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珩之感覺到秦昭昭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用灼熱的視線望著自己,即便落座之後,她也還在看他。


    「看我做什麽?」路珩之想讓她安分一點。


    秦昭昭眯起眼睛,像是在做研究般,盯著路珩之。


    小說裏,對於路珩之過去的描寫隻是一筆帶過,並沒有仔細說明他擁有什麽樣的技能,但是每次一出場,都能引起評論區姐妹的討論,覺得路珩之的能力太強了,男主會不會打不過這樣的反派。


    但不知道是說男主運氣好,還是路珩之太倒黴,每次都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卻都敗在了不起眼的小細節。


    就像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而路珩之的「東風」,他等了一輩子都沒來。


    「你的外語怎麽這麽好?」秦昭昭半個身子都轉向了他,雙手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望著他。


    「我之前在國外當練習生。」路珩之當然不會說,是他前世專門請了口語老師教的。


    秦昭昭小聲嘀咕,「你去k國,k國又不說英語。」


    這時,場內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秦昭昭嚇了一跳,下意識拉住路珩之的衣袖,四周張望,「怎麽了?」


    她在國外的時候也遇到過一次襲擊,差點就沒命了,就是先從停電開始的。


    路珩之以前跟團隊一起開過演唱會,自然知道這是演唱會要開始了,安撫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沒事。」


    舞台的燈光亮起,秦昭昭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路珩之見她這個反應,問:「你是第一次來看演唱會?」


    秦昭昭鬆開拉住他袖子的手,發現被她攥出了摺痕,不好意思地試圖幫他展平。


    「對啊。其實我不追星的。」就隻是嗑顏而已。


    路珩之聽到她說不追星,挑了挑眉。


    既然這樣,她來一票難求的trevor演唱會,隻是為了他?


    秦昭昭繼續說:「朋友送了我兩張票,我就想來體驗一下演唱會的氛圍。聽喬哥說你喜歡trevor,就問問你。


    「所以門票錢你就不用給我轉啦。反正都是送的嘛,不看白不看。」


    路珩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音樂聲已經起來了,他便沒有深想,抬頭看向舞台。


    秦昭昭鬆了一口氣,她想,終於知道為什麽紀修會用錢綁住夏悠然了,因為她什麽都沒有,唯一的優勢就是有錢。


    這樣的話,路珩之就算欠她了,以後有求於他,應該也好開口了吧?


    能夠親身去聽一場演唱會,跟所有喜歡這位歌手的粉絲一起,這種體驗,是很難用言語去表達的。


    強烈刺眼的燈光熄滅,台下的手燈像一顆顆閃耀的星星,無數燈光集中照耀在台上的那人身上,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鋼琴,娓娓道來的歌聲。


    歌手的舞台魅力撲麵而來,即便秦昭昭以前沒有聽過這位歌手的歌,也被現場的氣氛和萬人合唱所感染,心潮澎湃,望著台上奪目的歌手。


    他走到舞台的哪一邊,哪邊就會響起歌迷們的歡唿聲,整齊的合唱讓人熱淚盈眶。


    秦昭昭轉頭看向身旁的人,燈光映在他的眼睛裏,像是綴滿了星辰。


    他的表情不用過多猜測也能知道,他在懷念這個舞台。秦昭昭想起,在小說裏,路珩之有多喜歡這個舞台。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最後這首是一首浪漫的情歌,訴說著歌者和他愛人的相處細節,像是對愛人的告白。


    大屏幕的影像從台上歌手變成了台下的觀眾。


    攝影機從前排觀眾緩緩掃過,定在一對相互擁吻的情侶前,全場的尖叫聲幾乎要衝出天際。


    而在他們的身後,路珩之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轉頭望著他的秦昭昭。


    路珩之迴頭看向她,以為她要和自己說什麽,又怕聽不清楚,就朝她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怎麽了?」


    秦昭昭用手擋住自己的唇,靠近他的耳邊,說:「路珩之,我向你保證,有一天,你也會站在這個舞台上,為你的夢想發光閃耀。」


    她的聲音清甜,一字一句地承諾,無比清晰,所有的音樂聲和歌聲都成為襯托她的背景音。


    路珩之怔了怔,經歷過上一世,他已經清楚認識到,自己其實很渺小,他再努力,再優秀,也敵不過別人的運氣加成,他隻是一個什麽也沒有的小人物,所以重生以來,他小心翼翼,一步都不敢踏錯,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告訴自己要清醒。


    他們對他的喜歡,隻不過是他表現出來的人設,不會有人喜歡真實的他,就像前世,那些喜歡隻會成為傷害他的利劍。


    他尚且不能保證自己這一輩子能不能成功出道,秦昭昭卻這樣肯定地向他保證。


    一次又一次。


    演唱會結束了。


    秦昭昭覺得酣暢淋漓,心跳久久不能平復。


    周圍散場的歌迷還在迴味著最後那首小情歌,甚至把小情歌唱出了合唱曲的氣勢,高高興興地往車站方向走去。


    路珩之走在她的身邊,聽她說起她現在已經徹底成為trevor的歌迷了,停下腳步,站在路燈下,看嚮往前一蹦一跳,踩著不同色塊瓷磚的秦昭昭。


    秦昭昭沒聽到他的腳步聲,轉過身,望向路珩之。


    路燈下,路珩之早早取下了口罩,鴨舌帽遮擋住了眼睛的光,光隻照到了他的下巴,玫瑰般的唇色襯得他的皮膚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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