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妃一來就盛氣淩人,擺明了是為難人,莞貴人迴話也不客氣,“嬪妾不敢,隻是華貴妃娘娘如此尊貴,想來是不屑於為了小小貴人挪動玉步的。”


    一見莞貴人竟敢這樣陰陽怪氣,華貴妃瞬間怒氣上頭,“莞貴人,你放肆!”


    莞貴人偏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嬪妾不知何處得罪了娘娘,還請娘娘明示。”


    “你!”華貴妃剛要發火,曹貴人急忙安撫,“貴妃娘娘既然來了,定然是為莞貴人慶生,想必娘娘也是想和咱們姐妹同樂的,莞貴人,快請諸位姐妹入座吧。”


    華貴妃看著曹貴人的眼神示意,這才想起一群妃嬪還行著禮呢,一個莞貴人也就罷了,若是再傳出她欺負這麽多妃嬪的話去,難免皇上會多想。


    “罷了,本宮也是來給莞貴人送份生辰禮,頌芝!”


    頌芝會意,上前打開手中的錦盒,裏頭是一塊兒疊起來的蜀錦,露在外麵的花紋簡單,像是邊角料子。


    “本宮想著莞貴人喜歡蜀錦,隻是蜀錦難得,想必莞貴人如今也不用蜀錦做衣裳了,本宮那裏倒是剩了些,莞貴人就做塊兒帕子用著吧。”


    華貴妃這是當眾給莞貴人難堪,誰不知道從前皇上送給莞貴人一身蜀錦繡成的玉鞋,當時華妃還讓人送去一身蜀錦衣裳作配,如今這是嘲諷莞貴人不如之前得寵了呢。


    “華貴妃娘娘恩寵深厚,自然是不缺好料子的。”


    莞貴人倒是沒有生氣,依然笑著謝過華貴妃,令人接過盒子。


    華貴妃意外地看了一眼莞貴人,有些無趣地轉開了視線,“既然莞貴人收下了本宮的賀禮,本宮也就不久留了。”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莞貴人起身,“嬪妾送娘娘。”


    華妃高傲地“哼”了一聲,“算你懂事。”


    餘下的眾人鬆了一口氣,華貴妃在場誰也待不舒服,便紛紛起身,“恭送華貴妃娘娘。”


    “啊!”佳瑜還低著頭,就聽到一聲短促地喊聲,伴隨著物體落地的聲音,隨即各種人的聲音響起來。


    “小主!”


    “來人呐,傳太醫!”


    眾人都是驚慌地抬頭看去,隻見莞貴人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喊著痛,華貴妃慌亂地後退,嘴裏說著“怎麽會這樣......”


    碎玉軒裏的人一下子慌亂起來,佳瑜趕緊拉住敬妃,“敬妃姐姐,如今莞貴人出事,華貴妃恐怕脫不了幹係,姐姐協理六宮,這時候得撐住場麵啊。”


    敬妃瞧著華貴妃的樣子,果然隻是慌亂地讓人將莞貴人扶進去,然後就擔心皇帝是否會怪罪於她。


    那邊碎玉軒的宮人已經跑去請太醫,敬妃鼓起勇氣站出來,指揮著碎玉軒的宮人安置妃嬪去殿內等候,槿汐帶人去照顧莞貴人,小山子去稟告皇上。


    莞貴人的痛唿聲不斷地從內室傳來,讓人不免猜測她是不是要小產了,就有人悄悄看華貴妃,她麵色越發蒼白,坐立不安,直到外麵一聲傳唱,“皇上駕到!”


    華貴妃前所未有的緊張,也沒上前去,隻混在人群中給皇帝請安。


    皇帝未理睬眾人,徑直就要走進內室,裏頭莞貴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槿汐守在門口攔住皇帝,“皇上,小主情況不好,太醫說孩子保不住了......”


    外頭的人聽到這話都看向華貴妃,她臉色瞬間變白,眼神晃動,莞貴人她竟然真的小產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帝緊握著拳頭,憤怒地轉身坐下,“說,怎麽迴事!”


    殿內氣壓低極了,旁人都不敢出聲,華貴妃蹲禮都有些維持不住,她小心翼翼地抬頭,心裏就“咯噔”一下,皇帝正緊緊盯著她,眼中是她不想看到的怒火。


    華貴妃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上,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


    皇帝怒極反笑,“不是故意的!”


    他指著佳瑜,“之前瑾妃的一胎就是因為你才沒的,如今莞貴人這一胎,你又是如此!朕看,你不是無心之失,是心思歹毒!”


    皇帝到最後簡直是指著華貴妃責罵,她不敢置信地抬頭,“皇上,臣妾跟了皇上這麽多年,從未害過您的孩子,臣妾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啊......”


    皇帝想起那個無辜的孩子,看著華貴妃眼中不加掩飾的痛,心裏有一絲愧疚,可莞貴人的痛唿聲將他的心軟打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華貴妃,是朕太縱容你了。”


    華貴妃柳眉緊蹙,眼中都是祈求和哀痛,“皇上,臣妾沒有,今日的確是臣妾不小心,可莞貴人對臣妾不敬,臣妾隻是,隻是撥開她的手......”


    皇帝不願再看她,指向敬妃和佳瑜,“敬妃、瑾妃,你們來說,都看到了什麽!”


    二人對視一眼,由敬妃先開口,“迴皇上,今日莞貴人生辰,華貴妃娘娘來送了一塊兒蜀錦後就要離開,莞貴人說要親自送娘娘出去,臣妾等人就行禮恭送。可隨即就聽到莞貴人的喊聲,等臣妾抬頭的時候,莞貴人已經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喊痛了。”


    佳瑜也說,“迴皇上,敬妃姐姐說得正是臣妾所見,當時臣妾等人都低著頭不曾看到什麽,想來隻有華貴妃娘娘身邊的人看到了吧。”


    “嗯。”皇帝抬手讓她們起來,“華貴妃身邊伺候的人何在?”


    頌芝跟在華貴妃身邊,急忙跪下,“啟稟皇上,當時莞貴人非要扶著娘娘,娘娘隻是揮開她的手,並未推到她啊!”


    “你這意思,莞貴人是故意為之?”


    “奴婢不敢,隻是實話實說。”


    皇帝略想了想,“蘇培盛,去查,今日碎玉軒裏伺候的人都看到了什麽,朕要明明白白地知道!”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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