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文不擔心師父的實力。


    他擔心的是師父的神誌,是否還能支撐他和這種級別的對手戰鬥。


    惡老看上去老當益壯,完全不像是那個年代的老頭子;而師父打打白門牙、薑小虎這些小字輩兒的緊靠經驗就可以……可是麵對連釣翁都要色變的惡老……


    他的體能、精神、腦子、耐力……都是存疑的。


    陸程文道:“我不會告訴你師父的位置的,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吧!”


    “哼!就這樣殺你?未免太便宜混天罡了!我要當著他的麵,砸碎你的天靈蓋,讓他痛不欲生!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代價和後果!讓他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永遠不會忘記!他曾經對我做的一切!”


    “他怎麽你了?”


    “他當初把我……你管得著嗎!?”惡老道:“廢話那麽多呢!?”


    鬼火道:“這小子就是這樣子,廢話可多了,還經常挖坑給比人跳!”


    惡老啪地給了鬼火一個嘴巴:“你閉嘴!”


    陸程文氣急敗壞:“你殺了我吧!反正柳如煙給我喂了毒藥,我也活不多久了,死了更痛快。”


    惡老一愣:“不會,我會在你毒發之前,就打死你的!哈哈哈哈……!”


    鬼火捂著臉:“惡老,查到了,最近混天罡一直居住在雪城的七星峰,而且,他確實神誌不清,連南極和釣翁他都認不得了,隻認得自己的師弟明地煞。嘿嘿!明地煞據說已經被埋伏幹掉了,那就剩下混天罡自己了……”


    “有沒有七彩鳳的消息?”


    “啊?”鬼火一愣,這個名字,他沒聽過。


    陸程文道:“七彩霓凰潘美鳳,問你呢!說啊!說啊!怎麽不說話啦?”


    惡老一驚:“你知道她的消息?”


    陸程文歎口氣:“唉!”


    惡老一瞪眼睛:“給老子痛快點!”


    “知道!”陸程文趕緊道。


    惡老一把又捏住陸程文的脖子:“她在哪兒!?她在哪兒!?她過得好嗎?身體怎麽樣?結婚了嗎?有沒有孩子?他還記得我嗎?是誰把她的長發盤起?誰給她做的嫁衣!你說啊!快點說!不說我掐死你!”


    陸程文拍著他的手:“你……這樣……我……說不……出……來……”


    惡老鬆開了手,一股真氣打過去,渾身頓覺唿吸順暢,甚至渾身都挺舒服的。


    惡老故作威嚴:“嗯,你喘一喘,喘好了好好說!”


    陸程文喘了半天,看著惡老,內心琢磨。


    不對啊!十分有十二分地不對勁兒啊!


    這老畢登一提到我師娘就這麽緊張,這麽急切……難道當初暗戀我師娘?


    他們那代人關係怎麽這麽亂?


    師娘可以啊,同門兩個師兄喜歡她,連四大惡人之一的惡老也喜歡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女。


    “你特麽到底說不說!?不說我打死你啊!”


    陸程文想到這裏,歎口氣:“她……不太好。”


    惡老一聽,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難過和悲傷:“她怎麽了!?她到底怎麽了?是有人欺負她嗎!?你說啊!唉你這個小王八蛋,怎麽說話這麽費勁!?你不說我拍死你啊!”


    “拍拍拍,你拍你拍!你拍死我算了!拍死我也不用說了,我敢說,我死了,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我那漂亮動人、風采依舊的女師叔!”


    “嘿你特麽的……”


    鬼火郎君咬著牙:“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前輩,別髒了您的手,我來打死他!”


    惡老啪地又給鬼火一個嘴巴:“你話咋那麽密呢!?輪得到你!?閉上嘴,站直了!”


    “是……”


    鬼火郎君捂著臉,後退一步。


    惡老看著陸程文,眯起眼睛,突然笑了:“好!陸程文,隻要你告訴我她的消息,我不殺你!不但不殺你,還幫你解毒,怎麽樣?”


    陸程文道:“魔族的毒,你解得了麽?”


    “小瞧我!?啊哈哈哈哈!我不妨告訴你,老藥罐子擅長治病,而我老惡,最擅長的,就是製毒和解毒!”


    “有沒有這麽厲害啊?你們這些老東西,都喜歡吹牛逼的。”


    鬼火怒道:“你怎麽跟前輩說話呐!?”


    惡老怒道:“有你啥事兒!?滾一邊去!”


    然後對陸程文笑了笑:“我明白了,你這個小滑頭,分明就是在這裏胡說八道,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也說不出來,對不對?既然如此,留著你就沒用了!看我一掌拍死你!”


    陸程文站在那裏紋絲不動,一副看可憐人的表情看著惡老:


    “別裝了。聽不到我女師叔的消息,你這輩子都沒法活的安心,殺我?現在誰殺我你都不帶殺我的!”


    惡老嘴角抽了抽:“那你說!她現在在哪裏?”


    “南緬。”


    “啊!?”


    柳如煙道:“真是胡說八道,前輩,這個人嘴上沒有一句實話,我看還是……”


    “七彩霓凰潘美鳳!不好華麗的衣服,不喜歡吵鬧,喜歡清淨;她雖然是女孩子,但是不怎麽喜歡花,但是也不討厭;她總是活得很樸素,但是房間必須打掃得一塵不染;她的功夫十分高強,但是對江湖事沒什麽興趣;曾經喜歡我師父混天罡,但是被我師父負了以後,就再也沒有過新的感情……”


    惡老點著頭:“對!對對對!她就是這樣的女孩子……”


    惡老似乎陷入了迴憶,自己一個人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


    “她和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陸程文:“有時候,你甚至沒辦法準確地說出,她到底哪裏不一樣,但是你就是能很清晰地感覺到,她是如此特別,如此……”


    惡老抬起頭:“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最聖潔的女人,她像是個仙女,隻是來這個世界看一看……”


    陸程文:“可是這個世界讓她傷心了,那個傷心的少女,一直在那個遙遠的地方,靜靜地守護著自己的心事,撫平自己的傷痕……”


    惡老眼眶濕潤:“如果我夠強……如果當時我是天下第一……如果……”


    陸程文:“可惜……人生沒有如果,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惡老閉上眼睛,竟然掉了兩滴淚。


    陸程文伸長了脖子觀察。


    我靠!真動情了!?


    惡老睜開眼睛,陸程文趕緊站直身體,假裝憂傷。


    鬼火感覺……太扯了吧!?


    柳如煙和鬼火一起道:“前輩,他明顯是在騙您啊……”


    此時陸程文和惡老一起怒吼:“感情的事情!能叫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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