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殿選當日,皇帝和皇後高居上首,等著秀女們依次進來接受閱看。


    皇帝接連留了幾個秀女,都指給了宗親,自己還未選中一個。皇後心中高興卻賢惠地勸他,“皇上,已經看了幾十個秀女了,可是沒有中意的?”


    皇帝神色淡淡的,“無妨,宮裏妃嬪不少,朕本就打算少選幾人。”


    皇後象征性地勸了幾句,反正整個過程她都心中有數。


    很快就有幾列秀女中有幾個姿容、氣質遠勝其餘人的,皇帝也是眼前一亮,簡單過問後留下了兩個人。


    皇後嘴角微微上揚,這兩個人都是家世平平,既然皇上不許她聯係朝中大臣家的秀女,那幹脆就選一些沒有家族支撐的美人兒進宮,就算得寵也不足為懼了。


    在此之後又沒有了讓皇帝驚豔的秀女出現,就在他漸漸失去耐心的時候,唱報的太監高喊,“處州知府劉文即之女劉思之,年十五!”


    一道清揚婉轉的聲音傳來,“臣女劉思之,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皇帝注意到她,這聲音倒是動聽,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隨意說,“抬起頭來。”


    劉思之緩緩抬頭,皇帝心神一震,這……


    皇後也是一副震驚的樣子,“皇上,這秀女……”


    皇帝沒有聽到皇後的話,隻是因為眼前的秀女的長相,竟是有七分像純元與他初遇的樣子。


    一旁伺候的蘇培盛也有些驚訝,這秀女竟然和純元皇後長得如此相像,或許是年紀尚小的關係,麵龐略顯稚嫩,若是再過兩年,隻怕皇上……


    他隱晦地看了一眼皇帝,果然看到了他的懷念和一絲癡迷。


    不出意外的,劉思之被留了牌子,賜香囊。


    在這之後皇帝對其餘的秀女都興致缺缺,隻點了一個此次功臣之家的秀女,其餘被留牌子的秀女都指給了宗室裏的人。


    佳瑜很快收到了消息,這次入宮的秀女一共四人,皇後準備的人已經順利入選了,可是讓佳瑜驚訝的是,除了她自己的人,蘇培盛竟然也悄悄傳來了消息,不過說得比較隱晦,提醒佳瑜注意新秀女的特殊之處。


    蘇培盛也同樣驚訝,在之後瑾妃傳來的消息裏,他能感覺到瑾妃似乎知道的東西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很多,比如純元皇後之事。


    她是如何知道的?


    蘇培盛開始重新審視瑾妃的能力,本來他對瑾妃的評價尚在皇後之下,這次傳消息過去也隻是在還人情,想著以後幫她幾次就算兩清了,如今看來,這人情倒是不必急著還清……


    新秀女入宮的位份很快定了下來,吏部侍郎之女趙淺意封為正六品常在,封號祥,賜居鹹福宮東偏殿。


    處州知州之女劉思之封為正六品常在,封號婉,賜居承乾宮東偏殿。


    介水縣縣令之女李如嫻封為正七品答應,賜居永和宮西偏殿。


    自井縣縣令之女張麗兒封為正七品答應,賜居儲秀宮西偏殿。


    本來祥常在身為功臣之女,應當是備受關注的,可婉常在被賜居承乾宮之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承乾宮又大又寬敞,名字也貴重,這麽多年都沒有妃嬪入住,如今給了一個剛進宮的常在獨住,讓人不免猜想,這是皇後娘娘的安排還是皇上的意思。


    佳瑜自然清楚,婉常在這封號已經不加掩飾了,知道純元皇後的人都明白皇帝這是又找到了類似的人,就是不知道莞嬪那邊會怎麽想了。


    莞嬪隻是疑惑,為何皇帝會選讀音一樣的封號,在宮裏為了稱唿方便,很少會選用類似的字作封號。


    而槿汐已經開始擔心了,若是這婉常在和莞嬪長相類似,那純元皇後之事隻怕就瞞不住了。


    十二月初十起,新人入宮。到景仁宮拜見皇後時,各宮妃嬪悉數到場,都想看看新入宮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


    “眾妃嬪給皇後娘娘請安!”


    隨著江福海的話,四個新人齊齊下拜,佳瑜有些恍惚,就在三年多以前,她也是這樣,剛入宮中,對一切還不清楚,就這麽進來了,再也沒能出去。


    莞嬪看清了婉常在的樣子,她倒是沒發現什麽,隻覺得婉常在的長相有些熟悉。


    槿汐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婉常在更像純元皇後一些,莞嬪隻是神似,而婉常在則是在五官長相上十分相像,一樣的鴨蛋臉,一樣的杏眼,眼角微微上揚,像極了純元皇後。


    三叩九拜後,眾人看著眼前的四人各有千秋。


    祥常在長相並不出眾,隻能算中上,而婉常在麵相溫婉,聲音動聽,看起來還有幾分莞嬪的樣子,難怪皇上會喜歡。


    後麵站著的兩位答應倒是美貌,尤其是張答應,長相豔麗,讓人在人群裏也一眼就能看到她。而李答應倒是比她端莊,雖說也是美貌出眾,但沒有攻擊性,瞧著好親近些。


    不過人不可貌相嘛,在宮裏過久了,再沒有看事情如此簡單的人了。


    皇後照例訓示了幾句,新人便給高位妃嬪們請安。


    敬妃隻是簡單說了幾句,佳瑜也沒為難她們,隻說了遵守宮規之類的話,便要讓她們起身,卻沒想到婉常在開口了。


    “嬪妾聽聞瑾妃娘娘一向最重規矩,連玉貴人都因為娘娘被禁足責罰,嬪妾們一定謹遵娘娘意思,好生學習宮規。”


    佳瑜驚奇地看著她,“喲,婉常在話倒是不少,隻是這宮裏的規矩可不是由著本宮說,婉常在有心,便去跟皇上和皇後娘娘講,本宮不過是妃位,不敢越俎代庖,婉常在可別想錯了。”


    婉常在的話被堵了迴去,當著滿宮妃嬪的麵兒,不免有些沒臉,“瑾妃娘娘說的自然對,嬪妾知錯。”


    佳瑜看著這張麵孔,卻是轉身看向莞嬪,“這新妹妹長得像莞嬪,性子可不像呢。莞嬪妹妹素來懂禮,咱們姐妹也都喜歡,這婉常在可得好好跟莞嬪學著些呢。”


    芙嬪也笑道,“姐姐這麽一說還真是,婉常在和莞嬪眉眼之中真的有點兒像,這封號也像,真是緣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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