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王宮。


    王玄策和班定遠帶著一個排的士兵傲然踏入大殿。


    隻是二人臉上略顯陰沉,不似昨日那般“陽光明媚”。


    李仁愛見到這架勢,不由眼皮一跳,心中不由惶恐起來。


    但他還是努力穩住情緒,衝二人擠出一絲王的微笑。


    但班定遠顯然沒有給他什麽笑容,而是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


    看到密信一刹那,李仁愛和不遠處的崔鳴吉雙眼不由一怔,緊接著就感到心跳加速。


    壞事了!


    李仁愛和崔鳴吉心中暗暗叫苦,但還是要逼迫自己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昨夜子時,西門守衛來我官邸,說有人擅闖西門被抓,從他身上搜出了這封通敵賣國的密信。”


    班定遠向大臣掃視一圈。


    不大的王殿,隻容的下二十幾名官員跪坐。


    如今對上班定遠那犀利中帶著一絲嘲諷的眼神時,不由後頸一陣發涼,齊齊縮了縮脖子。


    最後,班定遠將這封密信甩在李仁愛麵前,冷笑道:“王,你可是太極國的王,怎麽能幹出出賣自己子民的事來?”


    李仁愛一聽,直接否認:“不,這不是孤王寫的,不是孤王寫的啊。”


    班定遠:“不是王寫的,那是誰寫的?你可知道這封密信一旦送到高藏(高句麗的王,自稱神武太皇)手中,太極國民會遭遇怎麽樣的下場?你真的在乎太極國百姓的性命麽?你真的配當太極國的王?”


    一瞬間,李仁愛冷汗淋漓,看著擺在麵前帶著斑斑血跡的信件,眼神不由向崔鳴吉方向瞟了一眼。


    崔鳴吉早已嚇的魂不附體,隻是全憑一絲僥幸心理作祟,努力硬撐著不讓自己露餡而已。


    對上李仁愛的眼神,他隻是漠然搖了搖頭。


    李仁愛忙道:“天使明察,這真的不是孤王寫的啊。”


    王玄策:“不是你寫的,那為何上麵有你的王印?”


    李仁愛瑟瑟發抖,嘴裏繼續狡辯:“這是偽造的,一定是偽造的,請兩位天使務必相信孤王,


    孤王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的,請你們一定一定要相信孤王啊!”


    他現在真的快被班定遠和王玄策是身上散發的大國氣勢給震的喘不上氣,甚至直接向二人跪伏起來。


    班定遠和王玄策互望一眼,隨後王玄策俯身說道:“也就是說,這件事王並不知情,是有心人打著王的名號,要想把局麵攪亂?”


    李仁愛聞言,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點頭應道:“是的,一定是這樣的,肯定有人要陷害孤王,請天使明察啊。”


    班定遠眼一眯:“是這樣麽?王你沒騙我們?”


    “沒有,絕對沒有,孤王怎麽會欺瞞天使啊!”


    “來人,帶上來!”


    班定遠一聲大喝,殿外兩名楚君士兵押著一名手腳被打斷,渾身鮮血的男人進了大殿。


    等將人丟到大殿後,殿內所有大臣都麵麵相覷。


    “這人是誰啊?”


    金自在有些不明所以。


    班定遠走到那人身邊,然後抬腳輕踹兩下。


    “這人,名叫樸世憐,也是昨晚闖西門的人,他倒是有幾分骨氣,不管怎麽審訊,就是不願供出幕後主使是誰,所以……”


    “是崔議政!”


    結果,班定遠話沒說完,樸世憐就用盡全身力氣供出了指使之人。


    “一切都是崔議政指使的!”


    班定遠聞言,立馬俯身問道:“那你昨夜為何不說?”


    樸世憐聞言,頓時欲哭無淚。


    昨晚自己闖西門時被步槍擊傷抓捕審訊。


    結果太極國的審訊官卻是把自己嘴堵上就是一頓皮鞭輸出。


    他想供出來都沒辦法供,隻能硬挨了一晚上的刑。


    “崔議政!你有什麽要解釋的麽?”


    崔鳴吉麵如死灰,忙用手撐住身前矮桌,避免自己倒下。


    他努力嚐試了三次,終於勉強起身迴道:“這是汙蔑,我斷不會幹這種事!”


    樸世憐:“就是議政大人幹的,昨夜他帶我來了王宮,見了王,便讓我攜帶王書去丸都城求援。”


    班定遠:“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是崔議政家中的食客啊。”


    崔鳴吉頓時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直接癱坐在地上。


    宮內火爐燒的旺盛,宮外風雪交加。


    但崔鳴吉的後背卻早已被汗水浸透。


    “帶下去,好好審問。”


    班定遠手一揮,崔鳴吉和樸世憐就被士兵帶了下去。


    “大君,大君啊……”


    聽著崔鳴吉漸行漸遠的唿救聲,李仁愛是不由潸然淚下。


    “王……”


    偏在這時,王玄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一抬頭,就對上那雙陰鷙的雙眸。


    “王,你又何故要反呢?這麽做,對得起自己的子民?”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李仁愛嚇得連連求饒。


    王玄策眼中閃現鄙夷之色:“既然沒有,那王為何要落淚?是為崔鳴吉這個高句麗奸細流淚麽?”


    “不,不是,我隻是在想,為什麽我的臣公要做這樣的蠢事。”


    “希望如此吧。”


    王玄策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起身和班定遠離開了大殿。


    李仁愛並沒有因為王玄策和班定遠離開而感到有一絲的輕鬆,反而被更深的恐懼包圍全身。


    現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崔鳴吉能獨自扛下所有,不要把自己供出來。


    “鳴吉,我能不能活下去,一切都靠你了,希望你能守口如瓶,拿出我太極國男兒的氣魄來,拜托,拜托了!”


    他在心中不斷默念,並不時做祈禱狀態,把所有身家都賭在了崔鳴吉對自己的忠心上。


    而崔鳴吉也果然不負李仁愛重托,麵對班定遠跟王玄策的嚴刑逼供,他真的是一個字也沒說……


    隻不過是向班定遠要了紙硯筆墨,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寫在了上麵而已,果然是太極國最守信之人。


    當夜,班定遠就直接帶兵闖入寢宮,直接將李仁愛和他的愛妃一道從床上拎了起來。


    “王,你背叛了太極國的子民,當真是讓人失望透頂,現在,你和你的家人就要因為你的愚蠢,遭遇滅頂之災了,跟我走!”


    不給李仁愛任何辯解機會,班定遠直接將人拖走。


    就在這時,那名妃子卻因為恐懼直接跪在班定遠麵前:“天使,求您放過我吧,王犯錯與我們沒有關係啊!”


    班定遠眉頭一皺:“王犯法,身為妻子的你也一樣要受罰,給我帶走!”


    眼看士兵就要衝上來拉走自己,王妃忽然做出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天使,得罪了!”


    “你做什麽!”


    卻見王妃直接抱住了班定遠,又親又摸,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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