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本人端起刺刀就要刺向開拓團勞工的時候。一匹棗紅馬快速的奔到麵前。騎馬人跳下馬。用身體擋住地上躺著的人,揚起手裏的馬鞭抽去。地上的人被打得慘叫不絕。


    “不知死活,不知進退的東西。讓你不吃?皮鞭比窩頭好吃把?不吃也得起來幹活。”


    騎馬人罵完,轉過身來和衝日本人行禮說。


    “汀田先生。是我管教不嚴。讓我來教訓他們。別耽誤黃軍的正事。團部來信急召讓汀田先生迴去。”


    這個汀田是日本移民開拓團的總指揮。來這邊視察開地的進度。偏偏讓他趕上這裏的民夫吃飯的時候發牢騷。他們最怕有人反滿抗日。見有反抗的恨不得立刻殺掉。


    “陳桑,你的好好的管教他們,你的良心大大的好。不聽話的統統的死啦死啦的。哼。”


    汀田見陳開拓團團長這樣說,為了給他們選定的團長樹威,也就順坡下驢。


    瞪了眾人一眼,心裏說。現在還不是殺了這幫人的時候。上邊催得緊,急需糧食。需要人幹活。這才放這些人一馬。帶領幾個人氣哼哼的走了。


    陳團長長籲一口氣,總算是送走了瘟神。被陳團長這一阻攔。雖然劉方又挨一鞭子,卻避免了一場流血事件。


    這天夜裏。劉方病倒了。發高燒昏迷不醒。 這個浙江人劉方,原來是東北軍的一個士官。唯一的那支抵抗部隊裏服役。被打散後,他們一個班裏的三個人混入逃難的老百姓隊伍,被抓壯丁給押到這裏來。


    那兩個兄弟一個是奉天人叫沈陽,另外一個是長春人姓陶。叫陶大春。兩個精心的守護著劉方。


    “快來人也,有人病倒了。快派個醫生來給看一下。要不就出人命了。”


    陶大春晃蕩著被鎖住的出口的門。他們要求給劉方醫治傷病。沒有人迴複他們的要求。


    “喊什麽喊,趕緊睡覺。明天還要起早。”陶大春被外麵巡查的陳團長攔住。往迴推搡著他的過程中,偷偷塞給他一包東西。


    他不知道是什麽,隻好緊緊的攥在手裏。被推的踉蹌的迴到地窨子裏。趁著微弱的燈光拿出來一看,紙包裏麵是幾片白色的藥片。


    “這個漢奸他可信嗎?別是毒藥。”沈陽恨恨的說。


    “你看劉方都這樣了,不管怎麽說,先救人要緊。明天看劉方能不能好,就知道這個人可信不可信了。”陶大春說著,準備給劉方灌藥。


    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的護理著劉方的時候,又一天的煎熬周而複始的就要開始了。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劉方退燒了,醒來了就看見兩個戰友圍在身邊。滿眼通紅的。準是一通宵沒有睡覺。劉方感覺心裏暖乎乎的。


    身上的鞭傷塗抹上了藥也在愈合。劉方是南方人,本來魁梧的身材現在已經精瘦的沒有多少脂肪了。他吃不慣北方的食物已經是胃腸出現了毛病。加上又被打傷,身上的傷口在沒有抵抗能力的身上更是雪上加霜。


    外麵一陣哨子聲響。催促勞工出去上工。三個男人準著要出去的時候。劉方被兩個人攙扶著剛走到門口就聽有人在門口喊:


    “陳團長有令,今天劉方、陶大春、沈陽留下去夥房幹活,其他人照常出工。”


    三個人一聽,頓時心裏一愣。在心裏記住了陳團長的這份情。


    這樣,在忙完夥房的活後,劉方得到休息和精心的照顧。身體迴複的挺快。三人心裏很是感激這個冷麵的陳團長。


    “你說我怎麽感覺這個開拓團的陳團長很麵熟呢。總感覺他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陶大春給劉方喂完藥。擦著他的嘴和他說話。


    “別想了,我們怎麽可能認識他。”


    虛弱的劉方搖搖頭。


    “我也感覺有些麵熟。”


    沈陽看見劉方好轉,倒是轉變了對陳團長的看法。


    “你說是不是很像咱們的連長陳萬生”劉方插嘴說。


    “對了、對了,我說怎麽感覺那麽熟悉。陳連長可是吉林這邊的人。也不知道咱們的營長現在在哪裏,是不是還活著。”


    陶大春一拍大腿,好像一下子想起什麽。


    他們好像一下子迴到了北大營那次突發的事件的場景。


    震耳的炮聲,通天的大火。北大營被日本人轟炸。他們的連長在沒來得及接到上級命令的時候帶領弟兄們開始抵抗。


    在沒有防備下,弟兄們死傷很多。不知道外麵的情況。他帶領弟兄們往外突圍。一路打一路撤。之後一個炸彈炸暈他們。


    他們被附近老百姓給藏在地窖裏。才免遭殺害。醒來後就都不同程度的受傷。這三個兄弟就和部隊失散。他們找不到部隊的時候被抓壯丁帶到這裏。


    “有機會問一問就知道了。”陶大春從迴憶中醒過神來說道。


    時光在流逝,日月在流轉,隨著土地的蘇醒,肥沃的土地裏鑽出頑強的生命。禾苗在風雨中發芽,一片黑黝黝的土地披上了綠裝。


    勞作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卻在像抽絲一樣的消瘦下去。開拓團裏麵的人,因長期得不到營養而消瘦下去。一些人開始逐漸的病倒。


    豔陽下,稻田裏一排人在給稻子除草。一個年輕人突然一頭栽倒在地裏。附近除草的老金頭去攙扶。監工過來,把兩個人一起抽打起來。


    “滿洲人就跟豬一樣懶”監工一邊咒罵著一邊抽打這一老一小。


    老金把那個年輕的小夥子護住,任由監工抽打著自己那幹瘦如柴的脊背。監工打累了停住。罵罵咧咧的走了。


    老金頭這才艱難的起身。把那年輕人拉到陰涼處。用草遮蓋住。


    這個十七歲的小夥子是老金頭唯一的兒子。來的時候白白淨淨的。幾個月後已經黑瘦黑瘦的。走路打晃。在給稻子拔草的時候都能暈倒可見是疲憊至極了。


    幾個工友在收工的時候一起把他抬了迴來。沈陽在部隊學會一些簡單的救治方法。給他疏通經絡,拔罐子,喂熱水。終於在後半夜把他救醒。放在營房裏麵躺著。


    第二天都起來去上工。小夥子實在是起不來床了,日本人不讓留下人照顧這個小夥子。大夥隻好給他留在地窨子裏麵休息。


    老金心裏惦記著躺在床上的孩子。不斷的盼望著太陽趕緊下山。可是,太陽也更他作對。就是慢悠悠的不肯動地方。始終掛在天上。


    好容易等到太陽落到山的後麵。看不見地裏的雜草的時候才收了工。老金頭顧不上吃飯。急急忙忙的跑迴地窨子裏。進屋一看那個床位已經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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