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州四礦位於康州縣城東南部一座東西相夾的大山裏,距離康州縣城在十公裏左右。縣城與康州四礦之間有一條蜿蜒的公路相連相通。


    康州這片區域屬於低海拔的盆地地形,氣候濕潤,雨水充裕,山上的草木繁茂,地表的植被生長良好。公路兩邊還盛開著各式各樣的野花,到處都洋溢著濃濃的綠意。


    康州四礦被東西兩座大山相夾,地形呈南高北低分布,礦區沿著南北走向布置在一條狹長的穀地上。從康州縣城往四礦方向走,這條路基本上就是一個緩慢的大上坡。


    望著一路的綠色美景,感受著吹來的和和習風,黃耀南、程自強和葉倩文心情大好。三個人有說有笑,不一會兒就來到康州四礦。


    葉倩文家所在的興隆村,位於康州四礦的入口處,分布在公路右側的一個山坡上。村落依山而建,居住著上百戶人家。葉倩文的家,在興隆村中部的一個獨門小院裏。她家的梯田,則散落在東西兩邊的山上。


    快到興隆村時,黃耀南停下車,走進公路旁邊的一個商店裏,擰了一箱純奶出來,對程自強和葉倩文笑著說道:“強子,這是我的一個小心意兒,麻煩你替我向葉叔叔葉阿姨問好。小葉,我本該去家裏看看二老的,但今天有事兒要去礦上辦理,隻能改天了。”


    葉倩文見黃耀南如此客氣,忙熱情地邀請道:“黃哥,先去我家裏坐會兒呀?認個家門,你下次來,不就能找到我家嘛!”


    程自強也覺過意不去,趕緊說道:“是啊,黃哥,去家裏坐會兒再走,不遲吧?”


    黃耀南把車上程自強和葉倩文買的禮物和一大堆食品擰在手裏,遞給程自強,笑著說道:“強子,小葉跟我客氣也就罷了,你還跟哥客氣?這片我很熟悉,隨便打問個人,我就能找到小葉家。強子,你今晚應該不迴吧?我辦完事兒若是有空,我一定過來。若是沒時間,我就趕迴去,不等你倆了。”


    聽黃耀南確實抽不開身,程自強心知不便挽留他,便抱歉地說道:“黃哥,那我就不留你了。說好了,你辦完事兒有空的話,一定要過來,我等著你。”


    “黃哥,我家在那個地方。”葉倩文指著半山坡的她家小院給黃耀南看了看,“我爸爸叫葉生成,村裏人都知道他。”


    “好的,我記住了。那你倆走著迴吧,我就不送你倆了。”黃耀南跨上三輪摩托車打火起身。


    “黃哥再見。”程自強和葉倩文同時說道。


    “再見!”黃耀南一轟油門,三輪摩托車載著他朝四礦的道路上駛去。


    倆人站在原地,一直看著黃耀南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一個拐角裏不見了,才擰著東西往葉倩文家裏走去。


    葉倩文家的修建風格,完全是北方農村典型的四合院結構。她家院門朝東,磚牆灰瓦。左右兩扇大門木質結構,清漆塗刷,十分醒目。門頂上雕有一塊“祥和居”三個字的匾額,黑字黃底,大氣簡潔。


    大門對麵是三間客房,客房兩邊各修建有兩間廂房。院內南北對稱,各修建有三間磚房。所有房屋均是磚木結構,上麵覆蓋著青瓦,看起來整潔典雅。


    院門右側還有一個小狗窩,一隻毛色發黑的小狗,脖子上拴住一個小鐵鏈爬在窩裏。看見葉倩文來了,它老遠就蹦了起來,卻被鐵鏈牽住了脖子。它隻好打起立爪像人一樣雙腿站立,不斷搖著尾巴“汪汪汪”地歡快叫著,迎接葉倩文的到來。


    “豆豆,瞧瞧誰來了?還不快迎接客人?”葉倩文走到小狗身邊,用手摸了摸它的頭,笑嘻嘻地說道。


    “汪汪汪,”小狗繞著葉倩文的腿跑了一圈,又跑到程自強腳下用鼻子嗅了嗅,“唿哧唿哧”地一連翻了兩個跟鬥,似乎真的就像是迎接客人一般。


    “嗬嗬,這隻小狗叫豆豆?它可真逗啊!你好,豆豆。”程自強讚了一句,還朝豆豆打了個招唿。


    小狗的尾巴搖地更歡快了。


    “那可不是嘛!我爸怕它跑丟了,就給它栓了根鐵鏈。豆豆真乖,進窩去吧。”葉倩文彎腰又摸了摸小狗的頭。這家夥竟然像真能聽懂人話似地,蹦蹦跳跳地進了狗窩。


    院門左側,停放著一輛紅色的雙輪單人摩托車。


    跨著摩托車,瀟灑走天下!程自強突然想起了一句廣告詞。摩托車畢竟是男人的最愛,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車是嘉陵牌子,從車外表的成色來看,應該騎了有五六年時間。


    “倩倩,這車是?”


    “平常我爸爸騎著它去礦上上下班。我爸爸他挺愛惜這車的,他騎了五六年,原先就像新的一樣。可自打我弟弟在初中時好上這車,就被他騎著絆了好幾次,現在已經舊了。”葉倩文說道。


    “嘿嘿,學騎摩托車,哪能不絆幾次呢!”程自強兩眼放光地說道。等我攢足了錢,也買一輛來開。


    “強子,別光顧著看摩托車啦。走吧,進家呀!”葉倩文向程自強發出邀請。


    “嗯。“真的要踏入葉倩文的家門,程自強心裏竟然有那麽一點兒小緊張。這叫豆豆的小狗倒是歡迎我,就不知道準嶽丈、準嶽母對我這個準女婿,是個什麽態度呢?既來之,則安之。啥都不想了,硬著頭皮進門吧!


    程自強邁開長腿,與葉倩文並排上了門前的三級台階,伸手推開了兩扇被清漆刷地黃燦燦、光溜溜的木門。


    一位個頭中等、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彎腰站在院子西邊,手提著一把鐵斧子砍柴禾。見程自強進門,他站直身子,一臉驚訝地望了過來。


    “爸爸,我迴來了。”葉倩文笑著朝中年人說道,然後朝程自強看了一眼,“爸爸,這是我的同學程自強,今天我請他來我們家玩了。”


    “哦。”葉生成把手中的斧頭放到地上,熱情地說道:“倩倩,快叫你的同學到屋裏坐吧。”


    “葉叔叔,你好。我叫程自強,您叫我小程吧。”程自強趕忙說道。


    “嗯,你好,快進來,到屋裏走。”葉生成拍了拍雙手,邀程自強去客房裏坐。他看似無意地看了看程自強和葉倩文手裏提著的一大堆東西,心裏暗道,我的乖女兒,兒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這小夥子該是你的男朋友吧?怎麽沒聽你說起過呀?他長地倒是精神帥氣,不知在哪上班呢?


    程自強少年時代經常陪著阿爸程福海劈木頭,對木頭有著天生的親近感,此刻看見地上的一堆木柴和斧頭,一時感到手癢不已。他將手裏的禮品遞給葉倩文,笑眯眯地說道:“倩文,麻煩你把這些放屋裏吧!葉叔叔,我替你劈會兒柴吧!”


    葉生成沒料到麵前的小夥子竟然能夠說出這話,一時驚愕不已,心裏麵就生了十分喜歡。他趕忙伸手攔住程自強,不由自主地笑著說道:“小程,你是客人,這可不行嘛。”


    葉倩文心裏也很高興。自己的男朋友初次登門,就能主動幫著爸爸幹活兒,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兒嘛!她笑著說道:“爸爸,他想幹,你就別攔著,讓他替你幹會兒吧。”說著朝程自強遞了個眼色。


    程自強彎腰右手捏起斧子,左手提了一塊最大的劈柴,蹲下身子開始用力劈了起來。


    葉生成口裏說了句:“這小夥子,咋能這麽呢!”心裏其實早已樂開了花。他站在旁邊仔細觀察了會兒,看程自強劈地有模有樣,心裏感到更高興了。


    葉倩文兩手提著沉甸甸的東西,問道:“爸爸,我媽媽呢?我怎麽沒見她。沒在家嗎?”


    “唔,你弟弟中午迴家了,頭發長地不得了啊。你媽媽讓他剪短一點,他卻不聽。你媽媽他就揪著他的耳朵,去礦那邊的理發館裏理發去了。該快迴來了。”葉生成說道。


    “哦。學文迴來了?真好。我給他買的運動衣,也不知合身不合身。小程還給他買了一雙鞋,剛好讓他都試試,不合適了我們拿迴去換了。”


    葉倩文說著把裝著煙酒的那個塑料袋和奶箱遞給葉生成,說道:“爸爸,這是小程給你買的兩斤酒和一條煙,還有他一個朋友給你和我媽媽買的一箱牛奶,你拿著放屋裏。我到廚房洗菜做飯去了。”


    裝煙酒的塑料袋透明無色,葉生成一眼就看見了兩斤劍南春和一條白塔山煙,吃了一驚:“倩文,這、這?我說小程,你咋能買這麽名貴的煙酒呢!”


    程自強劈柴正劈地起勁而又爽心,他順嘴說道:“葉叔叔,一點兒心意,你就別見外,好酒賴酒也不就是兩斤酒嘛。”


    “好!那今晚咱倆喝兩盅。我家裏可沒有這麽好的酒,咱倆就喝這個酒。”葉生成開心地說道,說完擰著塑料袋去了客房。


    葉倩文看著程自強全身投入劈柴的樣子,笑嘻嘻地說道:“強子,注意安全,我去做飯了。”


    “好嘞。”程自強頭也沒迴,大聲說道。


    葉學文在康州縣一中上高二,平時在學校住宿,隻有周末才能迴家一次。他學著城裏其他學生的樣子,留了一個中分長發頭。不料迴家就被他媽媽黃蘭蘭數落了一通,還硬揪著這小子的耳朵去了理發館。


    陪著寶貝兒子葉學文理完頭發,黃蘭蘭心情大好,一路上與葉學文說這話迴到了家。


    黃蘭蘭進門看見一個陌生的小夥子蹲在自家的下院裏劈柴。劈好的柴禾已然堆了半院,而且長短大致一致,看起來頗為精致,這讓黃蘭蘭吃驚不小。


    “你是?”黃蘭蘭狐疑地問道。


    程自強一迴頭,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和一個半大小夥子站在門口,心知這就是葉倩文的媽媽和弟弟葉學文。他趕快站起身子,禮貌地說道:“葉阿姨,我是倩文的大學同學程自強。這位一定是學文吧?”


    “哦,倩文的同學?”黃蘭蘭嘟噥了一句。她對自己的一雙兒女格外關愛,葉倩文姐弟倆從小到大,黃蘭蘭一直就如護雛的老母雞一樣照顧著倆人。今天見家裏來了一位陌生的小夥子,黃蘭蘭竟然有點兒不大習慣。


    “老婆子,說啥話呢!小程替我劈了一大堆柴禾,小夥子辛苦半天啦。”葉生成站在客房簷上說道。


    “哦,”黃蘭蘭有點兒不好意思,朝程自強說道:“小程,歇會兒吧。這老葉,怎麽讓你劈柴呢?”


    “沒事,葉阿姨,我愛幹木活。”程自強說道。


    聽到說話聲,葉倩文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笑嘻嘻地說道:“媽媽,學文,迴來了?”


    “迴來了。”黃蘭蘭心裏有點兒疙瘩,頗為不滿地說道。倩倩,你往家裏領著同學來,咋不給媽媽提前說一聲呢?


    葉學文見程自強比自己顯得高大結實,又看見一地的劈柴,心裏不禁存了三分敬佩。他走過來朝程自強友好地說道:“程哥,辛苦你了。”


    程自強主動拉了拉葉學文的手,問道:“學文上高二吧?學習成績怎麽樣?”


    “嘿嘿,馬馬虎虎吧!”葉學文一臉謙虛。


    “嗬嗬,那就加油哦。”程自強鼓勵道。


    “小程,休息吧!學文,替你程哥舀盆水,讓你程哥洗把手。”葉生成朝著院子裏的倆人說道。


    “媽媽,你來幫我吧。我想做個爆炒土雞。”葉倩文看見媽媽臉上的容顏不大展拓,知道她媽媽的心思,趕忙向黃蘭蘭招了招手。


    黃蘭蘭隻好跟著葉倩文進了廚房。待一進門,她就拉住葉倩文的胳膊,問道:“倩倩,老實告訴媽媽,他是你的同學,還是男朋友?”


    葉倩文扭捏了幾分,撒嬌道:“媽,你說啥呢?”


    “哼,不告訴媽媽他的情況,媽就不給你教爆炒土雞的做法了。”黃蘭蘭買了個關子。


    “好吧,媽媽。”葉倩文附在黃蘭蘭耳邊,把程自強的情況說了個大概。


    “你這個妮子,媽養你容易嗎?你能留在平洲市,媽可是拉下老臉求了人啊!小夥子看著是不錯,但媽可不能光看表麵。我隻有一個條件,兩年之內他調到平洲市,並且在市裏買套房。做不到這一點,媽絕不答應。”


    “媽!”葉倩文快要哭了。


    “我隻給你倆兩年時間!你不說,那我給他說。”黃蘭蘭說道。


    “媽!別這樣,我倆都剛踏入社會,一切才剛剛起步。”


    “不行,女兒。媽何嚐不是為你好呢?我不早點兒說,媽怕耽擱你啊。”


    這天傍晚,葉倩文與黃蘭蘭搭手,做了一桌子有雞有魚的好菜好飯,端到客房炕上擺置的一張四方炕桌上。葉生成主動打開了程自強給他買的劍南春酒,喜笑顏開地邀請程自強上炕就座。


    程自強看了看天色,知道黃耀南今天不可能迴到這裏來了。看著熱情有加的葉生成和心事重重的黃蘭蘭,他豈敢與他倆一並就座呢?他恭敬地把葉生成和黃蘭蘭讓到炕上坐了,然後邀請葉學文一起一左一右地坐到炕桌兩邊。


    葉倩文則忙乎著給大家端菜上飯。


    葉生成長期下井,平時就愛在家裏獨自酌一兩杯小酒。劍南春酒濃鬱的酒香味,早就勾起了他心裏的酒蟲子。他首先給自己斟了一杯,又給給黃蘭蘭斟了一杯,然後程自強斟了一杯,最後還給葉學文斟了一杯。


    菜好酒香,其樂融融。不大會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黃蘭蘭抿了一盅酒,葉學文喝了三杯酒,葉生成和程自強則頻頻舉杯。不大會兒,一斤劍南春酒瓶兒朝天。


    “倩文,學文,多虧小程呐!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喝過這麽名貴的好酒。把那一斤打開,我與你程哥再喝兩杯。”葉生成帶著幾分酒意,吩咐葉學文打開另一斤劍南春酒。


    “老葉,差不多了吧?”黃蘭蘭提醒道。


    “李白飲酒詩百篇!若是沒有酒,他老人家能成為詩仙嘛!”葉生成聽黃蘭蘭阻止他喝這麽好的酒,竟然急中生智地說出了這麽一句頗有文化內涵的話。


    另一斤劍南春又被打開了。


    準嶽丈有此興致,準女婿哪能臨陣脫逃呢!再說這點兒酒,對我又有何妨?程自強左一杯右一杯地替葉生成和自己斟著酒。


    葉生成終於不勝酒力,頭靠在客房炕的牆角睡了過去。


    看著若無其事的程自強,黃蘭蘭覺地有點兒不可思議。不過她覺得有必要乘著今晚的這個機會把話挑明了,便一臉嚴肅地說道:“小程,你和倩文的交往,倩文給我大概說了下。作為媽媽嗎,我並不反對,但我有一個條件。”


    哦?程自強正經端坐,滿臉誠懇地說道:“葉阿姨,您盡管說。隻要你答應我和倩文交往,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


    “小程,那我就明說了。我給你倆兩年時間。這期間,你要想辦法調到平洲市的單位,我不想讓你倆兩地分居。另外,既然是成家,總歸要有個窩吧?結婚之前,你們要在平洲市買套房。我是倩倩的媽媽,給女兒找個幸福的歸宿,是每個媽媽的心願。如果你做不到,我想再好的感情,都應該放手了吧?”


    蒼天啊大地呐!我程自強現今最缺少的,就是tmd花花綠綠的錢啊!


    程自強內心禁不住吼了一聲:我要掙大錢,我要掙大錢!我不掙大錢,如何給葉阿姨交代?如何給親愛的倩倩交代?如何給自己交代?我要掙大錢,一定掙大錢,無論是流血還是流汗,我一定要掙大錢!


    “葉阿姨,我答應你!”程自強鄭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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