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黃沙彌漫,北風唿嘯,這裏是大禹最後一道防線,此時的大禹已經風雨飄搖,攝政王謝藺舟於兩年前遇刺昏迷,朝中大亂,朝政被尚未親政的皇帝外家把持,一手遮天。


    南枝一身戰甲坐在中賬,麵前堆得都是軍中急報,擺在最前麵的是軍糧告急折子,南枝擰著眉招來扶著軍糧統籌職方司詢問:“鄭參軍,軍中糧草還夠幾天?”


    被南枝叫來的鄭參軍臉色也不太好看,抱拳對南枝說:“主將!隻夠三天了!”


    南枝放下折子,語氣較為平和的問道:“前兩天朝廷不是恢複撥了一批軍糧嗎? ”


    鄭參軍臉色有些為難,南枝皺眉:“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麽?”


    “主將,那批糧食被何大人攔下了!”鄭參軍低著頭快速的說完這句。


    南枝閉上眼睛,手裏的折子重重的丟在案桌上!何棲山!


    賬內一片寂靜,鄭參軍低著頭不敢說話,好一會南枝才睜開眼睛,略顯疲憊的說:“那批糧食攔在哪裏?據陵城還有多少日?”


    鄭參軍忙說:“迴主將!攔在了八百裏外的青川縣!”


    南枝起身,拿起身旁的頭盔,以及長槍,擲地有聲的說:“點人跟我去搶糧食!”


    鄭參軍立馬麵帶喜色的退出去點人,然而還沒走出營賬,就有先鋒斥候來報:


    “主將!溪寧國大軍偷襲我方巡邏軍隊,並且推來攻城器械,於陣前叫罵!”


    南枝見狀吩咐鄭參軍:“你帶人去把糧食搶迴來,見了何棲山,格殺勿論!責任我擔著!”


    鄭參軍立馬單膝跪地抱拳領命,隨後出去點了一隊士兵往青川縣去搶軍糧!


    南枝則是快速出了營賬,帶領大軍前去抵禦溪寧大軍。


    到了城牆,看著下方烏壓壓的敵軍,對方兵強馬壯,而他們這邊甚至連飯都吃不飽的將士,南枝心知這是一場苦戰,


    快速判斷局勢直唿,南枝悄悄帶了一隊先鋒,潛伏出城,打算繞到敵軍後方攻其不備。


    然而南枝怎麽也沒想到身邊會有奸細,她臨時起意的行動全部被奸細傳遞出去,從而導致她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南枝渾身已經被血浸染,身下的馬匹上紮了幾支長箭,帶出來的百餘名士兵隻剩身前的四個親衛,四周都是溪寧國的敵人,包圍著南枝。


    周圍的敵人越逼越緊,南枝握緊手中的長槍,快速吩咐身側的士兵:“一會我殺開一條血路!你們能逃迴去的盡快逃迴去,給永寧侯府帶個信,讓老夫人帶著小公子快速離開北疆,去攝政王的封地!”


    “我若是沒能迴去,北疆軍隊由軍師暫代!”


    說完南枝長槍一揮,看準營地方向,長槍一挑!把擋路的騎兵挑下馬來!往前衝出一條血路,然後對著身旁的親衛大喊:“快走!”


    親衛一抹眼淚,騎著馬快速從缺口處奔逃!他不能顧父主將挑開的一生路!


    眼見親衛衝出包圍娶安,周圍的溪寧國騎兵大怒,快速堵上缺口,看向南枝的目光更加仇視,就是這個女人,破他溪寧騎兵,斬殺溪寧無數戰士!今日必定要生擒了她拿迴去祭軍旗!以慰亡者在天之靈!


    南枝冷笑一聲,勒緊馬繩,快速調轉馬匹方向,往另一個地方衝去,手上長槍一挑!逼近的西寧騎兵瞬間被挑下馬,失去性命!


    溪寧國的騎兵大約是沒想到,南枝一介女流竟能撐這麽久!


    隻有南枝自己清楚,她撐不了多久了,她身上的傷很重,眼前一陣發暈,隻能靠著微弱的意誌力,驅使馬匹往前跑!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落到敵人手裏!讓他們拿她的屍身去侮辱北疆戰士!


    身後的溪寧騎兵越追越緊,而南枝的前方卻是絕路!


    看不太清眼前路的南枝,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的連人帶馬衝進了懸崖。


    下墜的瞬間,南枝心裏想的是:若有下輩子,一定要盡早弄死何棲山那個蠢貨!不能讓他三番兩次阻礙自己!攔截運輸的糧草!


    ————


    盛夏的天,外麵熱的讓人不敢走出去,隻剩下聒噪的蟬鳴。


    何府後院小丫鬟端著冰盆走進南枝的臥室,把冰盆放下之後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


    屋子裏南枝斜躺在塌上,雙目緊閉,眉頭微皺,額頭冒著大顆的喊住,似乎被什麽噩夢魘住了,神色不斷變化著。


    過了一會,南枝忽然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睛一下子睜開了!眼神裏還透露著殺氣,周身的氣勢一變,整個人充滿了煞氣!


    睜開眼睛的南枝伸手下意識的往身邊一撈,卻什麽也沒撈著,這才醒神,環顧四周的環境,等看到麵前的搖籃時,南枝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搖籃裏睡著一個大約五六個月的小嬰兒,看上去比一般的小嬰兒更漂亮。


    這是她的孩子,可是阿蠻應該已經快十歲了,怎麽可能是一個小嬰兒?


    南枝站起來,麵色警惕的看著周圍,這個孩子和阿蠻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這房間的布置也眼熟的緊!莫不是她被敵軍俘虜,妄圖用陰謀詭計奪取她手中的北疆大軍!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綠色比甲裙,豎著雙丫髻,鵝蛋臉,長著一雙杏眼的丫頭走了進來,看到南枝站在搖籃邊上笑著說:“小姐,你醒了?小公子也醒了嗎?”


    南枝瞬間有些茫然,麵前這人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她一起長大的貼身婢女連書。


    可是,連書在一年前被溪寧國的人擄走,用來威脅北疆,連書為了不拖累她,在兩軍交戰的時刻咬舌自盡了。


    難道她是已經死了,下了陰曹地府才看到了連書嗎?還有她的阿蠻難道也死了?


    南枝怔怔的看著麵前恍若生者的連書。


    連書抬手在南枝麵前晃了晃,放下手中的托盤,關切的扶著南枝坐下說:“小姐怎麽了?莫不是天氣太熱,睡得中暑了?奴婢去找李大夫過來瞧瞧!”


    南枝終於迴過神來,剛才連書觸碰她的手是有溫度的,傳說鬼魂是沒有體溫的,連書還活著!


    想到這裏的南枝一下子抓住了連書的雙手,仔細看看,連書確實要年輕幾歲的樣子,穿著打扮還是之前沒去北疆的時候。


    南枝心裏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努力地壓著內心的震動,臉上看不出分毫的說:“連書,後院的柳兒是不是懷孕了?”


    連書動作一頓,轉身對南枝說:“小姐,是不是姑爺又來煩你了?想磨著你接了儀春那個小蹄子的妾室茶?”


    南枝眼裏露出隱秘的歡喜,連書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想,她的確是在和溪寧國交戰的時候寡不敵眾,戰死沙場,但是不知是何原因,或許是老天不忍她的母親和阿蠻無人奉養,也或許是看在她帶著北疆二十萬大軍艱辛護著身後千萬百姓五年的份上——


    她迴到了九年前,這個時候阿蠻才剛出生,她的父親還沒有死在戰場上,大禹也還沒有亂......


    連書擔憂的看著南枝,彎腰說:“小姐,奴婢還是去把李大夫叫來給您瞧瞧吧,是不是天氣太熱了?”


    南枝迴神忙拉著轉身欲走的連書說:“沒事,我隻是睡得有點懵了,連書,今天初幾了?”


    連書仔細看著南枝的神色,沒發現南枝有任何不舒服的神色才鬆了一口氣笑著說:“下次奴婢一定看著時間叫醒小姐,不然小姐睡久了難受,今天是七月初十,小姐問這個做什麽?”


    南枝表情一愣,她記得上輩子這個時間垂簾聽政的太後娘娘中毒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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