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愣住了。


    張九成道:“你第一次戰損,是三家管你借人手,你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你願意借,自己人打的好!”


    “你第二次戰死的那個,是老王的兒子,跟你沒關係的。你沒損失!”


    “所以,他們恨陸程文,是因為有兒子被陸程文的近衛打死了,你跟著湊什麽熱鬧?”


    老李懵了。


    一張臉既愁又苦,憋得臉都紫了,好半天怒道:


    “可是我這心裏……我總得恨個人吧!?就……發生這麽大的事兒,到頭來跟我沒關係?我怎麽感覺……我……哎?這不對吧?”


    張九成整理一下長袍,端起茶杯:“誰給你戴綠帽子你就恨誰唄。”


    老王氣的半死:“老張!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家主大人,張九成他早有自立之心,不服於家管理!這一次我們三家都派人去殺陸程文,隻有他,生保陸程文!”


    於闊海尷尬地咳嗽一聲:“對啊,張九成,你在搞什麽鬼?”


    張九成趕緊站起來,恭恭敬敬:“家主,我確實接到了上級的差派,而且要是以前,我也不在乎,但是……這件事,會對家主您也有好處呢!”


    “對我有好處?什麽好處?”


    “那一日,您接待貴客,我不是也在場?就在院子裏站著,沒來得及迴避,比較失禮的那一次!”


    於闊海想了想:“哦,對!那天你……難道?”


    張九成看著於闊海,點點頭。


    於闊海又迴頭看軍師。


    軍師道:“九成,你確定,這件事……對我們於家也有利嗎?”


    大家沒明說,實際上就是問,你的上風,是不是薑家的人。


    張九成微笑點頭:“這種事,我們小家族反抗不了,也不敢胡說。就像是……我們就像是一把刀,寶刀。對吧家主?主人讓我們砍誰,我們就砍誰。主人讓我們保誰,我敢不保嗎?”


    這話說的狠。


    一來,說明了自己的為難,薑家人直接下令,我隻能乖乖聽調。


    別說我,你都一樣,很好理解。


    二來,也透露了,自己的上峰,和他們一個家族,利益共同。


    大家都一樣,心照不宣了。


    三來,刀的比喻,也是在隱晦地說,我對你多忠心呢!


    你記得麽,我還給你送過禮呢!


    於闊海哈哈一笑:“倒也是。”


    “不是啊!”老趙急了:“家主,陸程文殺了我三個兒子!”


    於闊海這下聰明了:“你哪有兒子?你有兒子嗎?你那幾個……不都隔壁老王的嗎?哦,還有一個是老李的。”


    老趙一愣:“可是老王的兒子是我的啊!”


    老王趕緊道:“對!”


    張九成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你倆真的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認啊。


    這種情況下的統一戰線,怎麽看怎麽詭異,怎麽聽怎麽離奇。


    此時,一個少年人哈哈大笑的聲音,突然傳遍整個大廳。


    所有人都一起抬頭看了上去。


    趙日天盤腿坐在房梁上,還不知道自己被隔離在南極屏之外了,簡直放浪形骸。


    拍著大腿哈哈地笑,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的前仰後合,淚水紛飛。


    “艾瑪太著笑了啊,哈哈哈哈!三隻大王八,都給人家養了幾十年的兒子,現在賬都算不明白了,哈哈哈哈……”


    “我的天,那個王八說人家兒子是自己的,那個王八還認了,哈哈哈!”


    “這不就是傻逼嘛!”


    趙日天指著下麵三個家主,對自己的四個“同伴”道:


    “這特麽比一年一度喜劇大會都好看啊!哈哈哈!三大王八同台飆戲,簡直精彩至極啊!啊哈哈哈……我要把這個故事,子子孫孫地講下去,絕對不會讓它淹沒在曆史的長河裏,啊哈哈哈……”


    下麵的人都驚呆了!


    一個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突然就在房梁上縱聲大笑。


    我們竟然毫無察覺!?


    於闊海很是震驚!


    李、王、趙三家都快氣死了。


    於闊海眉頭緊鎖,一伸手,猛地一吸,趙日天哎呦一聲,摔落下來,掉在地板上。


    軍師和於福楠瞬間躍上房梁,寶劍出竅,緊張到了極致。


    仔細搜查,但是一無所獲。


    所有人都看著趙日天。


    好像空氣都靜止了一樣。


    趙日天爬起來:“還好,你們看不見我!哈哈哈!”


    趙日天走到王家家主麵前,和他四目相對,點點頭。


    給老王豎起大拇指:


    “你啊!”


    “你厲害啊!你是誰的老婆都睡啊!誰跟你當朋友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不過你也遭報應了不是?自己的兒子,原來是也是老趙的!你說說,你們這哥倆,哪有一個好人!呸!人渣!”


    老王氣的眼皮都在跳,迴頭看了一眼於闊海,於闊海搖搖頭。


    老王攥著的拳頭,默默地擦去臉上趙日天的唾沫。


    趙日天又走到了老李跟前:


    “還有你啊!”


    “整個一個大廈北!自己的兒子像不像自己不知道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思?就一個兒子,還攥在人家老趙手裏,現在死了的也就死了,幫老趙過這一關,興許還能要迴自己兒子!你說說你得有多損!多壞!多不是人!真的是!”


    “我說你你聽著點!別一天到晚什麽都不懂!呸!”


    趙日天啪啪啪地拍著自己的臉:


    “你哪裏像個江湖大俠?簡直就是一個狗尿台,下三濫!我要是你啊,就直接找個尿痛把自己溺死算了!”


    說著啪地給了老李一個對嘴巴,在衣服上擦著自己的手:“這一把掌我賞你得,值得。”


    老李揉揉臉,咬的後槽牙嘎嘣響啊!


    趙日天又走到了老趙跟前,撲哧一笑。


    “最誇張的就是你了老兄!自己三個兒子,一個兒子一個樣沒察覺?哦,也對,如果你但凡有半點腦子,就不會搞到自己最後變成活王八啦!你還恨陸程文!還火氣這麽大要找陸程文報仇!是,陸程文是個王八蛋,但是人家跟你沒關係的!還到處跟人說,是陸程文給你戴了綠帽子,陸程文有那麽多龍傲天的女人,需要給你戴綠帽子?!”


    “現在你生的已經掛了,你養的也掛了,就剩下一個,還是人家老李的!你說說,你這一生得多失敗?”


    “我要是你!就把自己閹了喂狗算了!還混江湖,你退出江湖,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是對江湖最大的貢獻!”


    轉身剛要走,突然迴身給了老趙一個大嘴巴:


    “你還是迴去趕緊看看你家吧,沒準現在還有很多男人在門口排隊呐!”


    老趙捂著心口,感覺心髒病要犯了。


    趙日天最後作死地走到了於闊海跟前。


    於闊海臉色鐵青,麵無表情,一雙眼睛冷漠地盯著趙日天。


    趙日天抱著肩膀,一隻腳啪啪地拍打地麵,遺憾地搖搖頭:


    “你是個傻逼,你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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