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說話吧,下油鍋還是上刀山,你說您想讓他們怎麽死?”


    嚴喜說著。他有點人來瘋,在少爺被柳亦綺打了之後,今天第一次把所有的人都給叫齊了,屋裏麵快擠不下了。


    周氏還有趙姨娘早都來了,還有柳家人,都知道三少被人暗殺差點命沒有了,這種大事必須得開個會說道一下。


    嚴世貴認為這是他掌控迴明朝後,第一個醞釀的大動作,他是普通的人物僅是會搜索外掛,但是要殺人還得用腦子。


    這個嚴三少的會客屋子裏麵,沒有一會兒柳老秀才,柳少遊,柳亦綺三口,老柳家人也來了,不打不識的人。


    “柳老伯父您好……您來了啊,快請進!”


    嚴世貴還是頭一次見柳老秀才,差點喊出嶽父來。


    這個有山羊胡的老人,老人兩個眼睛像燈一般,很亮。


    山羊胡道:“世貴啊,你遇到事兒了啊,我聽少遊和我姑娘都說了你的事兒了,你學好了,好!”


    又說:“我隻和你打交道,你爹是你爹!他求我也不會幫他,但我和你投緣!”


    “是是是!老伯伯您快先上座!嚴喜給人上好黑茶!這種茶晚上喝了能睡著覺,對腸胃還好!”


    “柳姑娘也來了!”


    把人讓進去,嚴世貴暗想柳老秀才從前見過,又聽王掌櫃的說他在地方上也是有頭臉的人物,當時柳亦綺一棒子“打死”嚴世貴柳老秀才還哭呢,這讓嚴世貴當時覺得柳秀才很無能,但今天一見人家麵,觀念變了。


    這老家夥,之所以眼神兒這麽透著猴精,他是常年和人爭鬥得來的的一股殺氣,人家原來當過教書先生,後來也幹過衙門的師爺,但他最主要的現在幹著的一個職業,是天津三衛最著名的一個訟師!


    訟師的話,被人拿住了證據把柄是最無奈的。所以當時柳家人也哭。


    但,那時的訟師比現代的律師管的可寬多了,刑事偵查,屍體檢驗,代寫訟狀,管立口供,不管什麽年月的訟師都有一個風格,但凡別讓他抓住你的小辮子把柄,他拿住你短處後絕對往死裏咬!


    人有向善和向惡的兩個方向,比如夫妻,兩口子剛好的時候海誓山盟其實誰都這樣,但是等你過時候長了,你想離婚想出軌,不想過有不想過的辦法。


    當初的海誓山盟恨不得部化為詛咒的咒語,這個時候,推波助瀾的訟師就會到了,他們專門打離婚的官司,其實也是為了那兩個人好,不能過就痛快離,原本也沒有什麽不好的,隨著眼界的開闊一切都看開了。


    而訟師幫人打官司,能夠把人的所有負向能量給調集起來:


    要想多得點錢,就別留下不好的證據,一定別留下把柄別讓人捉奸在床那樣不美好。


    嚴世貴在稍微了解柳老秀才之後,知道了,這老人呢,絕對絕對是很不好惹的人物。


    看來,今天的戲會很有看點。


    你別看平常感覺柳秀才老人和風細雨的,就像在太**下曬太陽、享受生命最後美好時光的孤獨老人。


    但你得罪他一下試試?山羊胡一動:你有權選擇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人都到了?”嚴世貴頭一次召集自己勢力的核心人物,柳老秀才,柳少遊,柳亦綺,那邊有周氏,有趙姨娘。


    嚴喜和小阿奴端茶倒水,外邊有人守望著,保證不讓人偷聽,尚且不知道嚴家家人裏,嚴世貴身邊有沒有內奸。


    “咳咳!”柳老秀才山羊胡抖動,他好奇的打量了嚴世貴點頭道,“世貴啊不打不相識,你放過我女兒柳亦綺一次今天我對你一定用心,你又拿了銀子,所以我盡力!咱們,長話短說直接了當吧,聽亦綺說了暗殺你的刺客,報名說了是蔣家人,那還好辦點,你了解他家嗎?”


    “不太了解,所以請您嘛,”嚴世貴想了下答道,“蔣家是有位四少爺他在朝裏麵官最大,是五品的禦史是嗎?”


    “對,”柳老秀才撚著胡子一臉老謀深算,“你也別光看官職品級,朝裏六品影響力比地方的四品大,他們還有別的親戚在朝裏麵,地方上都有人,但是我想敢幹出來白天殺人的事,這個膽子也絕非得罪他一家人就敢下手的。”


    “哦!是嗎?”


    “少爺犯眾怒,而對方又預謀以久了?”


    “天啊!”


    屋裏麵這些人都驚訝了,但又覺得這位柳老秀才,那他對於這種害人的事,真是門清。


    趙姨娘心疼自己孩子又膽小:“老人家您說那世貴得罪人太多了,我們不幹這生意還不行嗎?”


    嚴世貴一股火撞頂門:“不!娘您別這樣膽小,咱們走得光明正大,做自己的生意,他們敢陷害咱就敢反抗!”


    “對!少爺說的好!”屋裏的人,對嚴世貴能有硬氣勁兒,比從前的三千六百度大轉變,實在高興。


    嚴世貴向老柳秀才請教,他花了幾兩銀子的訟錢了呢,把他請這兒來,也有各種目的的。


    到了現在為止,看柳老秀才言談舉止,一切話語給的信息,都很對得起那幾兩銀子,值!嚴世貴撿關注的問:


    “柳老伯您一句話就感覺出來了,您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您真有見識,不虧是訟師……”


    嚴世貴想說,不虧是訟師……平日絕對沒少了害人和防備人害自己,這話絕不能這麽說的。


    “您是說,除了蔣家,還有人對我嚴世貴恨之入骨?都是誰,為什麽,難道隻為我賣的布比他們便宜?”


    “嚴世貴啊,你小子可別小看這次布匹的生意,這些錢啊,夠殺一個人了!夠殺好多人……”


    柳老秀才今天大概也是被嚴世貴的好話給奉承得格外健談了,他的眼神兒發直若有所思的在迴憶:


    “這是一筆巨額的款項……聽說朝裏麵下放給軍營的第一筆銀子,就有十萬兩、甚至幾十萬兩之多!誰不眼饞這銀子,那是錢呢!白花花的!而用在軍布上的銀子,也是這筆巨款裏麵的大頭,但是……”


    “那他們為何殺我?”嚴世貴追問。


    “你出價低,擾亂了他們的秩序!”


    “此話怎講?”


    “抗倭名將戚繼光大人調咱薊門了,他屯兵一直想向朝廷求銀子,要修長城,抵禦韃子入侵!這是好事可是巨款要動用朝廷銀子!結果朝裏很高等級的大官,次輔張居正大人來了,他按你的價直接砍掉了其餘布商的一半銀子,人家不恨你才怪!”


    “我把他們可能掙到手的幾萬兩銀子的事給攪了?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事?那現在怎麽辦?”


    嚴世貴聽柳老秀才說對事情來龍去脈很了解,好奇他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的。


    “我父親他有學生也在軍營,隻說了一句,”柳亦綺給解釋,“戚繼光身邊有個副將,就姓蔣!你能明白了吧?”


    “哦!”嚴世貴覺得後脖頸有點發涼,本來還覺得事兒很普通,但現在越往深裏麵究越頭疼啊。


    這種事兒要不弄死幾個……什麽弄死幾個,得殺一大批貪官汙吏!絕對是大明一件牽連數百官員的血案!


    嚴世貴道:“我把這事告訴戚繼光大人,告訴於慎行!我手裏還有把刀就是殺手掉的。”


    “算了三少,”周氏和趙姨娘都擔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不是和戚大龍熟嘛,那要不我們申請漲價……”


    “哼!”


    嚴世貴狠一拍桌子站起來,最後決定了:


    “晚了,水已經給攪混了,再說我這爆脾氣怎能咽下氣……什麽漲價,我還想降價!柳秀才我們對他們也動殺招!我們降一半價,他們供得多代價更大,最後,受益的是我大明朝的最普通的士兵,還有飽受韃子兵侵犯的百姓!”


    “那會招來更多殺身禍啊!”


    “來啊,互相傷害啊!”


    “少爺您要能夠見到張居正大人就好了……把這話跟他說去!那些陰暗的東西早就該掃一掃了!”


    “關鍵是我們能產出來更多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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