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雖然胡說八道是不對的,但是編故事騙我也是不允許的。”葉清冉斜瞥了一眼秦嬤嬤,臉上掛著一絲冷笑。


    “我沒有說謊,小姐真是皇主的女兒,隻不過小姐和徐家都不知道而已。”秦嬤嬤慌忙開口。


    似乎怕葉清冉不信又接著說道:“當年右相的夫人與皇主同時懷有身孕,徐夫人當年在嶺州養胎,皇主在嶺州催生誕下小姐,然後在徐夫人生產當日偷偷將兩個孩子調換了。”


    “說具體點兒。”葉清冉聽的雲裏霧裏的,一個北玄人一個南陵人,南飛雪為何要換掉徐夫人的孩子?


    “具體的我真的不知道,以前是慕琴跟著皇主的,我還是後來被皇主派到小姐身邊保護她時慕琴告訴我的,所以皇主為何要換掉小姐,我真的不知道。”


    她從小隨父親賣藝為生有一身武藝,後來父親死後嫁了個負心漢,剛生下孩子她就被拋棄了,孩子也不幸夭折了,機緣巧合之下被慕琴姑姑帶迴宮,這才被皇主選中派到北玄去給徐淩薇當奶娘,留在她身邊保護她。


    “誰是慕琴?”沒聽說南飛雪身邊有這麽一個人物啊。


    “慕琴是以前皇主身邊的女官,也是皇主的奶娘,後來得了惡疾沒有救過來,然後她的義女素畫接替她跟了皇主。”


    “徐夫人生下的那個孩子是徐懷?”葉清冉看著秦嬤嬤問道,徐懷說自己是南飛雪的兒子,那既然是換過來的,他就應該就是右相的兒子吧。


    “——是。”秦嬤嬤說完便輕吸一口涼氣,一口氣說的太多了,臉上疼的受不了。


    “徐懷的親生父親是右相?右相知道徐懷是自己的兒子嗎?”葉清冉繼續問道。


    “是的,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此事除了皇主、素畫還有我之外旁的沒有人知道。”可是這秘密馬上就不是秘密了。


    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葉清冉掏出藥丸扔給一旁的顧九:“給她服下,別讓人死了。”說完便起身朝門外走去。


    顧九眼疾手快的接住藥丸,走到秦嬤嬤身邊一臉嫌棄的看著她:“嘖嘖你說你,早說晚說不都是說嗎?


    剛開始還強什麽強呢,現在可好,搞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不還是什麽也沒瞞住嗎?”說完將手上的藥丸精準的扔進了秦嬤嬤嘴裏,差點兒沒把秦嬤嬤給噎死。


    葉清冉迴去將秦嬤嬤說的事情告訴了顧錦行,顧錦行聽後也皺起了眉頭,徐奉山居然與南飛雪有個孩子?


    “現在這個事情要告訴徐懷嗎?”葉清冉看著顧錦行問道,徐懷自從跟他們迴來之後,倒是一直在院子裏安安分分的,存在感低的經常讓葉清冉想不起他這個人。


    “告訴他吧,他一直痛苦於自己南陵人的身份,尤其是麵對李伍將軍的時候,若是知道自己不是南飛雪的孩子,我想他定會在心中放下幾分負擔,將來也不至於會再被南陵利用。”顧錦行略微思考後便下了決定。


    楚淩風坐在一旁美滋滋地喝茶,嗯,夭夭講這些的時候沒有背著他,看來在她的潛意識中是已經將自己當成親近的人了的,都這個時候了西楚攝政王想問題的角度還是圍繞女兒是否信任他展開。


    這幾天他最熱衷的事情便是在一些小事兒中發掘葉清冉對自己的態度,然後推算自己在女兒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顧六過來告訴徐懷自家世子爺要見他的時候,他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來到這裏這麽多天了,顧錦行一直沒有見自己,都好像忘了有他這個人一樣,這個時候找自己——徐懷也來不及細想,起身跟著顧六去了顧錦行的院子。


    “來了?坐吧。”徐懷一進去,看到顧錦行坐在外室的矮榻上,一副不良於行的樣子,見到自己過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徐懷便輕聲道謝後坐了下來。


    “今日讓你來,是覺得有件事你應該知道。”顧錦行看著徐懷:“今日我們提審了南陵的那個姓秦的嬤嬤,從她口中得到一個消息,你的生父是我北玄右相徐奉山。”


    顧錦行說完便仔細留意徐懷的反應,可是徐懷卻一臉波瀾平靜的樣子,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你——早就知道了?”葉清冉也覺得徐懷的反應過於冷靜了。


    “兩年前,有次她與素畫說起,我無意中聽到了。”徐懷平靜的開口,這是不是就是自己娘親不喜歡自己的原因,因為自己父親是北玄人,所以自己注定是個不被重視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你娘並不是南飛雪,而是徐夫人,是南飛雪將你和徐淩薇調包的?”葉清冉又接著發問。


    徐懷平靜的臉上這才出現一絲波瀾,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葉清冉:“徐夫人?我娘?”


    “對,秦嬤嬤親口承認的。”


    徐懷聽後挺直的的身軀一下子垮了下來,這麽說他是北玄人?他不是南陵人,嗬嗬,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當日在驛館他看到徐淩薇身旁站著的秦嬤嬤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是自己同父異母的手足。


    他會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觀察她,看她一副金尊玉貴的樣子,再看看自己,他都覺得自慚形穢,同樣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她在人前享受風光,自己卻活的像個見不得光的野種一樣,從小被親生母親丟到敵營作臥底。


    可那個女子呢,卻能得到父母的寵愛,北玄皇子的愛慕,要什麽有什麽,但是現在他們卻告訴自己,自己才是那個應該被父母嗬護長大的孩子,而徐淩薇卻霸占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徐懷拚命將心中的苦楚壓下去,他不想在顧錦行他們麵前表現出來他的脆弱,他怕從他們的眼中看到同情的目光,那樣子會讓他覺得自己更可憐。


    “你——還好吧?”葉清冉看著徐懷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沒事兒,多謝錦世子和世子妃告訴我這件事,屬下先出去了。”徐懷強打起精神對著二人抱拳感謝,然後朝兩人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自己一直認定的母親不是親生的,而且對他還百般利用,這麽一看,徐懷其實也蠻可憐的。”葉清冉看著徐懷離去的身影輕輕搖頭歎了口氣。


    一旁的楚淩風聽後眼底劃過一絲沉痛,夭夭這麽說是不是想到了她自己?她也覺得自己可憐嗎?都怪自己,這麽多年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


    葉清冉要是知道楚淩風內心戲這麽足,一定會告訴他他想多了,她一點兒也不可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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