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陸程文熟練地把車子開了出來,然後下車跑過來拉開車門。


    總之,趙剛以前怎麽伺候他的,現在他就學趙剛的樣子怎麽伺候黎洋洋。


    因為太過周到,黎洋洋站在車門沒有上車,而是嫣然一笑:


    “很熟練嘛!以前做過類似的工作?”


    陸程文微微一笑:“給一個老板開過車。”


    黎洋洋笑了,進入車子,霸氣地道:“祥雲大酒店總店。”


    趙日天和龍傲天則開另一輛車子在後麵跟著。


    ……


    張鶴年早到了。


    黎洋洋一進如酒店的辦公室,所有人都立刻站起來,微微鞠躬:“黎總好。”


    張鶴年穿著中山裝,轉過身,微微一笑:“黎總,好。”


    黎洋洋隻愣了一瞬間,立刻展現出迷人的笑容快步迎上去,聲音嗲嗲的:“張老,您怎麽來得這麽早哇!人家遲到了,不好意思啊!”


    黎洋洋挎著張鶴年的胳膊,像是個乖巧的晚輩一樣,引著他入座。


    張鶴年也不推辭,溫和地笑著:“是我來早了,年紀大了,睡不踏實。洋洋啊,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啊?”


    “哎呀哪有?還是老樣子。”


    “嗯,我見過的年輕一代裏啊,數洋洋小姐最是年輕、能幹,聰明而且勤奮啊。”


    “張老過獎啦!”黎洋洋扶著張鶴年坐下,直起身道:“給張老準備上好茶水,張老隻喝紅茶。”


    張鶴年哈哈一笑:“隨意啦,畢竟不是自己家裏,要求沒那麽高啦。”


    “要的要的,以後這祥雲集團,您就當自己家裏一樣好了。我們這些晚輩經驗少、能力還很欠缺,最希望的就是張老這樣的前輩多多提攜,多多指點呢。”


    “嗯。”張鶴年坐下以後,穩重地雙手拄著自己的拐杖:“大家都坐吧。”


    站在後排的趙日天點點頭,剛要坐下,被陸程文一把拉起來:“沒說咱們。”


    坐下以後,就是激烈的交鋒了。


    張鶴年道:“說到提攜和指點,倒是不敢當。陳總年輕氣盛,大有氣吞萬裏的氣概,讓我等老邁昏庸自卑羨慕不已啊。”


    “可是陳總大手一揮,手下的人就要忙得團團轉,而且年輕人一個錯誤的決策,可能導致得結果就是災難性的。洋洋,我還記得,陳總去拜訪我的時候,帶著的幾個人裏,就有你一個。”


    “我對你啊,印象很深。怎麽說呢,我覺得我們之間有緣分,你很像是我自家的小孫女兒。”


    黎洋洋笑著道:“張老,我就是您的小孫女兒,有什麽話,您直接說就好啦。”


    “好,我們不耽誤時間。”


    張老看了一眼助手,助手趕緊地上來一份材料。


    黎洋洋隻翻開看了第一頁,臉色就變了。


    她迅速地整理表情,保持著僵硬的笑容,一頁一頁地翻看。


    張老笑著道:“投資一部的投資項目,擬投項目,還有未來計劃,我們這邊都掌握著。洋洋啊,我隻要稍稍發力,你們一部未來一段時間,一場勝仗都打不贏。”


    “你們投資一部是陳總的主力部隊,年投資額達到百億級別。之前和大聖集團的項目對接,也都是由你來做的。”


    “現在到了省城,陳總希望你開疆拓土,再創輝煌。但是你看看……有人不高興啊!那幾個老家夥,把你的底牌都掀出來了,你說說,這種情況下,我們怎麽辦?”


    黎洋洋合上了資料,笑著道:“哎呀,還得是老前輩啊,下手就是狠。”


    “商場如戰場。”張鶴年道:“到省城,大家做做朋友,吃吃茶、聊聊天,送點禮物,其樂融融。但是入了局,就是各為其主,各顯神通。商場之殘酷,超出你我想象。”


    “唉。”張鶴年歎口氣:“我在這個行業裏年頭太長了,見過太多優秀的年輕人,因為一時氣盛,非要爭個高低,結果錯失機會,導致萬劫不複。洋洋,我這是念舊情,才來和你打個招唿,若是鐵石心腸,祥雲集團早就倒下了。”


    “祥雲倒下,陳夢雲有陸程文在背後接著,你呢?隻能被坍塌的大廈壓垮。”


    趙日天點著頭,對陸程文道:“這老頭子人不錯啊,很關心咱們黎總啊。”


    陸程文眉頭緊鎖,迴頭瞪了一眼趙日天,然後死死盯著張鶴年。


    黎洋洋笑了:“張老,您話說得客氣,這是這手上,絲毫沒有留情啊!”


    “錯!我還給你留了一條路。”張老道:“帶著這份材料,找到陳夢雲,替我跟她說清楚利弊。年輕人,退一步,海闊天空。省城什麽時候不能來?等你們再成熟一些,實力再強大一些……到那個時候,嗬嗬,我們可能已經都作古了。天下還不是你們的麽?”


    黎洋洋微微一笑,一隻玉手搭在那份材料上,如蔥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封麵。


    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張鶴年。


    “張老,我隻是個大頭兵而已,做決策的是陳總,這麽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的。”


    “但是你會說話啊!”張鶴年道:“而且你說的話,陳總聽得進去。嗬嗬,這些話,我不是沒和陳總說過,但是陳總就是甘心為大聖集團當先鋒官。別說陳夢雲了,就是陸程文今天就站在這裏,老夫也能保證,反手之間,就可以把他打迴原形。”


    “年紀大了,隻有一點好處,就是功力深,下手狠。”


    “輕易不動手,動手必傷人。”


    “我們知道,陳總是被舊情所困,這女孩子當一把手,最怕的就是感情和事業分不清。”


    黎洋洋無話可說,隻是盯著張鶴年:“十分鍾。”


    ……


    小辦公室。


    黎洋洋撥通了陳夢雲的電話,匯報了情況。


    陳夢雲勃然大怒:“這麽機密的資料,怎麽會外泄的!?你們一部的人在幹什麽?你身邊有鬼自己都不知道?”


    黎洋洋咬著嘴唇:“陳總,張老在等待答複。”


    陳夢雲道:“你想怎麽做?”


    黎洋洋道:“七寸已經被他捏得死死的,這老不死的下手太狠了,我們是明牌狀態,打不贏的。”


    陳夢雲深吸一口氣:“拖住他。”


    “是。”


    掛了電話,黎洋洋雙手拄著桌麵,許久一動未動。


    突然憤怒地抓起桌上的材料,猛地扔了出去:“狼心狗肺的叛徒!”


    就在這個時候,張鶴年也有人找。


    一間小辦公室裏,張九成見張鶴年進來,立刻站起來迎過去:“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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