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一定喜歡林海。”我邊走邊道。


    “別瞎說。”陳默打量了一下我,“就林海那四眼仔挫樣,配得上我妹?”


    “你妹......”我欲言又止。


    “臭小子不帶這麽罵人的。”陳默以為我要罵他。


    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妹這麽在意林海,還沒等我們出門她就急忙忙地去東王村了,她不是喜歡林海難道是為人民服務啊?”


    陳默點了點頭,這才認為我說的有點道理。


    我們倆再一次經過了陳天丁家,我再一次走到他家門前,環顧鐵門內,還是沒有發現老鬼的影子?


    所謂人有人氣,鬼有鬼氣。我感覺不到這宅子內有鬼的氣息,莫非老鬼已經不在這宅子裏頭了嗎?先前我聽老鬼說,這宅子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被人放了神器,四個神器組成了一個陣將老鬼困在這裏。莫非,這宅子便是養鬼人的養鬼宅子?


    “小源,走不走?”陳默道,“待會我妹妹去了東王村找不到林海,出事了怎麽辦?”


    我轉過頭去,道:“陳默,你還記不記得昨晚我們見到被鐵索鎖鏈鎖住的女鬼?”


    陳默點頭道:“記得啊!你說那女鬼是被人給養起來的,說村裏頭有人養鬼。”


    我迴答他,“之前我一直就奇怪為什麽陳天丁的家屋前屋後幹幹淨淨,屋裏頭卻雜草從橫。現在我知道為什麽了!原來是有人在這裏麵養鬼。隻有養鬼的人才這麽做的!”


    “但是,他就不怕他養的這些鬼跑了?”陳默不明白。


    “之前我曾經在這裏遇到過一名蓬頭垢麵、滿身蛆蟲同樣看不清麵目的老鬼,他並不知道他生前是誰,要我幫他尋找他的真實身份。剛開始的時候,我懷疑他是老陳頭,但老陳頭現在生龍活虎地活著。他既然不是老陳頭那會是誰呢?”


    “是誰?”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現在似乎了解到其中一點點了。老鬼其實是養鬼人之中的某一隻鬼而已。我當時見到他的時候,他應該是逃出來的。昨天他對我說,他的魂魄在慢慢地消失,一定是養鬼人要借鬼的陰壽換他的陽壽。”


    鬼有陰壽,人有陽壽。陽壽是人在陽間活的時間,陰壽是人死了之後在陰間活的時間。陰壽盡了才能真正的死亡,這時人就開始投胎,進行輪迴。通常家裏有老人去世後,子孫後輩每逢逝者陰壽都會燒紙錢,就是讓他們在陰間有錢用,活得好一點。


    很多修道之人擔心自己過早的死去,無法修道成仙,於是不擇手段利用道法壓製陰間的鬼,剝奪鬼的陰壽來增強自己的陽壽,這種人通常被人稱作術士,比騙吃騙喝的神棍更可恥、可恨。


    昨天老鬼突然消失,多半是見到養鬼之人了,他才那麽恐怖,躲著不敢露麵。但養鬼之人能養鬼,自然功力高深,老鬼那點微薄的修為根本就躲不了。我三番五次來找老鬼而未能如願,恐怕老鬼他現在被養鬼之人給關起來了。


    這麽說來,老鬼兇多吉少!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陳默問道。


    “現在我們還不能確定這宅子就是一座養鬼宅子,所以不能輕舉妄動。咱先去東王村找林海吧,順便找找陳三道,他在村裏頭待得蠻久了的。而且又是修道之人,他一定知道點的。”


    我和陳默疾步趕往東王村,發現東王村的百姓都已經起床外出作息了,留著的大多是一些老弱婦孺。東王村和西王村這些年來,壯年大多在外麵打工賺錢,留守的壯年本就不多,現在壯年外出勞作後,更顯得東王村和西王村老氣沉沉。


    我已經不記得林海的家在東王村的哪一個方位,若不是陳默帶路,要我肚子找我真的找不到林海的家。唯一記得很清楚的是,當年的東王村的神棍孟婆的家就在林海家的隔壁,而孟婆的家當年掛著一個極為悅耳動聽的風鈴。


    小時候沒少在和小夥伴們圍著風鈴聽音樂的,好幾次還被孟婆拿著桃木劍、柳樹枝趕。


    不過,現在和陳默來到林海家的時候,已經變樣了。林海家對麵的孟婆家已經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東西王村的辦公樓。辦公樓修的很豪華,全洋房,要知道在本來就偏僻落後的東西王村蓋一棟如此豪華的洋樓肯定得花不少的錢。


    陳默說,最初的時候,東西王村的村民都反對村幹部蓋洋樓的,後來縣裏頭的陳國棟以及當時東王村村長陳苗水大力支持,以及西王村德高望重的名醫陳老幺和神棍陳天丁的宣傳,東西王村的村民才一一湊錢在孟婆家的地基上建造這棟房子。為此,村民們花了不少的錢。


    但是房子建好後,一直沒有人住過,說房子裏頭鬧鬼。而且,村幹部也擔心瘋瘋癲癲的孟婆會突然迴來吵吵鬧鬧,難以糾纏,房子便一直空著。這些年來,孟婆一直在水龍渠居住,沒有出過山,而這棟村裏頭辦公樓卻也還是空著,一直沒有人住過。


    我想要仔細觀察一下這棟辦公樓的風水、方位,但還沒有觀察個夠,就被林海家衝出來的陳琳給驚擾。


    陳琳慌忙地道:“林海他不在家!”


    “為啥?”陳默走過去問道。


    陳琳的手裏拿著一張信紙,走過來,說道:“我問了林伯伯了。林海前天迴家後也沒有在家歇息,留下了一張字條便走了,行李都沒有帶。”


    “字條上寫了什麽?”我問道。


    陳琳搖了搖頭,將字條遞給我,道:“我看不懂,寫的是英文。”陳琳沒怎麽念過書,護理技能也是後來林海托關係陳琳才學的,中文尚且不怎麽熟悉,英語對於陳琳來說簡直就是天文。


    我還沒有接過字條就被陳默搶過去,他嘴裏叨叨地道:“英文是嗎?對於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他邊說邊看,看得傻了眼,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海哥寫了什麽?”陳琳瞪大著眼睛望著陳默。


    陳默搖了搖頭,叨叨地道:“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他說著將字條遞給我。


    陳琳急了,拉住陳默的手,“林海哥打底咋啦?哥,你快說啊!急死我了。”


    陳默輕輕吐了一口唾沫,道:“那字亂七八糟的像蝌蚪一樣,我雖然看不懂但我覺得一定有大事要發生了。”


    “切,你嚇死我了。你沒事瞎嚷嚷啥?還以為你看懂了,還以為林海哥真出事了。”陳琳驚魂甫定,又轉過來問我,“小源,小源哥哥——林海哥到底咋了?他留了什麽話?”


    此時,林海的父母也慢慢地走了過來,他們也不知道林海在信紙上留了什麽。


    我從陳默的手裏頭接過字條,字條上寫著:help me!help me!,中文翻譯便是“救我!救我!”的意思。我知道,林海一定也出事了,要不然他不會留下求救信號,離家出走。


    我正準備將林海留的字條的意思說出來,但看到林海父母殷切而又淳樸的眼神,我擔心林海的父母若是知道林海有危險的話,可能會承受不住打擊,便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林海的意思是說:他迴縣城了,因為醫院裏麵事情比較多,他得迴去幫忙。


    “你騙誰?”陳默否定道,“就四個單詞,哪裏能有這麽長的意思?你騙我沒讀過書。是不是?”


    我看了看陳默,又看了看陳琳,再看了看林海的父母,再一次肯定剛才的善意的謊言,“應該是縣城最近出了大車禍,來了不少的傷者。林海身為外科大夫,得迴去幫忙!”


    “我怎麽沒有接到通知?”陳琳問道,“我是醫院的護士,這麽忙的時候,為啥沒有通知我迴醫院?”


    陳默這次可幫我了,他拍拍陳琳的肩膀道:“妹啊,你是誰?人家林海是誰?他是醫生,是大夫,你一個小護士妹妹能比得了?”


    “你......”陳琳被陳默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立刻當和事老,道:“你們也別吵了,林海既然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迴去吧。”我向林伯伯和林伯母告辭,隨後拉著陳琳和陳海迴西王村。


    “林海哥真沒事啊?”陳琳的話是又驚又喜,也有不少的忐忑,她再三問我,反複確定。我迴頭看看,我們還沒有走遠,便一直點頭。直到走遠了,我見林海父母心安理得迴家後,才說了實話,“林海可能出事了!”


    “啊?”陳琳失聲驚唿。


    “你別大叫!”我對陳琳說道,“你想讓林海的爸媽也知道嗎?他們的年紀不小了,若是讓他們知道了林海有危險那他們的日子該怎麽過?”


    陳琳認為我說的有道理,便努力讓自己鎮定,然後聽我說。


    我道:“林海的字條上寫的是‘helpme!helpme!’這四個單詞解釋成中文就是‘救我,救我’的意思。我想,前天林海迴家的時候應該是遇到了什麽或者是知道了什麽,他可能預感到自己有危險,不想連累他父母以及我們仨,他才離家出走的吧?”


    “那林海哥現在去哪了?”陳琳立刻問道。


    我歎了口氣,沒有迴答她。


    陳默也問道:“林海哥到底去哪了?你說話!”


    “我也不知道!”我是的確不知道林海去哪裏了,他在信上留的四個單詞隻能告訴我們他有危險,並沒有說他去哪裏!到底林海遇到了什麽樣的危險才讓他不惜離家出走呢?


    我們仨準備先迴家自己仔細商量,揣摩對策。


    我們仨的身影漸行漸遠,卻不知道就在我們的身後,東王村和西王村的辦公樓上,我們仨在苦苦尋找的林海卻站在樓頂默默地注視著我們的背影,喉嚨深處吃力地發出陰森的聲音:“helpme——help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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