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顧錦行一身月牙白錦服,獨自一人坐在幽州城的酒樓裏,悠閑地把玩著酒杯,清貴如玉的氣質,絕美俊秀的樣貌更是惹得眾人頻頻側目。


    尤其是在店內用餐的那些未出閣的小姐,帷帽下欲語還羞的偷偷看著這位俊美的男子,不知這位公子哪家府上的,從前竟從未見過,顧錦行旁若無人的飲著酒,對周邊的一切都不甚關注,如此不解風情,也使得那些女子心中失望萬分。


    “公子——”不言和不問並肩踏進酒樓還到顧錦行身邊,低聲打斷了顧錦行的思緒,他迴到神看到二人,也未說話個手指了指旁邊的坐位,二人道謝後便坐了下來。


    “公子,我二人今日去了幽州大營,打探到李將軍已於七日前蘇醒,但是卻仍無法移動,現在營中的一切事務聽說是李將軍昏迷前交給徐懷打理,徐懷也是個有手段的,李將軍昏睡的這一個多月時間,除了與南陵起了幾場不大不小的衝突外,營中也未出什麽大的差池,而且徐懷與人和善,所以軍中也有不少人都比較服他。”


    “如此說來,這個徐懷是個將才嘍?”顧錦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將才不將才的不好說,聽聞這個徐懷無父無母,十年前投軍,一直在李將軍麾下,由一個普通士兵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深得李將軍器重,對李將軍也是極為尊重,事事以李將軍馬首是瞻。”


    “李將軍原來也是一直跟著父親的,顧家軍的軍權自從父親死後就又迴到了祖父手上,前腳祖父收到密信說李伍與敵國勾結,後腳李伍巡城便遭了毒手,這兩種情況不管哪個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不想讓李伍在這這個位置上呆下去。”顧錦行冷靜分析著,不言和不問二人都靜靜的聽著,未開口打斷。


    “今日好好休息一下,待明日我們去幽州大營一趟,看看李將軍的情況再做打算。”顧錦行看向二人吩咐道,不言二人點頭同意,正事談完了,也餓了二人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來。


    幽州軍營的主將大帳內,鎮遠將軍李伍躺在行軍榻上,蘇醒後的臉色還帶著病態的虛弱,“將軍,藥來了。”副將徐懷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到床邊的桌子上,端起藥碗放在嘴邊吹吹了然後遞到李伍嘴邊。


    李伍掙紮著想要起床自己來,但實在是有心無力,便隻能張口讓徐懷給自己喂藥,“ 我昏迷的這些日子,軍中可還太平?”


    “一切都好,就除了與南陵交了幾次手,小打小鬧雙方都各有傷亡。”徐懷邊喂藥邊迴道。


    “南陵近日動作頻發,這是想幹什麽?”李伍陷入沉思,自從十年前慶國公府世子顧雲開在與南陵一戰中戰死沙場,老國公顧崢憤怒之下親自帶兵將南陵打的節節敗退,元氣大傷,這十年間都未曾再敢進犯北玄,近日卻蠢蠢欲動,讓人無法捉磨。


    “將軍,營門外來了兩個人,為首的說他叫顧錦行。”次日李伍正坐在主將帳內的書案前看著卷宗,門外小兵進來跪地通報。


    “快請進來。”李伍一聽顧錦行三字便忙下令,自己也隨即站了起來,忍著身上的傷痛朝營帳門口走去。


    “李將軍,您有傷在身不必如此。”顧錦行不言大老遠看見李伍慢慢的走來,手扶著胸,臉色也是虛弱蒼白,忙上前扶住李伍說道,不言跟在身後。


    “多年不見,錦世子如今都長這麽大了,像你父親,我還是在你滿月的時候見過你一次呢。”李伍看著眼前的男子,與記憶中的容顏相互重疊,不禁感慨,眼眶也激動的紅了起來。


    “來時祖父便囑咐我,李將軍為國為民駐守邊關多年,與我父親也是親如兄弟,讓我此次前來要多多請教李將軍。”


    “國公爺謬讚,我一個大老粗可比不上你父親文韜武略,驍勇善戰,他教我識文斷字兵法權謀,你父親不僅是我李伍的上司,還是我的恩師。”談起顧雲開和顧崢,李伍更是激動不已,他如今能有今日,全是因為顧家,顧家為北玄護國護民,老國公唯一的嫡子也將命留在了幽州,他李伍當時就發誓,誓死要替陛下替顧家守好這萬裏山河。


    幾人寒暄過後便一同進了營帳,李伍吩咐門口小兵上茶,待人退下,顧錦行看向李伍“月前李將軍遇襲,消息傳到皇都,朝中便有人向陛下請諫要派人接管幽州,但被祖父拒絕了,祖父手裏也曾收到過一封密信,說李將軍有叛國之嫌,在此之際李將軍昏迷,祖父都覺得有詐,便私下與陛下說明此事,陛下與祖父商議後決定按兵不動等背後之人自己露出馬腳。”


    “荒唐,我李伍對陛下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究竟是哪個小人在背後如此編排我,實在是可惡至極,嘶……”李伍聽顧錦行這麽一說,忘了自己還有傷在身,氣的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牽動到傷口,疼的吸了一口涼氣。


    “李將軍莫要生氣,陛下與祖父深知李將軍為人,不然也不會讓我來幽州將此事告知李將軍,隻是李將軍遇險還身負叛國傳言,此事事關重大,李將軍在幽州還是要多加小心的,以免落入旁人圈套。”


    “多謝錦世子提醒,此事李某定會小心謹慎,爭取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將軍,該喝藥了。”門外徐懷走了進來,看到屋內顧錦行三人,幽深的眼神閃了閃,一道精光轉瞬即逝,隨即恢複正常,將托盤放在書案上,然後站立在一旁不語。


    “這位是?”顧錦行看著徐懷問道。


    “哦,這是徐懷,是我軍中副將。”李伍放下藥碗介紹道。


    “哦?原來這就是徐副將,早就聽聞李將軍麾下有一得力副將,精明能幹,能文能武聽聞、才華出眾,在李將軍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將軍中的一切事務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錦世子過獎了,卑職一個粗人,幸得將軍不嫌卑職愚笨,待到身邊悉心教導,才有了卑職的今天,能為北玄為將軍盡些綿薄之力,卑職已深感榮幸了。”徐懷一派清正模樣,十分謙虛。


    顧錦行聞言低垂的桃花眼閃過一道幽光,快的令人捕捉不到,隨即又恢複正常:“徐副將青年才俊,為人又謙遜有禮,勿需如此妄自菲薄,李將軍,你身體不適,我等就不打擾了,望安心養傷,等傷好了也能繼續為陛下效力。” 說完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旁站起身告辭。


    李將軍二人便起身相送,幾人走到軍營大門口,顧錦行二人翻身上馬朝著李將軍拱手告別後便轉身策馬離去。


    “將軍,錦世子這個時候為何會來軍營?”徐懷看著遠去的兩道殘影不解的問道。


    李伍也同樣站著沒動,目送顧錦行離開直到看不到人了才轉身迴營“我幽州大營歸慶國公府統轄,許是老慶國公讓他來幽州曆練曆練吧,畢竟以後顧家軍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李伍思緒再三也沒有將顧錦行來的真實意圖對徐懷講明,他並非不信任徐懷,隻是此事事關重大,謹慎幾分總是要的。


    徐懷默默的跟在李伍身後不再言語,平靜的臉上也看不出想法。


    客棧裏


    顧錦行剛沐浴完正坐在窗邊看著祖父的飛鴿傳書,不言推門進來,“世子,不問查了,那個徐懷今年二十五歲,就是幽州人,十年前投軍,一次偶然救了李伍一命,自此李伍便將他帶在身邊,目前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嗯,告訴不問,這段時間他在這邊務必要暗中保護好李將軍,重點留意一個這個叫徐懷的,直覺告訴我他很不對勁,我們頭一次來幽州,我與那徐懷並不曾打過照麵,李將軍還未介紹,他便知我是誰,所以此人絕對不會一個普通的副將。”


    “是,屬下這就去跟不問交代一下,那世子我們明日迴去嗎?”不言問道。


    “迴,但中間我們需要去趟揚州。”顧錦行將手中的密信看完後便摘下燈罩放在火上將信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


    不言下去後,顧錦行也起身走向床塌,躺下後又想起了葉清冉,這幾日來每到晚上就寢都會想起她。


    習慣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自己孤身十九年,卻在這短短一個月便習慣身邊有她,出來的這幾日夜夜都睡不安穩,隻能在腦海裏勾勒著她的一顰一笑才能睡去,也不知道自己離開這幾日,她是否會如向自己這般想念他?


    夜裏,幽州大營燈火通明,一隊巡邏的士兵營中穿梭,待腳步聲遠後,一道黑影從營帳中閃出,謹慎的觀察著周邊的一切,見無人後忙將懷中的一隻信鴿掏出向上拋出,在夜色的遮掩下悄無聲息的飛向遠處。


    隻是他不知道的自己離去後,那原來已經飛走的信鴿應聲落地,又一道人影將信鴿撿起,取下腿上綁著的紙條,照亮火折子打開後又裝了進去,在信鴿身上擺弄幾下,本已無反應的信鴿又恢複了正常,揮動了幾下翅膀又飛了出去。


    “世子。”夜半三更,顧錦行好不容易睡著,不問輕聲傳來,顧錦行馬上清醒,整個眼睛一絲清明,便起身喚人進來“世子,果然如你所料,徐懷果然有問題,徐懷今日往外發了一封信,信上隻寫了你到了幽州,屬下怕打草驚蛇,看完後又將信發了出去了,目前不知道是發給何人。”


    “無妨,左右我們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了,既然發現他有有問題,那就盯緊他,看下一步他要做什麽,至於他發出的信,我相信隻要幕後之人收到信後肯定會有下一步動作,隻要有動作,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到是誰在與他接觸,所以你記住,一定要盯住他。”顧錦行思考片刻吩咐不問。


    “是。”


    不問退下後,天色已漸露初曉,街上的小販為了生計已經開始了一天的操持,慢慢的有了人聲,顧錦行歸心似箭,再也無法入睡,隻想著等到天一亮,便迴皇都去,多日不見,他想葉清冉了呢。


    顧錦行悄悄來到幽州又悄悄的離開幽州,除了不問沒有旁人知道,是以當第二天晚上,一群黑衣殺手來客棧撲了個空。


    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內,一位美豔的婦人一身黃色宮裝,柔情魅惑的明眸此時含著薄怒,美豔的臉上猙獰一片,腳下跪著一群黑衣人,無人敢抬頭直視主子的怒火,為首的黑衣頭目額頭上模糊一片,鮮血順著額頭低下來流向眼睛內卻不敢擦拭,地上一盞上好的青花瓷茶杯散落在旁,“廢物,一群廢物。”


    “皇主恕罪,屬下已派人沿途追過去了,如找到顧錦行,務必斬草除根。”為首的黑衣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證。


    “哼,朕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要是不把人處理掉,那你們的頭長在你們的脖子上也沒有什麽用了。”南飛雪對著底下的眾人冷冷的吩咐道。


    待所有人退下後,南飛雪起身走到窗邊的看著外麵那株梅花樹,喃喃低語:“若你知道你的兒子被我如此對待,會不會氣的到我的夢中來討伐我?真想再見你一次啊,像當年在南陵聖都一樣,可是,這麽多年了為什麽?為什麽你一次也沒有來找過我,一次也沒有。”瞬間南飛雪整個人又瘋批了起來,憤怒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院落,一旁的下人全都低頭不語,皇主這個樣子他們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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