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旦尋思了半天,這第一句話該怎麽說呢!


    “睡了嗎?”


    “你也還沒睡啊?我還有一些東西不太清楚正準備想問問你。”


    “沒事兒,我這裏做有工作記錄,我馬上給你發過去,你可以看看。”


    “嗯!好的!”


    苟旦把他在工作中整理下的東西都複製給了她。明月看到那些文字和圖片的詳細記錄後十分吃驚,對苟旦做事情的較真程度感到佩服。裏邊包括了ktv裏的各個操作流程,細致到先按那個按鈕,麥克風裏的電池要怎麽取、怎麽放、怎充電;各區域電源開關麵板的圖片裏的每一個小開關,管的是哪裏的電源,該什麽時候打開和關閉,哪些是不能打開,哪些是不能關。還有就是各種機器操控流程,與其它工作崗位的一些注意事項等。


    明月看著這些東西,內心受到了某種觸動。雖然這裏的許多記錄,她不一定用得著。但是她想,像苟旦這樣一個隻有中專文憑的人,竟能把許多普通的事情做到這般極致,怎能不叫人歎服!


    明月是大四畢業生,今年6月份就要畢業。她們學校那邊下發通知,讓畢業生打印一些相關資料表格填好後,郵寄迴去。明月準備到逍流新苑去打印,她想叫苟旦陪同她一起去。


    “你明天籃球訓練結束後,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去打印點東西,可以陪我去嗎?”明月說。


    看到消息後,苟旦極力壓製著內心的興奮!他差點就跳了起來。但平靜下來後,他又開始糾結:“就目前的條件來看,我怎麽能配得上明月呢?”隨後,他轉念一想:“或許人家隻是單純的找個伴兒,沒別的意思呢?”所以他答應了。


    人的身上都有這樣一個通病,有的事情做決定時會有很多顧慮,但還是會毅然決然地說服自己,去選擇那個內心其實早已認定的選擇。


    第二天晚上7點多,苟旦和明月打了一輛車一起去逍流新苑。


    在複印店打印完東西後,明月說:“走,我請你吃燒烤!”


    “你想吃?要去的話還是我請你吧!”苟旦說。


    “別磨唧了,走吧!”


    在燒烤店裏,苟旦不知所措,一顆心撲通撲通,這也是他第一次進燒烤店,以前他隻吃過路邊攤的。


    明月問苟旦想烤些什麽,他隻說隨便。明月苦笑:“既然說隨便!那你就隨便給個答案嘛!”


    吃的選完之後,在等待的過程中,苟旦問明月想喝點什麽。明月說,珍珠奶茶。說完她還補了一句:“你看,你問我喝什麽我都能馬上給出答案,要是我也說隨便,那你怎麽辦?所以以後不許說‘隨便’兩個字。”


    於是苟旦無奈地笑了笑,就起身買去了。


    當苟旦迴來後,明月看到他手裏隻買了一杯,她問道:“你怎麽隻買一杯?”


    “我可能喝不慣這個,一會兒要是渴的話,我喝點水就好了。”苟旦說。


    烤好的串,慢慢都端到了桌子上。他們一邊吃著一邊聊天。明月的話要多一些,她說了許多大學裏的事。這些事兒對苟旦來說很新鮮,他聽得入神,因為苟旦曾經也幻想過自己的大學生活。


    明月講了半天,阿旦也聽了半天。明月說:“你也跟我講一講你的事兒吧。”


    苟旦就把他在廣東待了幾年的一些事跟明月七七八八地說了一些。


    吃完燒烤後明月提議說:“現在還那麽早,咱們慢慢散著步迴去好不好?應該半個小時就能到了!”


    “今天上班你不累嗎?”苟旦說。


    “不累啊!你要是累我背你呀!”明月笑起看著他。


    “不了,一會要是你累了就告訴我。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背你。”苟旦為自己敢和明月如此地開玩笑而暗喜。


    “哈哈!誰要你背啊!那我們走吧。”


    當他們散步走到馬路邊時,看一排燈光樹上全是五彩繽紛的小燈泡。明月來了興趣:“真漂亮,你能幫我拍幾張照片嗎?”說完還沒等阿旦迴應,她就掏出手機打開了相機。


    阿旦接過手機,他把鏡頭聚焦對準屏幕裏的明月。當他看著明月在燈光樹前做各種俏皮可愛的動作時,苟旦竟差點忘了按快門鍵。


    等明月拿迴手機,看到照片後,她佯裝嗔怒:“你這拍照技術也太差了吧,把我拍得這麽醜。”


    “我覺得還行吧!就是你老動,我跟不上。”苟旦說。


    拍完照後,兩個人往小鎮的方向走去,風有點大,明月套上了自己衛衣上的帽子。她一邊走,一邊用腳上的黑色小皮鞋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在沉默中,管明月問苟旦:“你將來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兒嗎?”


    “不好說,很可能會繼續討生活。”


    “那除了討生活之外,就沒別的想法嗎?”


    “也有啊!”


    “什麽呀?快說…快說…”明月也不踢石子兒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


    “如果找不到我比較喜歡的生活方式的話,我就四處流浪打工,打半年工有了錢,我就租一間屋子,用半年的時間來看書和寫作,以後的每一年都分為兩年來過。如果將來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想當個作家。我這麽說,你不會笑我吧?”說這些話時,阿旦是那麽認真!這也是苟旦第一次和別人袒露心聲。


    “我怎麽會笑你呢?……哈哈哈哈!”


    “你不是說你不笑嗎?早知道就不說了。”苟旦板著個臉。


    “我這不是嘲笑,是高興,你連這個都不懂。我覺得你的想法挺好的!未來的小說家……”


    “周星馳不都說了嗎!做人如果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所以甭管能不能實現,人至少得有個思想來支撐著自己!”苟旦一本正經地說。


    “對,你說的對!我讚同!”


    “明月,那你有沒有夢想?”在冬日的夜晚中叫出明月名字,苟旦感覺整個人都被暖陽包圍著!


    “我呀?我也有,這是不是證明我就不是鹹魚了?”


    “對,不是鹹魚,那你想幹什麽呢?”


    “我喜歡英語,我成為一名人民教師,去到最需要英語教師的地方去教書。”


    “你說得真好!”苟旦給管明月束了一個大拇指,從他的神情也不難看出,他對明月充滿了敬佩。


    這兩個人對彼此都充滿了不可名狀的好感,他們何其相似,那麽年輕、那麽善良!沒有被眼下的一切枷鎖所束縛,依然對未來充滿希望……


    就在苟旦和管明月聊著天時,一輛小轎車從他們身邊開過。小車越開越慢,最後甚至還停了下來。


    明月說:“你猜前麵那輛車停下來幹嘛?是不是想搭我們,好收咱們的錢?”


    “嗯!有可能,他要是問我們要不要坐車,我們就說沒有錢。”苟旦剛說完,兩人就笑作一團。


    這輛車停下來到底要幹什麽?這個疑惑馬上就解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褲和高跟長筒靴,畫著眼影的30多歲女士,晃晃悠悠下了車。她腳下的步伐有些淩亂飄忽,踱了幾步後,蹲在路邊就開始哇哇直吐……


    從女士口中嘔出來的粘稠狀的物體,一下就掉在了路邊。


    看到這景象,明月趕緊貼到阿旦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低聲地說道:“快走…快走…!”


    一路上,倆人因為這點事兒就笑了大半天,笑飽了又繼續天南海北的聊。阿旦說著廣東的城市,明月說著她高中和大學的那些事兒。期間明月有試探性地問:“你應該還沒對象吧?對未來的女朋友有沒有什麽要求?”


    “我……?”


    顯然,苟旦對明月提出來的這個問題沒有絲毫的準備。


    “怎麽?你以後不找對象?”


    “就我這樣,哪個女孩兒能看上我呀!”苟旦苦笑道。


    “有啊,怎麽沒有?”明月說。


    “誰呀?”


    “我…我…我哪兒知道誰啊?”明月側過臉去,支支吾吾地說。


    2、3公裏的路,對管明月和苟旦來說走得是那麽愜意!但這條路為什麽會那麽短?為什麽它一定要有盡頭呢?當倆人再次踏進溫泉小鎮的大門,眼前的一切又將他們拉迴現實。


    明天他們還要早起,要應對各式各樣的工作。


    這就是現實。


    在員工通道裏,明月和苟旦互相揮了揮手,然後走進了各自宿舍。


    從這天起,苟旦和明月都知道,他們以後在小鎮的日子,將會多出一份美好和希望,!!!


    而這份美好和這份希望,都隻屬於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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