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迴去吧,以後…”


    落外婆說到這,就有點說不下去了,這麽癡情善良的孩子,自己也舍不得啊…


    但終究是沒辦法,這個世界本就是一個失去大於擁有的世界…


    人們常說,失去,失敗才是人生常態,獲得成功的人的很少。


    但什麽才算成功呢?


    對於商人而言,能談下一筆生意算成功。


    對於窮人而言,能每天有熱飯熱菜吃不也算成功嗎?


    為什麽要給成功下定義?平凡的過一生難道這個世界就會毀滅嗎?


    最後落外婆還是狠下心,“以後…你就不要再來了,來了…我也不會見你的。”


    聞言,程餘清頓時感覺身體不由自己操控了,體內的紅色液體在瘋狂地逆流,青筋被用力地拱起。


    半天過後,傳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


    “好。”


    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的這句話。


    肩膀坍塌,脊背弓陷,手指蜷縮。


    藍姐驚呆了,怎麽出去一趟,兩人就永不相見了?


    落外婆看他這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於心不忍,又說了一句,“你要是想來也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聽到這句話,程餘清體內的血液重新流迴鼓動之處,猛的抬起頭,眼裏閃爍著光芒。


    落外婆轉頭,輕聲又殘忍地說道:“下次來看我的話,記得帶上你的女朋友。”


    程餘清眼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直至消失不見,嘴角扯出一個笑,口腔內如同吃了黃蓮般。這句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落外婆躺下,蒙上被子,悶悶的聲音從薄薄的被子傳出,卻重重地壓在人的心裏。


    “你走吧…”


    半晌,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進入被子。“好…外婆您…保重身體,祝您…早日康複…一切安好。”


    說完,程餘清拖著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地走了…


    等了好半天,花白的頭發才敢冒出來,眼角內還有沒來得及逃跑的透明珍珠。


    “小程走了?”


    這是一句廢話。


    藍姐點了點頭,“走了。”


    說著又問道:“您老為什麽不讓他來照顧您啊?這孩子我看挺實誠的啊,也不像什麽壞人。”


    落外婆歎了口氣,“正因為他好,我才讓他走的,不然他待在這,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引爆小落和小鬱之間的關係。”


    藍姐聽得雲裏霧裏的,沒懂。


    落外婆也不打算解釋了。


    把有精致花紋的錢包放迴原處。


    藍姐笑道:“說來,您老這個錢包可真好看,我看比市麵上賣的那些老年人錢包要好看不少咧。”


    聞言,落外婆心情愉快了點,笑著說:“我都忘記告訴你了,我以前是世家小姐的,不過後麵家道中落了,才嫁給了落芷外公…”


    藍姐誇讚道:“怪不得您氣質看著這麽好,我現在才明白落芷為什麽那麽優秀了。原來都是您養出來的。”


    “哈哈,那哪是我養的,是落芷本來就很優秀。”


    兩人又說笑了一陣。


    病房裏的簾子翻飛,也翻走了落外婆心裏的陰霾。


    聊完以後,默默看著窗外盛放的花朵,綠葉把花兒緊緊夾在其中,在狂風的吹拂下,搖擺晃動,卻依舊在努力地保護著頂上的花蕊,不讓它被吹落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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