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六年,十二月初三,金陵下起了一場大雪。


    好在沈浪提前防範,從他替女帝接政這一刻起,就時刻關注各地民生,早就製定了防災手冊發放給各地官署。


    沈浪站在宣政殿門口,望著漫天大雪,陷入沉思當中。


    精衛司剛送來密信,趙構一黨已經全部拿下,嶽飛北伐將再無阻力。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麽安置趙構幾人。


    黃潛善、汪伯彥之流,沈浪壓根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這群卑躬屈膝,趁勝求和的帶路黨,他曆來就十分厭惡。


    但趙構這貨又該怎麽處置?


    思索良久,他終於有了主意。


    “不如索性找個機會讓他得病死了吧,何必這麽麻煩。”


    想通後,他不由唿出一口氣,轉身迴了宣政殿。


    宣政殿牆壁隔層,早有碳火燃燒,室內溫度讓人感到十分舒適。


    看著忙碌的六部官員,沈浪心中默默計算著卸任的日子。


    也就差這幾個月,最遲明年開春,薑夢璿身子養好後,自己這攝政王的身份也就可以平安卸任了。


    自己已經規劃好了未來五年的國勢走向,隻要六部官員按部就班去做,五年後楚國國勢必將更進一步。


    而且,這段時間,他創新了內閣製度,讓朝堂行政執行大大提高了效率。


    自己要做的,隻需要在重大決策上做出決定,其餘瑣事也無需每一樣都親力親為,著實輕鬆了不少。


    “攝政王,老臣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剛迴殿內,葉墨就拿著一份奏疏來到沈浪麵前。


    沈浪迴到座位上,給葉墨倒了杯茶:“葉相有什麽想問的,隻管開口。”


    葉墨:“關中上官雁來報,言長安重建已經進入尾聲,提議陛下遷都長安,不知可行不可行?”


    沈浪端起茶盞滑了下茶蓋:“可有派人去實地考察?”


    “已經派遣過三波人馬去查探,工部主事也親往過,言如今的長安風貌與數年前是大相徑庭,確實有帝都風采。”


    “那葉相意思呢?遷還是不遷?”


    葉墨聞言,長歎一口氣:“說句實在話,老臣身為江南人士,自然是不願意陛下遷都,


    但畢竟長安才是大出舊都,如今重建完工,按理確實該遷迴長安才是,隻是如果真要遷都,


    怕是整個江南士庶都要驚動,所以老臣特意想請教攝政王,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沈浪聞言,輕笑一聲:“其實本王覺得,完全沒必要為是否遷都煩惱,金陵可以是帝都,長安也同樣可以是帝都。”


    葉墨眉頭一皺:“攝政王這是何意?”


    沈浪迴道:“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帝都隻能有一個,如果楚國隻是一個小國,那自然沒問題,


    但現在的問題是,楚國開疆拓土,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要注意,隻有一個帝都是絕對不夠的。”


    葉墨聞言,瞳孔不由一縮:“攝政王的意思是,長安和金陵都可以是帝都?”


    沈浪點點頭:“自然,如今大楚重心在海外,金陵是最合適的帝都,若是重心放到陸地,那長安便是不二選擇。”


    “鐵路線貫通,南北交通順暢,遷都成本也不會如之前那般沉重,完全負擔的起。”


    “兩京的好處在於,隨時都能調節戰略方向,便於統一調度,也能震懾地方不安勢力。”


    葉墨稍作沉思,便明白了沈浪話中用意。


    的確,鐵路線貫通後,運輸成本大幅降低,甚至調派人手也隻是幾天時間就能完成,又何必在乎行政重心放在哪裏?


    “好了葉相,你也別多想,遷都與否最終還是看女帝點頭與否,我們這樣商議也沒用。”


    沈浪放下茶盞,深吸一口氣。


    “我這攝政王也快卸任了,還得謝謝你們陪著我一起處理那麽多公務。”


    一聽沈浪要卸任,葉墨不由眉頭一皺:“攝政王,你當真不想繼續留任?”


    沈浪點點頭:“其實我在與不在又有什麽區別呢,你看。”


    沈浪指著宣政殿內忙碌的身影。


    “隻要按照內閣製度,你們各司其職,每個人專心管理好自己的公務,我在與不在又有什麽區別?”


    葉墨歎了口氣,這點還真沒說錯。


    最近兩個月,沈浪改製的內閣製度,確實最大提高了行政效率。


    不需要在朝堂前為一些雞毛蒜皮小事向女帝稟報,也不需要在殿前和意見相左者爭個麵紅耳赤。


    隻需要六部三品以上官員集體展開高層會議,達成一致意見後直接執行就行。


    如果實在無法達成一致意見,那就少數服從多數。


    要是反對和執行之間意見差距不大,才需要沈浪來最後定奪。


    但有一點,不管意見是否被采納,一切後果必須由采納者來承擔。


    這種製度實行,確實讓楚國行政效率提高了不少。


    這還隻是開始,葉墨甚至能預見,不久要是內閣頒布首輔競選時,又會是一副怎麽樣的場麵。


    不過,這套行政運行製度能否繼續持續下去,最後拍板的,是即將還朝的女帝薑夢璿。


    說實話,現在葉墨有些不希望女帝迴朝了,反而更希望沈浪繼續擔任攝政王。


    自從女帝手握實權之後,那種極致的壓迫感就連葉墨都心有餘悸。


    他十分清楚,現在的女帝在沈浪輔佐下,早已不再是剛登基時隱忍妥協的模樣。


    現在的女帝,可以肆無忌憚展現帝王鋒芒,整個楚國上下,無人可以與之抗衡。


    她已經成為一名真正的帝王,甚至比楚國曆任君王更加擁有帝王氣質。


    但……


    葉墨也說不出這是種什麽感覺,女帝鮮少動怒,卻比動怒時還要讓人感到心神不寧。


    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眼神,他卻看不透其中蘊含的意思。


    所以每次在朝堂上,他都選擇明哲保身,沒必要的時候直接裝死。


    也隻有沈浪執政這段時間,葉墨才感覺自己活了一樣,即便沈浪手段比女帝更高明,他還是偏向跟沈浪一起共事。


    如今沈浪馬上要還政,葉墨心頭不由一陣失落,也擔心內閣製度會被廢除。


    “要不辭官去當一教習吧。”


    忽然沒來由的一陣想法,卻是在葉墨心中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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