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十日,深夜,雨,檀欒居。


    當沈清竹迴到檀欒居時,花月朧已經煮好了薑湯在屋中候著了。早上時,沈清竹讓蝰蛇傳信給花月朧,告訴了她今夜的計劃。花月朧猜沈清竹見識過火藥的威力,今夜會來檀欒居找她,於是一直不睡等著。


    沈清竹頭發滴著水珠,貼在臉頰,麵部線條被發絲掩蓋後,讓人一眼就關注到他精致無比的五官。


    一身黑袍,被雨水澆了個透,濕衣服貼著胸膛,隱約透出健美的肌肉線條。


    花月朧看到濕透的沈清竹時,差點鼻血都要流出來,她咽了咽口水,連忙去取了毛巾,幫沈清竹擦了擦臉。


    沈清竹解下腰帶,隨手一拉,將濕得貼身的衣物脫了下來,露出滴著水的胸膛、溝壑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花月朧頓覺腦子充血,猛地倒退兩步。


    沈清竹擦了擦身,才察覺她神情古怪,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便笑道:“月朧害羞了?你不是哪兒都見過了嗎?”


    “我……”花月朧臉紅得發燙,趕緊用手捂住眼,她本來就不是開放的人,梳攏那日,媚藥下在酒壺之中,他喝下了媚藥,她自己也喝了,不過這一點她一直沒告訴沈清竹。


    待花月朧視野恢複時,沈清竹已換好寢衣,悠然坐下喝了半碗薑湯。


    “那些女孩子,安頓好了嗎?”花月朧收拾好地上濕衣服,掛在架上,準備明天拿去洗。


    “嗯,蒼豹暫時將人安頓在七曜門,能說出住處的,明天就差人送迴去。”沈清竹若無其事說著,其實他心中還有另一個算盤,暫不打算告知花月朧,“唐境年的病情如何?”


    一眨眼,唐境年已經在檀欒居住了四天,這幾天花月朧每天為他診脈用藥,配合針灸、按摩,加上檀欒居氛圍輕鬆,唐境年心情好轉,自然成效顯著,“脖子上的包塊已經開始軟化,再過七天,應該消得差不多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互通有無,沈清竹這才下樓沐浴。


    翌日,中午。


    第二期的熙城小報再次引起城中熱議。


    標題為:惡貫滿盈,廖禦史人血煉丹;報應不爽,長生天降雷毀宅。


    文章是沈清竹寫的,與花月朧誇張渲染,以技巧取勝的寫法不同,沈清竹下筆平鋪直敘,用語簡明扼要,敘述表麵上看亦頗為中立客觀。大意是,昨夜雷鳴電閃,一道怒雷劈下,廖家別苑就傳來爆破之聲,火光衝天,四鄰聞聲查看,看見幾個女子衣不蔽體跑出廖府,女子還驚叫廖府以人血煉丹,但保甲來到之後,女子已消失不見。好事者於火滅後前往查看,但見斷壁頹垣,滿屋殘肢,院中還有個打翻的紫金銅爐,似在印證女子所說非虛。


    此事發生之時,驚動了廖宅附近一大片人,保甲也向兵馬司報案,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少了,再一傳十,十傳百,傳播範圍更加廣泛。故此,大家都知道的事實,是不能造假的,例如爆炸聲、女子衣不蔽體、指稱人血煉丹、女子突然消失,包括後麵滿屋殘肢,這些都是真實的,唯一假的在於大家沒看到那部分——怒雷劈下,廖府爆炸;以九成真遮掩一成假,乍看客觀真實,其實包藏禍心,又為後麵留下伏筆,這便是沈清竹的高明之處。


    與春風滿月樓鬧鬼這種坊間野聞不同,這次說的是人血煉丹,有悖人倫,一時之間,熙城之內,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否成為權力之下的受害者,於是有百姓自發跑到知府和兵馬司處上書請願,要求嚴懲廖清塵。


    由於別苑爆炸之時,所有家丁仆人都已被滅口,無人通知廖清塵;兵馬司查了官府土地登記圖冊,發現別苑所在是民用地,而原主人賣出後又轉了幾手,一直沒變更登記,也查不到現任別苑主人,要不是《熙城小報》公然點出宅院主人是廖清塵,任誰也不知道此事與廖清塵有關,廖清塵自己也蒙在鼓裏。


    當兵馬司得知此事與朝廷二品大員有關,自然不敢僭越,隻得層層上報,報至兵部;知府也往上報,報到大理寺,甚至上達左丞相許德添,右丞相樊千鈞;之前提及,由於許德添從太子太傅空降丞相惹百官非議,沈清竹建議將丞相分為左右丞相,一來平息爭議,二來避免許德添獨大,故後來沈正庭將原熙州府布政使樊千鈞提為右丞。


    沈正庭是早朝之後接到許德添急報才知道這件事,頓時龍顏震怒,為平息民怨,急召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協同辦案,抓拿廖清塵,查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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