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金陵軍港碼頭。


    “嗚——”


    戰列艦汽笛的長鳴在海波上空揚起。


    “敬禮!”


    隨著指揮官一聲大喝,港灣前三千七百名身穿白藍交替軍服的楚軍士兵,昂首挺胸,齊齊向戰列艦上升起的楚軍軍旗行禮。


    當軍旗迎著海風招展那一刻,所有士兵心中都湧動著不一樣的情緒。


    這些士兵,都是沈浪從水師舊部精心挑選的。


    早在戰列艦開建計劃還停留在圖紙上的時候,沈浪就已經開始著手組建海軍部隊。


    三年時間,這些海軍將士每日在沈浪布置高強度的訓練項目中,逐漸成為一名合格的士兵。


    眼下,缺少的就是實戰的洗禮。


    而三日後,就是海軍得到真正考驗的時候。


    “全軍聽令,登艦!”


    又是一聲響亮銳哨聲響起。


    三千二百名官兵各自有序登上自己主艦,開始了新一輪的操練。


    “怎麽樣,這就是我大楚第一支海軍的雛形,你們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提出來,暢所欲言嘛。”


    當海軍官兵開始忙碌的時候,沈浪帶著那二十名來自宋國的實習官兵踏入了金陵軍港。


    此刻,這二十名宋國官兵一個個身著蔚藍色軍服,頭戴軍帽,各個看上去精神抖擻。


    經過十天的磨合,這些宋國官兵的心理也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當嶄新輕便的軍裝穿在身上,對著落地琉璃鏡看到精神抖擻的自己後,韓明就再也沒提過“毛發受之父母”的言論。


    甚至,他還時常一個人偷偷在琉璃鏡前顯擺,顯然是已經喜歡上這種嶄新的自己。


    當然,讓這些宋國官兵心理真正產生變化的,可不單單隻是這麽一套軍服。


    更重要的是軍校內學到的知識以及相應的軍械實操。


    嶽鵬舉發誓,即便那種叫步槍的利器落到宋軍手中,軍中將領也絕對舍不得加強射擊訓練的。


    據他了解,軍事學院所有士官,每月的指定的射擊彈藥量為450發,空包彈為320發,必須能獨立組裝拆卸50-60mm單兵迫擊炮,並在三十息內,連續發射4-7枚榴彈炮。


    僅僅這個彈藥成本,嶽鵬舉基本就可以斷定宋軍幾乎沒有哪支軍隊能夠效仿,朝廷也絕對不會拿出這麽多軍餉來支持軍隊射擊訓練。


    即便是常規軍中士兵,楚軍每月基礎訓練量也是平均200發實彈\/人,更別提馬克沁等重型武器的彈藥消耗量了。


    除開這些,更重要的就思想上的教育了。


    當兵為的什麽,對於九年義務教育沒畢業的人而言都知道“保家衛國”。


    可在這個時代,保家衛國隻是一句振奮人心的口號而已,兵和痞在這個世道幾乎沒什麽區別,隻不過一個是名正言順的合法痞子而已。


    但在軍校內,負責思想教育的教官每天都會灌輸給學生,身為軍人的職責是什麽,又為什麽要保家衛國。


    這是前來進修的年輕宋國官兵,以前從來未曾想過的問題,如今在軍校思想導師的教育下,已經明白了軍人的意義。


    另外,軍人在楚國的地位很高,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得到平民的尊重。


    甚至,在某些地方隻要士兵掏出自己的軍籍本,便能獲得最優的待遇,即便地方官吏看到,也必須得給軍人讓路。


    對於這一幕,讓生活在大宋這個以文抑武的國度宋國官兵,無比的羨慕和眼紅。


    後來,他們才了解到,楚國軍人為什麽能得到尊敬,其中固然有朝廷推波助瀾的結果。


    但更多是因為他們紀律嚴明,從不騷擾平民百姓,如果發現一定會被軍法嚴懲。


    僅僅是這一條,就足以讓這些宋軍官兵瞠目結舌,直唿難以置信了。


    讓一支軍隊紀律嚴明不難,難的是所有軍隊都是如此,楚國又是怎麽做到的?


    一想到這裏,嶽鵬舉心中不由一陣酸澀。


    對比下楚國如今的朝氣蓬勃,大宋真的是糜爛的讓人有些窒息。


    至於眼前的戰列艦,嶽鵬舉等宋國官兵更是連做夢都不敢想。


    沈浪帶著他們上了“破軍”號戰列艦,熟悉了艦體整體結構後,走到指揮艙內再次說道:


    “好了,有什麽疑問你們隻管問吧,今日帶你們熟悉下船體結構,具體操作流程等前往南洋途中你們再學也來得及。”


    韓明舉立馬出列:“校長,敢問這樣破軍號造價幾許,耗時多久。”


    沈浪聞言,笑了笑:“韓明,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還是勸你問點有用的吧,


    這破軍號眼下沒有出售打算,何況大宋也買不起。”


    這話說的十分明白了,讓韓明內心不由一陣失落。


    沈浪這已經給自己這些宋國官兵留足了麵子,何況這問題也確實對實際沒有意義。


    韓明尷尬的笑了笑,退到了一旁。


    嶽鵬舉忽然站了出來:“校長,學生鬥膽詢問,請您告訴我,大宋還能堅持多久?”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齊齊一愣。


    韓明更是拉住嶽鵬舉的衣袖,小聲道:“鵬舉,你問的這都什麽話?”


    嶽鵬舉卻是甩開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道:“大宋局勢糜爛,你我都看在眼裏,校長又豈會不知情,


    與其這般遮遮掩掩,不如直接問出來,也好及時找到補救的機會!”


    沈浪靜靜注視著嶽鵬舉,而嶽鵬舉也這樣看著沈浪。


    許久,沈浪搖搖頭道:“大宋能不能撐多久,得看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了。”


    嶽鵬舉:“君昏臣庸,朝政荒廢,驕奢淫逸,大宋是不是早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校長,學生這些天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麽大宋立國之初如此強盛,如今卻會出現亡國之兆。”


    “鵬舉!”


    韓明再次開口阻止。


    嶽鵬舉這話足夠犯大逆不道之罪,若是傳迴汴州為朝堂之人知曉,輕則牢獄之災,重則性命不保。


    但嶽鵬舉卻是眼神極其堅定,絲毫沒有退縮之意,隻等沈浪迴答心中疑惑。


    沈浪聞言,搖搖頭道:“驕奢淫逸也好,貪官橫行也罷,甚至君昏臣庸,其實都不是宋國有眼下處境的真正原因,


    因為這些東西,所有國家都會存在,


    真正讓宋國有這般結果的主因,其實就是固化的思想,不願意去嚐試改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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