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嫣然就被引到了南枝房裏,南枝一見到李嫣然就起身迎了上去,拉住李嫣然的手笑著說:“嫣然姐姐!許久未見,姐姐瞧著清減了不少!”


    南枝邊說,邊拉著李嫣然坐到塌上,又吩咐連書泡茶,拿手爐給李嫣然。


    李嫣然跟著南枝坐下才笑著說:“我原先跟我爹義診去了,前些日子大雪封了路才迴來,一會拉就聽說北疆軍營裏來了個活菩薩女參軍!我一聽就知道是你!”


    南枝把桌邊的點心推給李嫣然,她和李嫣然是在宮裏認識的。


    那時候她剛被太後接進宮,與一同進宮的貴女們有些性格不合,李嫣然是宮中李太醫的女兒,她一個人閑逛時逛到太醫院去了,就這麽認識了李嫣然。


    李嫣然跟著她父親學醫,醫術精進,是個厲害的女醫,太後也很優待她,後來兩人一來二去,再加上性格相投,就處成了手帕交。


    南枝出宮前,李嫣然就被李太醫安排嫁人了,嫁的據說是個武將,成親之後,李太醫也告老,跟著女兒女婿到了北疆。


    這期間,兩人也多有通信,南枝是知道李嫣然在北疆的,隻是不太清楚李嫣然嫁的是誰,來了北疆之後一係列的事情讓南枝也每顧得上聯係李嫣然,等空閑下來的時候才知道李嫣然跟著出去義診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


    直到現在她才算真正見到了李嫣然。


    小姐妹多年未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南枝還熱情的要留李嫣然過夜。


    李嫣然剛要高興的同意,她帶來的小丫鬟就輕咳兩聲,扯了扯李嫣然的衣服。


    南枝皺眉,她竟不知道這些年嫣然身邊多了個這麽不知分寸的小丫鬟?


    李嫣然表情淡了下來,語氣淡淡的對身後的小丫鬟說:“今日我要和友人夜談,迴去轉告婆母,我今日不迴去了,叫她早些休息。”


    小丫鬟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麽,卻被李嫣然直接打斷:“行了!趁著天色還早,你快些迴去複命,我這裏不需要你伺候!”


    南枝端起茶杯,吩咐連書:“連書,送下這位。”


    連書會意,立馬滿麵笑容的把小丫鬟拉了出去,邊走邊說:“你就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們會照顧好的!”


    小丫鬟有些不高興的說:“是我家夫人!她今晚不迴去,老夫人指不定要生氣了!”


    連書臉色微頓,隨即笑道:“生什麽氣?你隻說是永寧侯府大小姐把她留下了便是,想必你家老夫人也不會責怪!”


    小丫鬟這才不情不願的離了侯府。


    連書迴到房裏的時候,李嫣然正捂著帕子垂淚,南枝默默不語的遞茶給李嫣然。


    看到連書迴來,南枝問道:“人送走了?”


    連書點頭,看了一眼李嫣然,貼心的說:“小姐,奴婢去廚房吩咐今晚加菜,把菜送來這裏您和嫣然小姐吃,順便告訴夫人,您今晚不和他們一起了!”


    南枝點頭說:“嗯,你去吧,阿蠻下課了先送去我娘那裏。”


    連書點頭離開。


    等連書走後,南枝才歎氣對李嫣然說:“那小丫鬟一走,你就眼圈紅紅的流眼淚,我都不知道你怎麽了?之前寫信的時候不是好好地嗎?怎地才過不久見了麵就如此境地了?”


    李嫣然擦了擦眼淚,有些哽咽的說:“我成親後才知道做女兒家的自由!”


    南枝替李嫣然擦了擦眼淚說:“可是你丈夫待你不好?若是不好的話,就告訴李伯伯,他就你這麽一個女兒,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過的不好?”


    李嫣然搖搖頭說:“我家官人不是不好,他待我很尊重,成親這麽久,我不曾懷孕,他也沒說過納妾的事,隻是一年前我婆母從老家過來了,我公公早些年沒了,是婆母一人養大了他。”


    “初來時,我家婆母還算好,隻是時間久了就暴露出來了一些問題,婆母對於我家官人的事事必躬親,瞧不上我在外行醫,時常跟官人告狀,約束我的行為。”


    “還專門買了個小丫鬟看著我,不讓我多行一步,後來更是變本加厲,我家官人迴來了也要我跟她一個房間伺候起夜,不許我家官人同我親近!”


    “我家官人總說我婆母不容易,叫我孝順她,有什麽事讓著些,可是我每日晨省昏定從不來下,嫁妝銀子也拿出來給她置辦行頭,有個頭疼腦熱也很快看顧,就這樣她也不滿意!”


    “這也都罷了,我家官人要當值,我就當替她孝順,半年前,我實在受不了了,直接跟我家官人說了一聲,陪著父親出門義診,想著分開些時日會好些。”


    “誰知前些日子才迴來,我婆母就要讓官人納妾,說我嫁來她家四年不曾生育,她家的香火不能斷了!這叫我如何忍得了!”


    南枝擦了擦李嫣然流出來的眼淚說:“那你官人怎麽說的?他可知道你婆母的意思?”


    李嫣然表情更悲戚了:“我家官人也在軍營裏頭,叫柴澤,是個七品校尉,我婆母當著他麵說的這件事,他沒有反駁,想來也是嫌棄我的!”


    南枝麵色也不太好看了,給李嫣然倒了茶說:“喝口水,別哭了,這事決定在你,過不下去就和離,我記得李伯伯給你準備的嫁妝銀子足夠你衣食無憂一輩子了!倘若柴澤真要納妾,你也別耗著了。”


    “隻是你未曾生孩子是誰的問題?”


    李嫣然喝了口茶,情緒穩定了許多,對南枝說:“我們倆都沒問題,當初剛來北疆的時候,我爹說這裏氣候不好,讓我適應兩年再生孩子,免得身體遭不住。”


    “後來婆母來了,態度強硬的要管家,再加上我和官人聚少離多,我一個人也生不出孩子。”


    南枝安慰的拍了拍李嫣然說:“既然如此,你可以想想清楚,若是要和柴澤繼續過下去那就跟他坦白了拆開來說,若是忍不了,不想過了,那就告訴李伯伯,跟柴家和離!”


    李嫣然沉默了許久,好一會才說:“明日他就從軍營裏迴來了,我跟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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