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為送蔣冉冉迴家,總是不由自主看她。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他第6次看蔣冉冉時,被蔣冉冉當場抓包。


    “你總是看我幹嘛?”


    李樂為耳根立刻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想問你,你還記得我嗎?”


    “什麽意思?”


    他們倆不是剛認識嗎?怎麽會扯到記得上麵。


    她現在肯定記得他啊,不記得她不就是傻子了嗎。


    傻子估計都能記住剛認識的人。


    “額…”


    李樂為不知道怎麽說,畢竟蔣冉冉小時候隻見過他一次。


    他倒是常見蔣冉冉,在金色璀璨的菜園,在清澈見底的小溪,在碧綠無垠的稻田。


    蔣冉冉思考了下,試探性地問道:“你是想說我之前有沒有見過你對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


    李樂為耳根的紅暈退去,露出一點笑容。


    他表情認真,蔣冉冉也不敷衍,很細致地看了他的臉。


    上次跟程餘清約會迴家時倒是見過一次。


    但那時天太黑,再加上她一心隻在程餘清身上,根本沒注意其他人。


    找尋了所有記憶,發現她以前的確沒見過李樂為,堅定地搖頭。


    “不記得了,完全沒印象。”


    “好吧。”


    李樂為理解。


    小時候的記憶確實比較模糊,可能這也是這女生上次拒絕餘清的原因,好在現在他倆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蔣冉冉目光困惑,剛想問:“你問這個問題,難道是以前見過我?”


    還沒說出口,李樂為的手機鈴聲響了。


    “喂?餘清,怎麽了?”


    蔣冉冉聽到程餘清的名字,大腦一片空白,剛剛的問題也拋之腦後。


    程餘清醒了…


    那他應該看到那張紙條了吧?


    他…


    會是什麽反應?


    會難過嗎…


    應該不會吧?


    畢竟他喜歡的是落芷又不是她。


    她昨晚真是太任性了。


    竟然主動親了程餘清。


    太沒有教養了。


    估計媽媽知道要讓她重新上禮儀課了。


    唉…


    算了。


    就這樣吧。


    都說好要忘記他了。


    她卻總是不受控製地想起。


    揉了揉自己的臉,迫使自己清醒。


    “你今天不在家嗎?”程餘清的嗓音極為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


    像剛睡醒又像剛哭過。


    “嗯,你…剛睡醒嗎?”


    李樂為有些猶豫。


    他怎麽覺得餘清好像哭了呢?


    上次喝醉酒他也是這個聲音。


    雖然上次他沒有哭。


    程餘清吸了吸鼻子,“嗯…你在哪?在阿奶家嗎?”


    李樂為不再疑他,高興地說:“沒有,我在送你女朋友迴家呢。”


    蔣冉冉猛地看向李樂為。


    女朋友???


    誰???


    她嗎???


    她什麽時候變成程餘清女朋友了???


    “……”


    程餘清沒有立即否認,沉默了會兒,啞著聲音說:“你先送她迴家吧,迴來我再跟你解釋。”


    “好!”


    李樂為遞手機給蔣冉冉,眉眼彎彎。


    “你要跟餘清說幾句話嗎?”


    蔣冉冉臉色白得嚇人,趕忙搖頭,“不,不用了。”


    她沒想到李樂為會讓她接電話,連她不是程餘清女朋友的事都忘記解釋了。


    她害怕程餘清。


    害怕聽到他的聲音。


    害怕見到他那張臉。


    更怕她會忘不了他,反而越來越喜歡他。


    所以,從現在開始,她要努力遠離關於程餘清的一切。


    “好吧。”


    李樂為收迴手機。


    程餘清緊緊攥著的手無力鬆開,挺拔的脊背一瞬間塌陷。


    算了。


    他也沒臉見她。


    畢竟他現在簡直像個渣男。


    能再次聽到她的聲音他已經很滿足了。


    不敢再奢求什麽了。


    更為嘶啞的聲音傳來。


    “掛了吧,開車別打電話,不安全。”


    程餘清主動掛了電話。


    見李樂為放下手機,蔣冉冉唿出一口氣。


    還好。


    不用麵對他了。


    她現在實在沒有勇氣聽他說話。


    聽他跟李樂為說話,她的心都控製不住發顫,更別說跟他對話了。


    李樂為轉頭看她,擔憂地問:“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拿迴手機時他就想問了,因為在跟餘清打電話,他沒好意思問。


    “沒事沒事。”


    “要不要喝點水?”


    剛好紅燈,李樂為從落芷給的粉色袋子中拿出一瓶水溶c飲料,擰開後遞給她。


    “謝謝。”


    蔣冉冉接過飲料喝了口,心情漸漸平複。


    見她臉色好轉,李樂為鬆了口氣。


    還以為他開車技術不太好,千金大小姐暈車了呢。


    ……


    蔣家別墅。


    蔣冉冉看到自家的玻璃房子,還有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枇杷樹,第一次覺得她家那麽親切。


    一晚上沒迴家,她卻仿佛過了一年。


    好想爸爸媽媽。


    “我到家啦,謝謝你送我迴來,要不要進去坐坐。”


    蔣冉冉調整好狀態,恢複成熱情開朗的模式,盛情邀請李樂為。


    “不用了,謝謝你,我迴去了,餘清還在家等著我呢。”


    “對了,你朋友給你的東西你沒拿。”


    李樂為遞粉色袋子給蔣冉冉。


    他不想讓蔣冉冉因為他等太久而內疚,也不想拂了她朋友心意,這才收下禮物。


    他心裏明白其實這些東西都是給蔣冉冉的,他不能要。


    “沒有,這裏有一部分是你的,咱倆分半吧,你喜歡水果,飲料,還是零食。”


    蔣冉冉表情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模樣。


    這些是落芷給她的,她不能浪費落芷心意,得拿點迴去。


    “額…”李樂為愣了愣,顯然沒料到蔣冉冉會這麽說,木木地道:“零,零食吧。”


    “好!那你先挑你喜歡的零食,我挑我喜歡的飲料,水果就一人一半怎麽樣?”


    蔣冉冉笑了起來,朝陽映得她人麵桃花相映紅。


    “嗯。”


    李樂為很專注地找他愛吃的零食。


    蔣冉冉則專心地拿飲料。


    “袋子給你吧。”


    李樂為見蔣冉冉懷裏都快抱不下了,主動遞袋子給她。


    “那你怎麽辦?”


    蔣冉冉有些後悔丟了上次那些衣服袋子。


    上次。


    衣服。


    程餘清送她的。


    淺藍色方領收腰連衣裙…


    程餘清…


    蔣冉冉甩甩頭。


    不行。


    不行。


    不能再想起他了。


    “沒事,我放副駕駛或者後座就行。”


    李樂為的話讓她迴神。


    “好,謝謝你。”蔣冉冉丟飲料,零食,水果進袋子,連同煩惱一起丟進去。


    “我進去啦,拜拜,有空可以來我家做客,我隨時歡迎。”


    蔣冉冉拎著袋子揮手跟李樂為說再見。


    “好的,一定,拜拜。”


    李樂為朝她招手,開車走了。


    “我迴來啦!爸爸媽媽。”


    蔣冉冉進了家門,門口的女傭想接過她手裏的袋子,被她拒絕了。


    “不用,我自己拿著就好,謝謝。”


    她脫了高跟鞋,赤腳踩著柔軟的地毯跑進客廳。


    女傭笑著搖搖頭,放迴一雙幹淨無塵的淡藍色玉桂狗拖鞋。


    小姐還是這麽不愛穿鞋子。


    蔣母盤著頭發,穿著霧藍色湘繡旗袍,坐在客廳翹著小指喝紅茶,翻看茶幾上的時尚雜誌。


    “媽媽!我好想你。”


    蔣冉冉提著袋子飛奔到蔣母身邊,撲進她懷裏。


    蔣母放下紅茶,摟緊女兒,眼神溫柔。


    “慢點跑,摔倒了怎麽辦。”


    “不會的,這個地毯可軟了,就算摔在地上也不疼,我喜歡。”


    蔣冉冉光腳踏了踏地毯。


    好舒服。


    好柔軟。


    她不禁露出了笑意。


    “你喜歡就好,你爸爸剛換的,說已經帶你去選過,你最喜歡這種。”


    “嗯!爸爸媽媽最好了!”


    蔣冉冉貼在蔣母身上,緊緊抱著她。


    蔣母摸了摸蔣冉冉頭。


    “在外麵玩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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