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二姨太快坐,這裏有個凳子。”


    吳媽看見溫純過來趕緊起來讓座。


    “給我搬來一個椅子來。我不坐這個破凳子。”


    她鄙夷的看著吳媽。指使吳媽給他搬椅子。


    吳媽和玉簫娘對視了一眼。


    “還是我去搬吧。”玉簫娘怕吳媽搬不動那麽沉的椅子。要替吳媽去搬椅子。


    吳媽按住她說:


    “你可別動,你要是有事我可擔待不起。你們大老爺迴來還不得把我給埋怨死。沒事我能拿動。”


    說著就放下手裏的活計站起身去屋子裏搬椅子。


    現在院子裏坐著的就兩個女人,都各懷心事。也沒有共同的語言。玉簫娘忙著手裏的針線活,也沒抬頭看那女人。


    這溫純卻在仔細的打量著玉簫娘。看見那低頭做活的姿勢很是好看。那側影就顯示出這個女人的溫婉曼妙的身姿。容顏更是無可挑剔。


    難怪這個薑大老爺放不下這個女人。都三個孩子的母親了還這樣迷人。簡直就是狐狸精轉世。


    溫純看著心裏就很不舒服。她暗暗在心裏比較。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自己都比她差了一籌。


    那又怎麽樣?她再美也是年歲大了。終究沒有自己年輕。雖然自己隱瞞了五歲也比她小幾歲。這樣想著,心裏不禁得意起來。


    這時候就聽見大門口有動靜。輕輕的敲門聲。不仔細聽還真聽不見。


    玉簫娘放下手裏的活計緩慢的站起身,走出來就看見大門口有一個男人帶著一個男孩子站在門口要飯。


    他們手裏都端著一個碗。頭發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走路打著晃。男人和孩子的臉上都一點血色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被餓成這樣的。


    玉簫娘看見吳媽去搬椅子還沒出來。她和這個女人可沒有什麽話要說的。 自己就轉身迴到屋裏。


    先是去孩子的屋裏,拿出來孩子們吃剩的一節麻花,還有一個饅頭。又上灶房裏把早上吃剩下來的小米粥端出來。


    她拿著食物來到大門口。把這些食物輕輕的放在兩個人的碗裏。


    男人按住男孩說:


    “快跪下給恩人磕頭。”


    孩子就要下跪。玉簫娘趕緊攔住說:


    “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雙親。孩子你要記住,隻跪父母親。等過了艱難的時段,要挺起腰杆子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


    她讓孩子趕緊起來。 男人一看不讓孩子磕頭,趕緊給玉簫娘行禮。玉簫娘退讓著說。“快些吃了吧。一會都涼了。”說完就趕緊迴到院子裏。


    這個叫溫純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瞧熱鬧。把這些都看在眼裏。


    但是她看的角度卻完全不一樣。她隻認為玉簫娘和男人在拉拉扯扯的。準沒有好事。


    玉簫娘迴到院子,去井邊洗洗手。就想迴屋子裏。這個時候吳媽費勁的從屋子裏搬出來笨重的椅子。和玉簫娘走個對麵。


    兩個人就聽那個叫溫純的女人說:


    “難怪大老爺出去了那麽久還能懷孕。跟男人拉拉扯扯的,到底是誰的孩子還不一定呢。拿孩子邀寵,虧你想得出來。”


    那女人一邊說一邊就要迴她的屋子裏麵去。玉簫娘和吳媽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女人說的話。


    玉簫娘的腳下一頓。站在原地身體晃了晃差點倒下。吳媽看見了趕緊放下笨重的椅子去扶玉簫娘。兩個人扶穩了都愣在原地。


    這時候二叔正從灶房喝完水出來,完完全全的聽見了那個女人說的話。


    薑家二叔一聽就來氣了,抄起玉簫娘剛坐的小凳子就衝那個女人追去。邊追邊說:


    “你說什麽,你敢不敢給我再說一遍?”


    二叔看這個女人不順眼很久了。自從她來到這個院子裏就沒消停過。指桑罵槐的。小老婆還想騎在大老婆的頭上拉屎,大哥慣著你我可不慣著你。敢欺負大老婆。真是翻了天了。


    那女人聽見聲音還想辯駁,迴頭一看二叔舉著凳子要砸她,這是要打他呀。嚇得趕緊鑽進屋子裏。關上門還在罵著:


    “說的就是那個娼婦。你這樣幫她是不是你和她也有一腿。”


    “哐當。嘩啦。”


    那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凳子就砸在門旁邊的玻璃上。玻璃瞬間四處崩裂。玻璃是烏玻璃。這一被砸碎,裏麵站著的人瞬間展露在眼前。


    那個女人嚇得臉煞白。她也沒料到這是真打呀。如果自己要是慢一點就砸在自己的身上了。她有些後怕。


    這個煙不出火不進的男人這麽大的脾氣,早知道就不該惹他。那女人總算是消停了。


    這一天總算過去了。二叔還得把自己砸碎的玻璃給補好。換上新的。


    那個男孩子就是不迴去他娘的屋子裏。整天的和女孩廝混在一起。


    男孩子來到薑家以後,大老爺給這個男孩子起個新名字。順著玉笛玉簫的名字往下順的叫薑玉軒。


    誰也不知道他原來的名字叫什麽。他倒是和小姐妹處的挺好。玉簫娘也不能往出攆孩子,隻好由著他們在一處玩耍。


    第三天的下午,院子裏來了一個老太太領著一個女孩。女孩麵黃肌瘦的。穿著粗布衣衫。跟在老太太的身後。畏畏縮縮的不敢見人。


    二叔把這個老太太領到溫純的屋子裏。他就出來在院子裏看似在幹活,實際是傾聽溫純那屋裏麵的動靜。


    不一會就聽裏麵說話高一聲低一聲的。


    “我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你在這裏。我來是接軒兒迴去的。把琴兒給你帶來了。”


    “找我幹什麽,你們家不是看不起我嗎?”


    “我們家就剩這一個男孩了。你就讓我帶迴去吧。”低聲的是那老太太。


    “別做夢了,不可能。”高聲是溫純的聲音。


    “我把你女兒帶來了,你就讓我把軒兒帶迴去。劉家就剩這一個獨苗了。”老太太低聲下氣的哀求著。


    “帶迴去你們能養活他嗎?你們能給他這樣的生活嗎?你們都吃不飽肚子,還想傳宗接代。想得美。你看看你們把琴兒給養成了什麽樣子。瘦的皮包骨頭滿臉菜色。”


    女人刻薄的聲音傳來。


    就聽老太太低聲的哭。壓抑著哭。


    “行了你也別哭了。在這哭喪給誰看?再哭你兒子也不能從棺材裏爬起來幫你打我了。”


    女人的涼薄的語言如果事一把刀子,早就淩遲了老太太多少迴了。


    在這邊屋子裏玩的薑玉軒聽見外麵的聲音就跑迴去。進了他們的屋子就聽他喊:


    “奶奶,奶奶。姐姐姐姐,你們咋來了。你們是不是想軒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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