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情況，王雯也不是很清楚。
李岩讓王雯仔細迴想一下之前工作時那次所謂的流感病毒的事，對那一次的事，王雯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最開始是上麵開始消毒，限製員工進出，吃住都在公司。】
【當時我也沒聽清，是說有傳染病還是說要開始傳染病大流行了，公司的高層都很緊張。】
王雯：【聽說當時醫院隔離病房裏之主要是白種人，二十五個，全沒了，後續就沒再聽說關於流感的事了。】
【這還因為同事的家人是隔離病房的護士才知道的。】
【當時還有流言說，a國一直利用港城做實驗。】
【不過之後，就連同事的家人都不知道什麽消息了，連那個同事也說，港城因為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很多，流感之類的很常見，沒必要這麽警惕。】
【所以，我們認為是謠言。】
【尤其是顧緣病得很嚴重，兩個月打針吃藥都不見好，但是身邊沒誰被她傳染。雖然不一起吃飯，但終歸一起工作，真要是傳染病，怎麽可能沒有被她傳染的人？】
【她去醫院檢查以後，好幾天沒看見她，問起來，就有人說她請假治病去了。】
【再後來，我就辭職迴家了。】
王雯知道的東西不多，甚至她根本什麽都不清楚，隻能轉述自己當時身處的環境。
但就是她透露出來的這一點兒信息，整件事都讓李岩心驚。
那場“流感”是什麽？
為什麽會傳出那樣的流言？
顧緣“養病”，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她就被a國佬帶走了？
“流言不是沒有根據的。”李銳說。
“實驗場地？確實，在那群昂撒人眼裏，沒有哪個地方比港城這個明明地方很小，卻塞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的地方更適合當實驗場了。”
李岩捂頭呻吟。
“你先別吱聲了，讓我靜靜。”
當年王雯在那邊，隻是一個普通的文員，工資低，租房子就能用掉一半，在公司地位也不高，加上為人孤僻，能得知這些消息已經很不錯了。
這還是王雯怕死，特意去打聽了一下什麽情況。
王雯說的都是那些人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
如果王雯說的那些猜測是真的，那麽這種操作在此前怕是不少，隻是被那些人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沒有大範圍傳播。
人體實驗？
可能不隻是猜測和流言。
顧緣被抓走，怕是而顧緣因為生病去醫院檢查的時候被盯上了。
李岩上前掀開顧緣的袖子，隻見對方被衣服遮蓋的皮膚上，遍布如蚯蚓蜈蚣一般惡心恐怖的疤痕。
這明顯是多次手術留下的瘢痕。
李岩沉默了。
說實話，顧緣也不是無理取鬧，如果真的是被綁走做了試驗品。
此刻，作為一名職業軍人，李岩除了憤怒，更多的是自責和愧疚。
顧緣本不該遭受這些的。
早該想到的，a國那些人既然敢私底下研製出c—19這種東西，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
李銳有些可惜。
“如果能活著帶迴去就好了，說不定就能知道她的身上有什麽秘密，就能保下趙暉了。”
“沒法子帶迴去的，她已經瘋了。”史金銘：“那個姓季的手上戴著和她一樣的戒指，應該就是王雯說的，她的對象吧……哦，無名指，是夫妻關係吧。”
“不過她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太巧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麽湊巧的事，有些奇怪了。
“總不至於說像是小說裏一樣，互相之間有感應吧。”
“可惜了。”
可惜沒了能套話的。
“不是還有趙暉，”李銳說：“問問他不就行了。”
“對啊。”
也就隻有李岩對於顧緣的死亡有些低落的情緒，末世裏，早就看開了的李銳和史金銘對比沒有半點兒反應。
史金銘甚至還有些覺得，這顧緣死的太痛快了。
還請原諒他的冷血。
實在是他沒辦法同情一個剛剛還對自己喊打喊殺，傷了自己兄弟的人。
李岩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將剛才的失落拋之腦後，從口袋裏取出針管和血袋開始采樣。
史金銘：“要不我們把她的屍體帶去基地吧。”
李岩的手頓了頓，看向地上的屍體有些糾結。
“一旦這具屍體確實有用，那麽就能給小暉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史金銘說：“我知道如果去了基地，小暉的狀況一定瞞不住……”
李岩嘖了一聲。
“合計啥呢，咱們的科學家可和那些昂撒人不一樣，會需要趙暉配合，但肯定不會像那些人似的，拿活人下刀子。”
“我取樣是為了保存細胞活性，屍體自然是要帶迴去的。”
好吧，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能和王雯湊到一起的也不是什麽太正常的人。
看著李岩收集樣本，隨後拿出塑料布，兩個人上前幫忙，將顧緣的屍體收了進去。
“那些人的屍體怎麽辦？”
“燒了吧，這種休息站都備有汽油，就放在原本加油站那裏。那個姓季的和一開始襲擊你的那個人的屍體也得收一下。”李岩對史金銘說。
他們把屍體都堆在廢棄的旱廁的地上，用汽油把屍體淋了個徹底，然後點火。
滾滾的黑煙升起。
還好還下著雨，黑煙飄不到他們休息的地方，不然這地方還真待不下去了。
隻是這味道著實難聞。
他們糾結要不要離開，可趙曄的屍體還在燒著，還沒拿到骨灰呢，以後怎麽跟趙暉交代？
就在他們糾結的時候，趙暉醒了。
這會兒趙暉的反應，就像是野獸一樣，發出受到威脅時的咕嚕聲。
“這是啥情況？！”
史金銘著急的快要跳腳，但是還是不敢輕易動趙暉。
幸好趙暉眼神漸漸變得迷茫，慢慢失去焦距，好像困到了極點，又睡了過去。
史金銘一邊輕聲唿喊著趙暉的名字，一邊小心翼翼的慢慢往前挪。
趙暉好像是累到了極致，剛剛也隻是因為警惕心而自我保護，發現是熟人，就收起了如同刺蝟一樣的戒備。
他雙眼合攏，躺在車座上，沉沉睡去。
史金銘喚了幾聲，確認趙暉真的隻是睡著，或者說再次昏迷之後，鬆了口氣。
這時候李岩和李銳也抬著用塑料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屍體走出來了。
這會兒他們已經收拾了一個衝鋒舟出來，一些重複大量的物資就放在休息站裏，將屍體捆紮在衝鋒舟裏，上麵用雨布遮得嚴嚴實實。
幸好整個過程史金銘是捏著鼻子完成的。
這休息站，滿地都是鮮血，雨水特有的潮濕氣息，不再清爽，而是充滿了濃濃的腥味。
以前是土腥，現在則是鐵鏽一樣的血的味道。
李岩檢查完趙暉的情況，確定人沒問題，就是剛剛沒有完全清醒，有些迷糊，這才會出現那種狀態。
於是就讓史金銘繼續照看著趙暉，自己和李銳迴去看看，打包東西——趙曄起了，起碼得把骨灰給趙暉拿到手吧，肯定不能就這麽走了。
“還好現實中的喪屍和影視作品裏的不一樣，否則這麽重的血腥味，一定會引來喪屍。”
隻是這裏已經到處都是鮮血的味道，也不知道多久能夠消散，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
隻怕再過一會兒，就會有動物聞到血腥味過來了。
人類活動減少，野生動物活躍了起來，聽說北邊目擊東北虎的次數多了不少。
因此就算自己此刻還身處於末世，還在受苦，倒是有不少人開始反思自身的行為起來。
如果末世結束，環保事業應該會迎來蓬勃發展的時代吧。
利益至上死不悔改的肯定也有，也可能會因為想要盡快恢複現代社會的生活而更過分的汙染環境？
不是沒可能。
那些汙染環境的化工廠，沒有誰是抱著汙染環境的想法來排放汙染物的，不都是為了錢，破罐子破摔。
兩個人就蹲在屋簷下，看著被雨水稀釋的血跡，那濃厚的血腥味道充斥著鼻腔。
“這次我們居然沒殺人。”到現在李岩腦子還有些懵。
因為沒殺人的關係，他們的手幹幹淨淨的，身上一丁點兒的血跡都沒有，真說起來，還是正在昏迷的趙暉，和在車上照顧趙暉的史金銘身上更多。
但是都是自己的血。
兩個人就蹲在如同恐怖片現場一般的地方，一臉鎮定地看著地上的血跡聊天。
遠處車上的史金銘瞅到這一幕，默默的扭頭，說實在的，身為一個正常人，他總覺得和隊友格格不入是怎麽一迴事？
與此同時，李銳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一會兒別忘了和史金銘也說一聲，讓他別提這個人跟王雯有些關係的事。”李岩有些頭疼。
李銳說：“王雯和這件事沒關係。”
“我知道，”李岩似乎在人脈這什麽，看了看周圍，說：“確實是是這麽迴事，但是有些人……比較偏激，和太多的事有牽扯，對她沒好處。”
看到李銳點頭，李岩忍不住心裏的一陣吐槽。
“你說說，王雯怎麽就總跟麻煩事扯到一起去？雖然不是她主觀意義上想要怎麽樣，但是運氣也太差了點兒吧。”
這件事總體來說和王雯沒關係，但也容易被人扯上。
如果能瞞著，還是先瞞著吧。
他跟王雯他們不一樣，他從小生長在那個圈子裏，哪怕因為父母已經去世了，能接觸的不多，但到底有些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想知道一些事，不難。
自然知道如果有人想要搞事，不管你有沒有問題，就算沒問題，有心人自然能做到讓你有問題。
這個顧緣的情況有些複雜啊。
王雯還是別沾邊來的好。
因此李岩為了考慮到王雯的心情，想讓李銳和王雯說一聲。
和顧緣認識的事，就別再說了。
就算以後被清查，也咬準了不熟。
王雯是個比較有腦子的姑娘，想必不多說就能想的明白。
李銳隻是點頭。
就算是他也明白，這件事有多麻煩，當初在港城的人會不會都被清查一遍？
李銳也隻想了想，真要出什麽問題，大不了他就帶著王雯跑。以他的能力，養活一個王雯還不算問題。
不過，再怎麽樣，華國也不會對自家孩子動手
李銳領了李岩的情。
李岩的話沒說死，如果真的有必要，李岩也會把王雯供出來，隻是現在沒必要而已。
李岩卻從未想過，他想做的，剛好也是王雯想讓他做的。
現在剛好憑借著李岩的嘴來行動。
國家早晚會查出來顧緣的事，既然國有銀行的存款數據就有，那海關內網的數據自然還是有的。
工作簽證，出入境記錄，公司同事……
到底還是有些交情的，難道還真的看著王雯陷入麻煩中？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和心情，李岩蹲在那裏思索著報告該怎麽寫。
看著雨水稀釋、衝刷滿地的鮮血碎肉。
看到這一切，李銳歎了口氣，這個看樣子也是個忠厚老實的孩子。
不過……
李岩永遠正經不過三秒，一眨眼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要是真的認為他是個不著調的，可就錯了。
李銳深刻的知道，看著不著調，而且頭腦不清醒的李岩，可是個能耐的。
你要是真把他看成廢物點心，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這世界上從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
也別總拿別人當傻子。
能坐到李岩這個位置的，心思能單蠢到哪裏去。
證據就是，連李銳在他的麵前。最多是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起。
“走吧，咱們去看看趙暉醒沒醒，要是醒了，收拾完之後，我們趕緊走！”李岩看了一下旱廁的方向，果斷地叮囑了李銳，轉身進入車裏。
趙暉醒了，活下來了，就是腦子還不太清除。
渾渾噩噩的，起碼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場的都是熟人。
三個人開始飛快地收拾起來——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先別說這裏是官方建造的休息站，可是再安全，站在這裏的味道著實難聞。
可惜，李岩並不知道，王雯和李銳隱瞞了他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李岩讓王雯仔細迴想一下之前工作時那次所謂的流感病毒的事，對那一次的事，王雯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最開始是上麵開始消毒，限製員工進出，吃住都在公司。】
【當時我也沒聽清，是說有傳染病還是說要開始傳染病大流行了，公司的高層都很緊張。】
王雯：【聽說當時醫院隔離病房裏之主要是白種人，二十五個，全沒了，後續就沒再聽說關於流感的事了。】
【這還因為同事的家人是隔離病房的護士才知道的。】
【當時還有流言說，a國一直利用港城做實驗。】
【不過之後，就連同事的家人都不知道什麽消息了，連那個同事也說，港城因為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很多，流感之類的很常見，沒必要這麽警惕。】
【所以，我們認為是謠言。】
【尤其是顧緣病得很嚴重，兩個月打針吃藥都不見好，但是身邊沒誰被她傳染。雖然不一起吃飯，但終歸一起工作，真要是傳染病，怎麽可能沒有被她傳染的人？】
【她去醫院檢查以後，好幾天沒看見她，問起來，就有人說她請假治病去了。】
【再後來，我就辭職迴家了。】
王雯知道的東西不多，甚至她根本什麽都不清楚，隻能轉述自己當時身處的環境。
但就是她透露出來的這一點兒信息，整件事都讓李岩心驚。
那場“流感”是什麽？
為什麽會傳出那樣的流言？
顧緣“養病”，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她就被a國佬帶走了？
“流言不是沒有根據的。”李銳說。
“實驗場地？確實，在那群昂撒人眼裏，沒有哪個地方比港城這個明明地方很小，卻塞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的地方更適合當實驗場了。”
李岩捂頭呻吟。
“你先別吱聲了，讓我靜靜。”
當年王雯在那邊，隻是一個普通的文員，工資低，租房子就能用掉一半，在公司地位也不高，加上為人孤僻，能得知這些消息已經很不錯了。
這還是王雯怕死，特意去打聽了一下什麽情況。
王雯說的都是那些人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
如果王雯說的那些猜測是真的，那麽這種操作在此前怕是不少，隻是被那些人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沒有大範圍傳播。
人體實驗？
可能不隻是猜測和流言。
顧緣被抓走，怕是而顧緣因為生病去醫院檢查的時候被盯上了。
李岩上前掀開顧緣的袖子，隻見對方被衣服遮蓋的皮膚上，遍布如蚯蚓蜈蚣一般惡心恐怖的疤痕。
這明顯是多次手術留下的瘢痕。
李岩沉默了。
說實話，顧緣也不是無理取鬧，如果真的是被綁走做了試驗品。
此刻，作為一名職業軍人，李岩除了憤怒，更多的是自責和愧疚。
顧緣本不該遭受這些的。
早該想到的，a國那些人既然敢私底下研製出c—19這種東西，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
李銳有些可惜。
“如果能活著帶迴去就好了，說不定就能知道她的身上有什麽秘密，就能保下趙暉了。”
“沒法子帶迴去的，她已經瘋了。”史金銘：“那個姓季的手上戴著和她一樣的戒指，應該就是王雯說的，她的對象吧……哦，無名指，是夫妻關係吧。”
“不過她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太巧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麽湊巧的事，有些奇怪了。
“總不至於說像是小說裏一樣，互相之間有感應吧。”
“可惜了。”
可惜沒了能套話的。
“不是還有趙暉，”李銳說：“問問他不就行了。”
“對啊。”
也就隻有李岩對於顧緣的死亡有些低落的情緒，末世裏，早就看開了的李銳和史金銘對比沒有半點兒反應。
史金銘甚至還有些覺得，這顧緣死的太痛快了。
還請原諒他的冷血。
實在是他沒辦法同情一個剛剛還對自己喊打喊殺，傷了自己兄弟的人。
李岩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將剛才的失落拋之腦後，從口袋裏取出針管和血袋開始采樣。
史金銘：“要不我們把她的屍體帶去基地吧。”
李岩的手頓了頓，看向地上的屍體有些糾結。
“一旦這具屍體確實有用，那麽就能給小暉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史金銘說：“我知道如果去了基地，小暉的狀況一定瞞不住……”
李岩嘖了一聲。
“合計啥呢，咱們的科學家可和那些昂撒人不一樣，會需要趙暉配合，但肯定不會像那些人似的，拿活人下刀子。”
“我取樣是為了保存細胞活性，屍體自然是要帶迴去的。”
好吧，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能和王雯湊到一起的也不是什麽太正常的人。
看著李岩收集樣本，隨後拿出塑料布，兩個人上前幫忙，將顧緣的屍體收了進去。
“那些人的屍體怎麽辦？”
“燒了吧，這種休息站都備有汽油，就放在原本加油站那裏。那個姓季的和一開始襲擊你的那個人的屍體也得收一下。”李岩對史金銘說。
他們把屍體都堆在廢棄的旱廁的地上，用汽油把屍體淋了個徹底，然後點火。
滾滾的黑煙升起。
還好還下著雨，黑煙飄不到他們休息的地方，不然這地方還真待不下去了。
隻是這味道著實難聞。
他們糾結要不要離開，可趙曄的屍體還在燒著，還沒拿到骨灰呢，以後怎麽跟趙暉交代？
就在他們糾結的時候，趙暉醒了。
這會兒趙暉的反應，就像是野獸一樣，發出受到威脅時的咕嚕聲。
“這是啥情況？！”
史金銘著急的快要跳腳，但是還是不敢輕易動趙暉。
幸好趙暉眼神漸漸變得迷茫，慢慢失去焦距，好像困到了極點，又睡了過去。
史金銘一邊輕聲唿喊著趙暉的名字，一邊小心翼翼的慢慢往前挪。
趙暉好像是累到了極致，剛剛也隻是因為警惕心而自我保護，發現是熟人，就收起了如同刺蝟一樣的戒備。
他雙眼合攏，躺在車座上，沉沉睡去。
史金銘喚了幾聲，確認趙暉真的隻是睡著，或者說再次昏迷之後，鬆了口氣。
這時候李岩和李銳也抬著用塑料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屍體走出來了。
這會兒他們已經收拾了一個衝鋒舟出來，一些重複大量的物資就放在休息站裏，將屍體捆紮在衝鋒舟裏，上麵用雨布遮得嚴嚴實實。
幸好整個過程史金銘是捏著鼻子完成的。
這休息站，滿地都是鮮血，雨水特有的潮濕氣息，不再清爽，而是充滿了濃濃的腥味。
以前是土腥，現在則是鐵鏽一樣的血的味道。
李岩檢查完趙暉的情況，確定人沒問題，就是剛剛沒有完全清醒，有些迷糊，這才會出現那種狀態。
於是就讓史金銘繼續照看著趙暉，自己和李銳迴去看看，打包東西——趙曄起了，起碼得把骨灰給趙暉拿到手吧，肯定不能就這麽走了。
“還好現實中的喪屍和影視作品裏的不一樣，否則這麽重的血腥味，一定會引來喪屍。”
隻是這裏已經到處都是鮮血的味道，也不知道多久能夠消散，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
隻怕再過一會兒，就會有動物聞到血腥味過來了。
人類活動減少，野生動物活躍了起來，聽說北邊目擊東北虎的次數多了不少。
因此就算自己此刻還身處於末世，還在受苦，倒是有不少人開始反思自身的行為起來。
如果末世結束，環保事業應該會迎來蓬勃發展的時代吧。
利益至上死不悔改的肯定也有，也可能會因為想要盡快恢複現代社會的生活而更過分的汙染環境？
不是沒可能。
那些汙染環境的化工廠，沒有誰是抱著汙染環境的想法來排放汙染物的，不都是為了錢，破罐子破摔。
兩個人就蹲在屋簷下，看著被雨水稀釋的血跡，那濃厚的血腥味道充斥著鼻腔。
“這次我們居然沒殺人。”到現在李岩腦子還有些懵。
因為沒殺人的關係，他們的手幹幹淨淨的，身上一丁點兒的血跡都沒有，真說起來，還是正在昏迷的趙暉，和在車上照顧趙暉的史金銘身上更多。
但是都是自己的血。
兩個人就蹲在如同恐怖片現場一般的地方，一臉鎮定地看著地上的血跡聊天。
遠處車上的史金銘瞅到這一幕，默默的扭頭，說實在的，身為一個正常人，他總覺得和隊友格格不入是怎麽一迴事？
與此同時，李銳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一會兒別忘了和史金銘也說一聲，讓他別提這個人跟王雯有些關係的事。”李岩有些頭疼。
李銳說：“王雯和這件事沒關係。”
“我知道，”李岩似乎在人脈這什麽，看了看周圍，說：“確實是是這麽迴事，但是有些人……比較偏激，和太多的事有牽扯，對她沒好處。”
看到李銳點頭，李岩忍不住心裏的一陣吐槽。
“你說說，王雯怎麽就總跟麻煩事扯到一起去？雖然不是她主觀意義上想要怎麽樣，但是運氣也太差了點兒吧。”
這件事總體來說和王雯沒關係，但也容易被人扯上。
如果能瞞著，還是先瞞著吧。
他跟王雯他們不一樣，他從小生長在那個圈子裏，哪怕因為父母已經去世了，能接觸的不多，但到底有些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想知道一些事，不難。
自然知道如果有人想要搞事，不管你有沒有問題，就算沒問題，有心人自然能做到讓你有問題。
這個顧緣的情況有些複雜啊。
王雯還是別沾邊來的好。
因此李岩為了考慮到王雯的心情，想讓李銳和王雯說一聲。
和顧緣認識的事，就別再說了。
就算以後被清查，也咬準了不熟。
王雯是個比較有腦子的姑娘，想必不多說就能想的明白。
李銳隻是點頭。
就算是他也明白，這件事有多麻煩，當初在港城的人會不會都被清查一遍？
李銳也隻想了想，真要出什麽問題，大不了他就帶著王雯跑。以他的能力，養活一個王雯還不算問題。
不過，再怎麽樣，華國也不會對自家孩子動手
李銳領了李岩的情。
李岩的話沒說死，如果真的有必要，李岩也會把王雯供出來，隻是現在沒必要而已。
李岩卻從未想過，他想做的，剛好也是王雯想讓他做的。
現在剛好憑借著李岩的嘴來行動。
國家早晚會查出來顧緣的事，既然國有銀行的存款數據就有，那海關內網的數據自然還是有的。
工作簽證，出入境記錄，公司同事……
到底還是有些交情的，難道還真的看著王雯陷入麻煩中？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和心情，李岩蹲在那裏思索著報告該怎麽寫。
看著雨水稀釋、衝刷滿地的鮮血碎肉。
看到這一切，李銳歎了口氣，這個看樣子也是個忠厚老實的孩子。
不過……
李岩永遠正經不過三秒，一眨眼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要是真的認為他是個不著調的，可就錯了。
李銳深刻的知道，看著不著調，而且頭腦不清醒的李岩，可是個能耐的。
你要是真把他看成廢物點心，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這世界上從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
也別總拿別人當傻子。
能坐到李岩這個位置的，心思能單蠢到哪裏去。
證據就是，連李銳在他的麵前。最多是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起。
“走吧，咱們去看看趙暉醒沒醒，要是醒了，收拾完之後，我們趕緊走！”李岩看了一下旱廁的方向，果斷地叮囑了李銳，轉身進入車裏。
趙暉醒了，活下來了，就是腦子還不太清除。
渾渾噩噩的，起碼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場的都是熟人。
三個人開始飛快地收拾起來——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先別說這裏是官方建造的休息站，可是再安全，站在這裏的味道著實難聞。
可惜，李岩並不知道，王雯和李銳隱瞞了他一個很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