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不隻是荒野,他們就連場館也這麽快就都恢複好了啊。”


    露天展廳中,一身黑色保安服的張雨順,站在那原本應該是一個人形破洞的圍牆旁邊感慨道。


    周日的傍晚,無力的驕陽逐漸西斜,憤怒的它噴湧著餘熱,炙烤在每個人身上。


    雖然演出還沒正式開始,但展廳外,已經有熱情的粉絲,帶著小板凳在檢票口排起了長隊。


    “小張,你去前門維持一下排隊的秩序,防止有人趁亂翻進來。”


    保安隊長跨立著站在場地中央,朝著張雨順說道。


    “收到。”


    張雨順點了點頭,向著前門跑去,就在踏出場館的下一秒,張雨順就明白了讓他幫忙的原因。


    有的粉絲們在默默排隊,有的則因為一些小摩擦而大聲爭執。


    更有甚者,人類那渺小的身體中已裝不下那滿腔的熱情,他們擁擠推搡著那些臨時樹立的不鏽鋼柵欄。


    在這演出還未開始的時刻,就提前讓維持秩序的保安們見識到了什麽叫強烈的推背感。


    “風碼,拜托你了。”


    張雨順小聲說道。


    感受到手臂上流過微弱的光粒,張雨順上前,輕鬆地按住了像海浪一樣波動的欄杆。


    “哦!張雨順啊,你來了。”


    看到是張雨順過來幫忙,前門處的幾個小夥子都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隻因為在昨天下午的預演訓練中,張雨順為了提前離場而展現出的力量把大家都震撼到了。


    在訓練中,就連壯碩如牛的保安隊長,在麵對張雨順時也會略遜一籌。


    這使得在力量方麵,這支臨時湊出的保安隊中,沒有一個人不佩服張雨順。


    “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麽躁動?”


    張雨順側頭問向旁邊的一個麵色從容,並不怎麽顯眼的隊員。


    “嗬,說來也可笑,剛剛輕鳶從這邊到場了,雖說是在微笑著揮手,但她卻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進了自己專屬的休息室中。”


    “所以?”


    張雨順有些不理解。


    “所以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情況。”


    那個隊員手掌向上,五指並攏,從人群前劃過,輕笑著說道。


    “想看演出的還在默默排隊。”


    “想去休息室要簽名的和主張‘偶像也有私人空間’的人們吵成一團。”


    “而瘋狂搖晃柵欄的,則隻是一些在借著騷動釋放自己心中鬱悶的人罷了。”


    “輕鳶過來了?”


    張雨順伸開雙臂,將吵架的雙方隔離開來,捕捉到了話語中的關鍵點。


    “對,剛過了差不多有10分鍾了吧。”


    “雨順!有光粒波動!”


    正閑聊著,突然,風碼的聲音響起。


    “什麽!在哪個方向?”


    張雨順一驚,連忙問道。


    “還不清楚,而且很奇怪,甚至是我感應錯了也說不定,這波動忽強忽弱,與其說是參賽者,反倒是更像怪人一點。”


    風碼的的聲音有些遲疑。


    “不清楚位置的話就沒辦法找到他……這裏人很多,也不能在這裏戰鬥……但若真的是那個水母怪人,那麽他的目標,肯定就是輕鳶。”


    想到這裏,張雨順向一旁的隊員詢問了休息室的位置。


    趕了過去。


    “咚咚咚!”


    張雨順敲響了休息室的門。


    “請稍等~”


    清澈的女聲從門後響起。


    但危機當前,張雨順顧不得其他,推門而入。


    房間內,正換了一半演出服的輕鳶一臉迷茫的看著推門而入的張雨順。


    “抱歉,你繼續。”


    在輕鳶逐漸震驚的眼神中,張雨順“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一會之後。


    “請進~”


    女聲再次從門後傳來。


    張雨順慢慢開門,在確定了沒問題之後才進入房間。


    “溫婉嫻靜。”


    這卻是張雨順對“東河的女兒”這個唱跳偶像的第一印象。


    輕鳶正對門口端坐在椅子中,一根半米長的空心鋼管,格格不入的擺在她手邊的化妝台上。


    “你是……啊!粉絲是嗎?來要我簽名的?還是合照?”


    她似乎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沉著冷靜,臉上浮現出甜甜的公式化微笑。


    “這裏有危險,雖然很抱歉,但請你盡快撤離。”


    張雨順瞥了一眼鋼管說道。


    “什麽?”


    她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努力繃著嘴角。


    “請相信我。”


    在不知道怪人位置的情況下,張雨順也自覺拿不出什麽有用的證據,他沉聲道。


    “相信你?撲哧~精神有問題的狂熱粉絲,我也不是沒有遇見過,但像你這樣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哈哈~”


    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張雨順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場麵會是現在這種結果,他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


    “要啟動裝甲嗎?可她是偶像,我若是敢這麽做,怕是第二天,就要被擺在裝甲騎士們的桌子上看了。”


    張雨順在心裏想到。


    對麵的偶像顯然沒想到,麵前這家夥這麽快就已經無法再自圓其說了,反而感到有些無聊,主動挑起了話題。


    “有危險的話……我的經紀人知道嗎?不對,看你穿的是安保的衣服,那麽,你們的隊長知道嗎?我可以和他談談嗎?”


    “抱歉,因為一些原因,現在隻有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沒有騙你,而且你不是被公司強製要求,才來演出的嗎?你真的要頂著犯罪預告登台?”


    突然間,張雨順想起了阿程說的信息。


    “嗯~連這個你也清楚嗎?看來你真的對我很上心呢。”


    輕鳶的語氣上揚著說道。


    聽到輕鳶這莫名其妙的迴答,張雨順也有些迷茫,明明是很簡單的一件事,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種,陷入了僵持的場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砰!”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禮花的炮響。


    “看來演出的預熱已經開始了。”


    輕鳶看了一眼舞台的方向。


    “那麽再過20分鍾,我就要登台了,還不走嗎?保安先生。”


    “還是說,有點帥氣但腦子卻不太好的張雨順先生,你甚至連工牌都沒摘就過來了……”


    “若是你換個方法的話,我就會和你共進晚餐也說不定哦~”


    她自覺勝券在握,對著張雨順輕聲笑道。


    “唿——之後要報警也隨你,對不住了,風碼!”


    張雨順深唿吸了一口,感受到極其微量的光粒灌注進雙腿,他上前,一把將輕鳶抬到腰側抓起。


    匆忙間,輕鳶向著鋼管伸出手臂,可努力抬起的手指卻反而將它彈飛。


    鋼管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張雨順閃身出門,雙腿在立柱上左右一蹬,翻上由空心鋼管構成的房梁,小步跳躍間,來到了舞台後方側麵——展廳頂部的邊緣上。


    感受著麵前這人,那已經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的身手。


    輕鳶一下子有些慌了神,風聲在她耳邊唿嘯。


    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發現自己突然站在了毫無防護的橫梁上。


    下意識的向下方看去,那平日裏忽視的地麵此刻卻離她那麽遙遠。


    一陣本能的眩暈襲來,輕鳶雙腿一軟就要摔下。


    張雨順眼疾手快,再次將她抓起。


    “唿——”


    輕鳶緊緊抓著張雨順站好,鬆了一口氣。


    但她轉念一下,造成自己現在困境的不也正是這家夥,不由得繼續掙紮著說道。


    “你想要錢嗎?我可以把我的錢都給你,或者看你的身手也不錯,我也可以給你介紹一份保鏢的工作,隻要你放我迴去,我立刻就去給你協調!”


    “別看下麵,也不用害怕,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要危險解除,我就會放你迴去的。”


    張雨順看向燈光閃爍的舞台。


    “危險?一場演出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危險?”


    聽著張雨順還是那套說辭,這反而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這人到底知道什麽,才會讓他這麽固執。


    “雖然不知道怪人出現的時機,但她已經看見了我的身手,如果現在實話和她說的話,她應該也會相信我吧。”


    張雨順心裏想著,正要開口。


    “轟!”


    巨大的爆炸聲從舞台的方向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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