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文迴頭看著薑小狗。


    “你特麽說什麽?”


    薑小狗得意地道:“你真的以為,你那個撿迴來的妹妹,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可愛麽?”


    “薑小狗!”薑小猴慌了。


    陸程文剛剛的表現,她看著很害怕。


    那種……真心被辜負、被欺騙、被戲耍、被玩弄……甚至是被羞辱的感覺……讓陸程文已經徹底抓狂,徹底崩潰。


    陸程文不解:“你什麽意思?”


    薑小狗哈哈大笑:“陸程文,你就是個二逼。還特麽妹妹,還天真爛漫、純真無邪……哈哈哈哈,你仔細想一想,你妹妹就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明地煞道:“薑小狗,你話多了啊!”


    薑小狗一瞪眼睛:“你管我!?”


    陸程文有些慌,迴頭去看龍傲天和趙日天,這倆人都趕緊挪開了目光。


    陸程文心裏忽悠一下子,感覺……一件可怕的事情,即將揭幕。


    “大哥?”


    陸程文的聲音都哆嗦了:“你知情?”


    “呃……”龍傲天看了看薑小猴:“算是……知……知道一點點吧……但是也不太確定什麽……”


    陸程文看著趙日天:“日天,你是我兄弟,你說,小猴子怎麽了?”


    趙日天一臉哭相:“不是啊程文,你別這樣子,我認識你這麽久都沒見過你這樣,你這樣子我都不敢說了……”


    薑小狗道:“你妹妹小猴子,就是薑家的猴子殿下,薑小猴啊!”


    陸程文震驚了!


    看向薑小猴,突然笑了:“不可能,猴殿和我妹妹完全不一樣的,我妹妹是小孩子,猴殿是……”


    陸程文說道一半,不說了。


    因為他從薑小猴的眼神裏,看到了愧疚、恐懼、躲閃和……屬於自己妹妹的那種神情。


    陸程文的大腦受到了衝擊。


    他搖著頭:“不對,不對不對……不是的,不可能的……胡扯,你們在胡扯……美芍、詩音,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裏……這群人有病……絕對有病……”


    陸程文不敢相信,他在一起看向薑小猴,卻發現……薑小猴在哭泣。


    她愧疚,甚至無地自容;她恐懼且自責,低聲道:“哥哥,對不起……”


    陸程文不解:“可是……可是……”


    薑小狗得意地道:“她的繼承之力,可以有兩個形態。一個呢,就是現在這樣,另一個,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像是個小孩子。嗬嗬,有趣吧?”


    陸程文暈了,大腦天旋地轉。


    往事一幕幕穿插……


    她戴著麵具,拎著長刀,逼自己殺人;她穿著可愛的睡衣賴自己床上讓自己講故事,哄她睡覺;她輕鬆斬殺了哼哈二將,讓兩個天網抱著頭顱滿山逃竄;她依偎在自己懷裏,裝可愛……


    陸程文後退一步,不小心被樹枝絆倒,不等洛詩音和戚美芍攙扶趕緊爬起來。


    “不可能……小猴子不會騙我……不會……不會……假的,都是假的……”


    薑小猴崩潰了,哭出了聲音。


    陸程文已經懵了,原地轉圈,像是找不到迴家的路一樣,突然轉身大吼:


    “這樣騙人有意思嗎!?好玩啊!?”


    薑小猴看著陸程文:“對不起……”


    陸程文笑了。


    “所以,師叔是假死,他……我真特麽笨啊,他是救命妖狐……怪不得師父不著急,怪不得五老翁聽到他的死訊都是一個德行……”


    “薑小猴……小猴子……我……繼承之力……兩種形態……我……嗬嗬!哈哈哈!有趣啊!啊哈哈哈!太奇妙了啊!啊哈哈哈……”


    趙日天害怕了:“陸程文,你別這樣,我有點害怕了。”


    龍傲天歎口氣,拍了拍陸程文的肩膀:“程文,其實……”


    陸程文甩開了龍傲天的手:“所以你和趙日天早就知道!”


    龍傲天道:“我們剛知道不久,兩個形態,這種事……我們也很驚訝的!”


    陸程文點點頭:“可以可以……好吧好吧……”


    薑小狗道:“誒呦,哭了?哈哈哈!”


    薑小狗對近衛道:“他哭了。真哭了。哇,剛剛我要殺他他都沒哭,現在哭了耶!”


    趙日天怒吼:“閉上你的臭嘴!他付出了感情,而這份感情被欺騙了!被玩弄了!這時候的眼淚,不應該被嘲笑!”


    陸程文確定了。


    薑小猴,就是小猴子。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自己還以為自己挺厲害,保護了小猴子,給師叔報仇,在這個世界執掌乾坤,控製大局……


    結果,自己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大人物的提線木偶而已。


    陸程文突然轉過身,彎下腰去哇哇地吐了起來。


    幾個女孩子都過去安撫,薑小猴連過去安撫的勇氣都沒有,就站在原地,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手足無措。


    柳如煙看著陸程文,眉頭緊鎖。


    陸程文的這個表現,讓她十分意外。


    不重情的人,不會被傷得這麽深。這說明,陸程文平時對妹妹真的好。


    嗬,都說我是妖女,薑家的這個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玩兒人玩兒得高級啊!這種殺人誅心的玩兒法,一般人是做不出來的。


    陸程文突然抬起頭,雙眼通紅,嚇了幾個女孩子一跳。


    陸程文直勾勾地看著她們:“你們不會也有事在騙我吧?”


    四個女孩子一起搖頭,華雪凝都嚇哭了:“我除了有時候能聽到你心裏的話,別的啥都沒騙你!”


    陸程文擦去嘴角的穢物。


    做了深唿吸,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突然一笑。


    “既然是這樣,事情就簡單了。”


    陸程文看著薑小猴,抱拳拱手:“殿下,程文不知道殿下身份,以往多有得罪,招待不周之處,請您見諒。”


    薑小猴聽著如同鋼刀剜心一般:“哥哥……求求你,不要這樣……”


    陸程文麵帶微笑:“現在小狗殿下的事情,你作為薑家人已經知道了,如何處理,你們自己決定。歐陽家,是我滅的,小殿下要找麻煩,可以來找我。”


    薑小狗笑了:“突然這麽理性?”


    陸程文微微一笑,轉過身,留下了一個萬念俱灰,又疲憊至極的身影。


    “但是今天,你留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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