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的眼睛盯著母親他們躺過的地方。隨著五穀雜糧的散打。她看見有那麽幾縷魂魄,在躲閃著雜的追打。


    那幾縷如傍晚的炊煙一樣的魂魄。就那樣的繞繞彎彎的。碰到桌子上的碗。幾個落在一起的碗被魂魄給撞倒了。發出稀裏嘩啦的瓷器破碎的聲音。


    那幾縷魂魄纏繞在玉簫的身邊旁邊,久久的不願離去。


    被五穀雜糧給追打的無處可逃。最後還是不舍的從敞開的窗狼狽的逃離出去。


    “怎麽不給孩子遮擋一下。”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一條棉被落在玉簫的頭上。同時被一雙大手給按倒在地上。


    玉簫正在看著那幾縷幽魂,驚慌失措的奪路而逃。一下子猝不及防的被棉被給遮住。


    就看不見了那幾縷幽魂。趕緊掀開遮擋住眼睛的棉被,再去看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了。


    玉簫的心仿佛跟著那幾縷魂魄而去了。就那樣的癡癡傻傻的看著他們逃走的方向。


    這一天已經是玉簫母女去世三個月以後了。陽曆新年過後,玉簫年滿十一歲。


    “都這麽大人了還做不好飯。你看看你做的飯能吃嗎?整天吃白飯,這麽一點活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玉簫的腳前一碗高粱米飯摔在地上。白瓷碗也打碎了。


    正好趕上薑大老爺到灶房裏來取鐮刀。聽見碗被摔碎的聲音就過來。


    看見你碗碎在玉簫的腳下,上來就不由分說就罵上了:“敗家的玩意,這白瓷碗是隨便打碎的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著就用手裏的鐮刀把抽過來。打在玉簫的背上。玉簫咬牙挺著也不解釋。溫純一看大老爺發脾氣了趕緊溜了。


    江大老爺一看玉簫那不解釋硬挺著挨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起來她娘就是這樣。不解釋硬挨著。才讓他失去了那個上天給他的親生兒子。


    這樣一想手上就加勁。賽木鐮刀把瞬間就斷成了三節。


    “你這個敗家的玩意,這賽木鐮刀把可貴了,被你糟蹋壞了。今天晚上不許吃飯。”


    罵罵滋滋的丟下手裏握著的一小節鐮刀把。氣鼓鼓的離去。


    玉簫咬牙挺著。以前挨打了還會流淚。現在眼淚都沒有了。哭給誰看。誰還會心疼她。


    玉簫穿著大好幾號的男士鞋。鞋子裏前麵和後麵都用棉絮塞著。要不然腳太小在鞋裏麵四處不靠。


    北方的春天看著很暖和,凍人不凍水。玉簫的腳冬天凍傷了還沒好。就很怕凍。天熱一點,手腳就鑽心的癢。


    這個家裏現在是溫純說了算。吳媽已經借故迴到自己的家。她不想看見那女人囂張的樣子。溫純也不想看見和前一個夫人關係好的吳媽。


    吳媽臨走的時候想要帶走玉簫。溫純很不屑的說:


    “薑家的孩子怎麽讓你帶走。你太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吳媽哭著跟二叔道別。臨走也沒見上玉簫一麵。溫純就是不想讓吳媽見到玉簫。


    玉簫被派出去跟長工一起去地裏集肥去了。晚上玉簫迴來沒有看見吳媽。她問二叔:


    “二叔吳媽怎麽沒來吃飯。”


    這時候的玉簫是跟著長工短工們在一個屋子裏吃飯。二叔也在這個屋子裏吃飯她。他不願意看見那個掃把星。


    二叔聽見了抬頭看見玉簫的手上臉上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就知道這又是他哥哥給打的。


    他聽見玉簫問她。他的眼神就有些躲閃。就點點說,


    “吳媽迴家去了。說是她兒媳婦要生小孩。讓她迴去幫助伺候月子。”


    “我說的呢。要不然吳媽不能走。”玉簫失望的迴答。


    來薑家的兩年多玉簫的個子沒少長。不知道是吃馬奶吃的還是吃什麽東西長個。


    現在玉簫已經個子長到一米六十五了多了。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個子雖然高,骨子裏還是十一歲的孩童。


    她被打後就感覺這日子沒法過了。誰能救她出這個火坑。


    吳媽迴到家以後惦記著這個苦命的丫頭。正好她的娘家侄來他家有事。


    一問他侄子十五四歲歲了還沒定親。她把玉簫的情況跟他侄子說了。


    “玉簫是一個好孩子,就是命太苦了。沒爹沒娘現在別人的屋簷下。吃苦挨累不說,三天兩頭被那狐狸精一挑唆就挨打。你要是同意的話就讓你爹托媒人去提親吧。我是不想再跟他們家打交道了。”


    吳媽的侄子比玉簫大四歲。也是一個沒有娘和苦命孩子。家裏也是有房子有地的。父親帶著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生活。家裏的老大是前任妻子所生。他已經娶妻生子了。


    第二任妻子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年前鬧鼠疫,被傳染上了不幸去世了。丟下了四個孩子。


    這一日吳媽的侄子上門提親。要求娶吳媽外甥的繼女。這都是親戚圈裏的人。


    薑大老爺答應了。提出的彩禮是,要十旦黃豆和十旦綠豆。


    一旦是是50公斤,十旦就是五百公斤。也就是一千市斤。


    玉簫被薑大老爺賣給了木家。一共賣了一千斤黃豆和一千斤綠豆。還有附加條件。就是必須五年後才能出嫁。


    吳媽聽見親事談成了挺高興的。可是聽見薑大老爺要了那麽多的彩禮很生氣。就手指薑家的方向罵到:


    “他們老薑家是活不起了。這都是親戚裏道的。他要那麽多是要發家嗎?”


    吳媽的侄子也是薑家大老爺媽的侄子。實際上和薑大老爺是姑表親。


    玉簫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賣出去了。還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


    這年的夏天。玉簫在野地裏挖豬菜。感覺自己的腳怎麽這樣癢。他脫下鞋來。拿掉粘在腳上的棉絮,仔細一看給自己嚇了一跳。


    就見腳後跟上凍瘡已經感染了。裏麵生了蛆蚜。正在居連居連的爬呢。


    把她給惡心的。練練吐了幾口。迴到家裏。她就開始尋找偏方。


    自己在柴禾垛裏麵找到陳年的舊茄子杆和辣椒杆,熬水每天晚上睡前都泡手和腳。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自己就治好了自己那爛桃子一樣的凍瘡。


    就在玉簫治好了手腳的時候。陳家來人了。他們要接玉簫迴去嫁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拾光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作者漂流者954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作者漂流者954並收藏拾光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