禁輕笑,“你這妮子倒是調皮,還在裏頭放了這個。”


    佳瑜越發疑惑,“皇上,臣妾沒往荷包裏放什麽東西……”


    這下子皇帝也有些奇怪了,他直接將紙抽出來打開,上頭正是佳瑜的字跡。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皇帝笑道,“還說不是你放的,這若不是你所書,難不成是別人借了你的字跡對朕表明心意不成?”


    “皇上……”


    佳瑜微微皺眉,這兩個荷包繡完之後她就沒動過,更遑論往裏頭放什麽東西了。


    “皇上,臣妾實在不記得何時放過東西在裏麵,這封信不知可否給臣妾一觀?”


    皇帝也察覺到不對勁了,若是佳瑜想借此詩對自己表達心意,為何要屢次否認呢,這可不像她素日裏行事的風格。


    皇帝懷著疑惑將手裏頭的信紙遞給佳瑜,見她看到信後先是驚訝,然後眉頭愈皺愈緊,最終手都有些顫抖了。


    佳瑜強忍著放下信紙,深吸一口氣,起身跪下。


    “皇上,此信並非臣妾所寫。”


    皇帝隻覺得奇怪,就算這信不是她的親筆,何必如此鄭重,還要跪下請罪?


    “你送朕的荷包裏為何有這樣的信,還是別人模仿你的筆跡?”


    佳瑜臉色微白,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皇上……”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決心後,這才看向皇帝。


    “皇上還請看看這封信的背麵……”


    皇帝拿起那張信紙,翻過來一看。


    “大膽!”


    他憤怒地將信紙拍在桌子上,“瑾貴妃,你大膽!”


    一旁伺候的桐兒被嚇了一跳,悄悄拿餘光去瞧,就見那張紙的背麵寫著幾個字。


    桐兒在皇帝的手掌沒蓋住的地方看到露出來的幾個字,“允”、“啟”……


    佳瑜慌忙解釋,“皇上,此信絕非臣妾所寫,請皇上明鑒!”


    這時候一旁的飛兒身子開始顫抖,手中的托盤沒拿穩,“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嚇得趕緊跪下,抱住托盤不敢說話。


    皇帝正是心煩的時候,使勁兒揮了揮手,“這奴才禦前失儀,拉下去!”


    蘇培盛應了一聲就要叫人進來,飛兒害怕極了,磕著頭想求饒,可皇帝隻當沒聽見,緊緊盯著佳瑜。


    “娘娘,娘娘您救救奴婢啊!”


    蘇培盛見飛兒如此吵鬧,示意小廈子堵住她的嘴,免得皇上更加生氣。


    而飛兒見佳瑜沒有為自己求情的意思,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飛兒猛地掙脫了正要拉著她往殿外走的人,哭喊著,“皇上,這信就是瑾貴妃娘娘寫的,是她,是她寫給王爺的!”


    【臥槽臥槽臥槽!!!!!!!!!什麽情況!!!!!】


    【同誌們呐,我剛打開直播間啊,這是什麽開屏雷擊啊!】


    【臥槽,王爺,哪個王爺,老十七嗎?】


    【怎麽迴事,怎麽不是瓜六告發的】


    【臣妾要告發熹貴妃,啊不是,是瑾貴妃私通】


    【穢亂後宮】


    【罪不容誅!】


    【別瞎聊了,主播現在是不是很危險啊】


    【何止,要是這一下栽了,主播就徹底涼了】


    飛兒這話一說出口,滿殿的人都是大驚,在一旁伺候的宮人更是恨不得沒在這裏,免得聽到什麽不該聽的,事後被滅了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蘇培盛也被飛兒這一句話嚇得不輕,趕緊看向皇帝,果不其然,皇帝的臉色愈發陰沉,裏頭蘊含的憤怒似要毀天滅地一般。


    佳瑜難以置信地看向飛兒,“你為何要如此汙蔑本宮?!”


    “娘娘,是奴婢錯拿了荷包,這個荷包和您繡給皇上的哪個荷包太像了,奴婢有錯……”


    飛兒哭著解釋,“可奴婢不想死啊,方才若是您能為奴婢說句話,奴婢何至於此啊……”


    佳瑜蒼白著臉,“你竟然以這樣的罪名汙蔑本宮,你可知今日之事你已是死罪?”


    “奴婢沒有辦法了,自從奴婢偶然發現了您的秘密,奴婢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奴婢寧願將這一切說出來,也好過做一個冤死鬼!”


    皇帝眯了眯眼,“你說,瑾貴妃到底有什麽秘密,你又知道些什麽!”


    佳瑜還要說話,被皇帝一個眼神製止了,隻能抿著嘴跪在一旁。


    飛兒暗中得意,趕忙將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皇上,這次娘娘住到五福堂裏後似乎格外高興,給奴婢們的打賞也比從前多了些,奴婢們本來是很高興的,覺得跟了一位好主子。可是有一天,奴婢去收集花瓣上的露水時……”


    飛兒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奴婢瞧見了娘娘和十七爺站在一起,行為親密,十七爺他,他還握著娘娘的手!”


    皇帝再也抑製不住心裏的憤怒,他將手邊的茶盞揮到地上,茶盞的碎片險些劃到佳瑜的臉頰。


    “瑾貴妃,說!你和老十七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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