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娘無視這幾個無賴牽著馬走過去。幾個無賴看到自己的挑逗沒有人重視。就感覺丟了麵子。又觀察這個女人沒有男人跟著。是一個人牽馬來的。他們就大膽起來。幾個人使著眼色互相招唿著就圍了上來。


    “人賣不賣?我買了。”一個無賴上前挑逗女人。


    “人比馬更好看。哈哈,我都要了。”另一個無賴也伸手了搶馬。


    突然旁邊一個騎馬的漢子看見兩個無賴在欺負一個女人。這騎馬的人仔細一看。認出了這個女人是打過照麵的。


    第一次是搶劫陳家大院後迴老巢的路上在車上坐著,看見過她一次。從此就沒有忘記的那個女人。


    第二次是在墳場看見過這個女人帶著女兒給丈夫上墳的那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搶劫陳家大院的土匪占江龍。他帶著幾個手下來馬市選幾匹馬。就碰見了這個女人。


    他嗬斥住無賴,幾鞭子就抽得那無賴哇哇大叫。那些無賴裏麵有人認識這個人是土匪頭子,拉住幾個人都跪地求饒。


    “誰再動這個女人。這幾個人就是例子。”他衝眾人說著。衝玉簫娘拱拱手。說著打馬而去。馬也不買了就走了。


    玉簫娘記住了這個人。感激的衝他離去的方向道謝。


    這迴可是沒有人再招惹這個女人了。那些有點心思的也繞著她走了。玉簫娘才得以專注的賣馬。


    她第一次來到這裏。不懂這裏的規矩。她就牽著馬來迴走。看見哪裏的人聚堆,準是在議價。她就湊過去看人家怎麽議價。


    她看出來了,這集市上買馬的人少,賣馬的人多。


    走到前麵,就看見幾個男人圍著一堆,互相推讓著手裏的旱煙。其中一個男人正在卷煙。手裏拿著紙,這個紙條有一手指長,兩個手指那麽寬。


    紙條中間撒上一小撮旱煙碎屑。左手拿著紙條頭部,用大拇指和食指那麽一撮,右手拿著紙條尾部,跟著右手一卷。一個錐形的煙卷就卷成了。剩下的紙條的一角,拿到嘴邊伸舌頭那麽一舔。利用口水就粘貼上了。


    動作熟練的卷好一個遞給對方。對方拿在手裏也不著急點燃。就那樣看著那人再熟練的卷一顆煙。


    然後兩個人同時捏掉卷好的煙頭上的紙揪,拿出一盒洋火,刺啦一聲劃著。兩個人用手擋著風。頭對著頭,嘴對著火,雙雙的深吸一口。煙點燃了,有火星燃起;煙在兩個人的口腔裏麵打轉後,從鼻腔噴出來。


    “好煙。”


    兩個人對視著享受的吐出一口煙後讚歎著。然後兩個男人的右手握在一起。用袖子遮住手。兩隻手在袖籠裏麵好似在較勁。不停的,上上下下的在動。


    足有抽一隻煙的功夫。他們嘴上的旱煙已經燃燒接近尾巴了。兩個人的雙手才放開。各自散開,走到馬前。一人交錢,一人交馬。這一樁買賣談成了。


    這整個過程玉簫娘都看在眼裏。看了幾份買賣都談成了也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麽價格。


    第一天,她在馬市上逛了一天,也沒有人上前來問她馬是怎麽賣的。連打聽價格的都沒有。她有些著急。一直到馬市上一個人都沒有了,她才牽著自家的馬往迴返。


    一人一馬起早起來都是沒有吃東西。早已經是饑腸轆轆了。精疲力盡的迴到家。


    這天晚上。玉簫娘把馬拴好,給他喂一些草料。這匹馬是陳醫生的坐騎。每次出診都騎上這匹棗紅馬出去。


    有幾次去親戚家裏,留下喝酒,有時候陳醫生喝多了,睡在馬背上。馬都能把人給安全的馱迴家裏來。


    每次馬把陳醫生馱迴來都是站在窗下,不停的打響鼻。突、突的給家人打招唿。


    玉簫娘聽見馬的響鼻聲,就知道醫生出診迴來了。出門一看,醫生還趴在馬背上睡得香。


    家人把他叫醒,扶下來攙扶到屋裏。馬卻懂事一樣站在門口看著。


    玉簫娘記得有一次。出診迴來很晚。路過荒甸子的時候遇到狼群。被狼群圍住。馬馱著醫生拚命的跑。甩開狼群。到安全的地方。馬的全身和水洗的一樣出汗。醫生就下來牽著馬慢慢的走迴家,已經是後半夜了。到家後,人和馬都已經嚇癱了。


    唯一一次沒有騎馬出去,人,就再也沒迴來。


    玉簫娘睹馬思人。不覺悲從心中起。她愛撫的撫摸馬那溫熱的頭部,就像是在撫摸馬的主人一樣。就這唯一能夠留下念想的活物,也要變成以後謀生成本了。如果不是沒有做買賣的底子錢,她實在舍不得把這麽通人性的馬賣出去。


    “是不是你也在想念你的主人,才吃不下飯呢?”玉簫娘看見馬用鼻子拱了拱馬槽裏麵的草。也沒吃。眼裏流淌下來淚水就那樣的看著玉簫娘。


    玉簫娘看見了不禁這樣想。難道它也知道自己要被賣了?


    自從馬的主人去世後也沒有人騎了。放在馬圈裏。以前皮毛油光發亮的很是精神。這些日子馬也都被忽略了。瘦了一圈。皮毛也沒有亮光了。


    玉簫娘一想自己一個女人也不知道馬的價格和行情。就去鄰居家劉大哥那問一問。


    這個劉大哥原來是給陳家趕車的劉奎。在陳家做活的時候陳家從來沒有苛待過他。陳家有事每次都是傾心相助。


    這天傍晚,玉簫娘與鄰居劉大哥打好招唿,要明天幫忙去把馬賣了。也許是白天太累了了。處理完孩子的事情倒頭就睡。


    這一晚躺下就睡著了。有好久都沒有這麽放鬆的睡覺了。睡得那麽沉。以至於天亮了都沒有感覺到。


    “陳家妹子,快點起來。早點去馬市,才能賣上好價錢。”劉大哥早已經起來,在外麵等一會見屋裏沒有動靜這才敲門。


    玉簫娘直到鄰居劉大哥來敲門才醒來。她趕緊起來穿衣服。來到外麵,天剛麻麻亮。他們來到馬圈。


    一看。馬圈柵欄門大敞四開。梁上的拴馬的繩子被割斷,一段繩子晃悠在拴馬樁上。馬槽空空的。馬圈裏空空的,四下一看哪裏還有馬的影子。


    簫娘頓時傻了眼。心一下子就涼了。頭一陣眩暈,腿也沒有力氣了。一晃悠就坐在地上。


    玉簫的娘一看馬丟了。這可是家裏目前唯一的一個值錢的動物。全家就指望它來活命呢。自家沒看住給丟了,這可如何跟兩個妯娌交代呀。她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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