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隊的呂文清下了班,直奔自己的搭檔家。


    明明應該是兩個人一班崗,結果他從昨天晚上等到今天早上,也不見自己搭檔的影子。搭檔的年紀還小,才二十四歲,比起三十六的呂文清小了整整一輪。


    平日裏呂文清就很照顧這個比自己小得多的孩子,見這孩子也沒請假,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就跑來看看。


    來到這個隻有一圈籬笆的小院的時候,他迎麵撞上了對方的母親。


    他笑著打招唿:“大姨,沈岫安在嗎?”他沒注意到對方明顯有些慌亂的神色,繼續說道:“我是他巡邏隊的搭檔,想問問您他是生病了嗎?昨天是他的崗結果一直沒看到他。”


    “對!對!他生病了,”沈岫安的母親胡亂的點頭。“他在休息,不能見人。”


    呂文清感覺有些不對勁,心裏的擔憂占了上風:“這是病得很重嗎?要不要去找村醫過來?”


    “不!”女人尖叫道 ,下一秒,似乎發現了自己的舉動不妥,穩了穩心神,道:“沒事的,就是發燒,應該是著涼了,用不著麻煩村醫。”


    “發燒?”呂文清皺了皺眉:“那我去看看他。”說著,作勢要進屋,結果被女人攔了下來。


    “你不能進去!”


    呂文清這才確定了自己剛剛的感覺,不顧對方的阻攔衝進屋子裏,小小的屋子隻有一間,二十平見方,一覽無餘——沒有人。


    “大姨,沈岫安呢?”呂文清抓住女人的手臂,沉聲問道。


    最開始女人怎麽也不肯說,最後也是實在堅持不住了,捂著臉崩潰大哭。


    “我也不知道!好多天了,他跟著一起出去好多天了,一直都沒有消息!!!!明明說了最晚三天就迴來的,嗚嗚嗚·····”


    “出去?”呂文清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瞪大了雙眼。


    那女人哭的已經不能自已,斷斷續續的說:“對······是和村裏一群人出山了。”


    “你們他娘的是有毛病嗎?!”聞言,呂文清破口大罵,嚇得女人一個激靈,卻是不敢再哭了,怯生生的看著呂文清。


    呂文清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問:“你知不知道他們走多久了?”


    “五、五天了。”女人囁嚅著說:“他們說了,三天就迴來的。”


    “為什麽不和村裏說?”


    “我······我害怕······”


    “結果五天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你們就這麽瞞著?!”呂文清被氣笑了。“害怕?害怕還讓他們出去?”


    呂文清一把扯過女人的手臂。


    “走。”


    女人驚慌失措的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根本比不過對方的力氣,


    當王雯跟著爸媽趕到的時候,不少人圍在村部大院的大門外,從院子裏隱隱傳來哭嚎聲。


    “您可是村支書!您要負起責任來啊!”


    老支書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麵色鐵青的看著眼前哭嚎的老太太。


    就像是平靜久了的活火山早晚會噴發,更何況是一村子的活人。思想觀念和生活習慣各不相同,享受過現代社會便利的人們怎麽會甘心窩在這麽個偏僻的小村子裏。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不少年輕人,甚至是他們的父母,也有些不滿老書記帶著大家窩在村子裏的行為方式。


    一些人開始指責起老支書和村幹部,說些適者生存的話,就差指著老支書的鼻子說他們是膽小鬼。


    老支書明白,長時間帶在村子裏他們會變得焦躁不安,就沒有理睬。


    沒想到,老書記的冷處理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一群人湊到一起,準備好車和武器,沒有知會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就這麽偷偷溜出去了。


    一批人開車離開村子的事,被瞞得滴水不漏,直到明明說好三天就迴來的人,五天都沒迴來,他們才慌了神。


    其中還有不少巡邏隊的人,巡邏隊發現換班的人遲遲沒有動靜找到他們家的時候,才知道了一批村民瞞著大家出去的事。要不是巡邏隊的拽著家屬來了村部,直到現在村部都毫不知情。


    “老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家兒子啊!”一位老太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圍還有些人在哭哭啼啼。


    老支書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一旁的趙誌北連忙扶住老支書。


    “爺爺!”


    老支書擺擺手,看向老婦人。


    “周家的,你說,你想讓我怎麽做?”


    “當然是去救人啊!”周老太太尖叫,聲音刺耳又惡心:“人命關天啊!!!你們還不趕快去救人!”


    王雯聽了,被氣笑了。


    撥開人群,手中沾滿泥土的鐵鍬唿嘯著向周老太太削了過去。


    別說,周老太太的身手不錯,一個鯉魚打挺躲過了身後傳來的唿嘯風聲,她剛想開口罵人,定睛一看,王雯正拿著鐵鍬對著她笑。


    “你有本事就再說一句。”


    “你剛剛說,想讓我四姥爺做什麽來著?對了,是去救人?”王雯裝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老支書:“可是我四姥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怎麽去救人?”說著,王雯上下打量著周老太太,笑著說:“周老太太,我看您的身手挺不錯的,要不我分你一輛車,你自己去救你兒子吧。”


    周老太太慌忙的擺著手。“我,我不行的,我都一把歲數了,則能出去救人呢·······”


    王雯看著她若有所思,目光掃過院子裏的這些些人。


    “那你想做什麽?逼著四姥爺組織村裏的其他人去救人麽?”


    被王雯目光掃過的人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和王雯直視。


    “那怎麽可能,”一個三十多的婦女尷尬的笑笑,我們就是······”


    “就是什麽?”王雯挑眉,“你們的家人出去,是村裏組織的嗎?”


    “不······不是······”


    “和我四姥爺有關係嗎?”


    “沒有······”那女人囁嚅著嘴唇,聲音很小。


    “那我就奇怪了,你們到底想做什麽。”王雯很好奇的打量著這些人。


    周老太想到了什麽,一個打滾從地上爬起來,一雙幹枯的手就向王雯抓來,一旁的李銳皺眉,上前一步打開了周老太的手,護在王雯身前。


    見狀,趙誌北鬆了一口氣,繼續集中精神護在自家爺爺身邊。


    “你出去過!你可以去救我兒子!你現在就去救我兒子!”周老太狀若瘋癲,雙眼放光,死死的盯著王雯。


    “周家的,你別太荒唐了!”老支書手中的拐杖重重身為落下,沉悶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說起來,”王雯摸了摸下巴:“既然下定了決心要出去,就沒做好死在外麵的心理準備嗎?”


    “我之前是出去過,我可是寫好遺書了才出去的。”


    王雯的眸子清亮又平靜。


    ‘’所以你們這是想讓村裏的其他人替你們承擔後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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