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有一股血腥的味兒?”


    接近十來天的平靜,嚴世貴在這時代都過習慣了,同樣的創業成功讓他甚至覺得和現代區別不大,但突如其來的驚變驚醒了他,他剛到了他自家門口就被遠處一幕驚呆了!


    一顆人頭掛在高竿,殷紅的血在滴,直勾勾的眼睛死不瞑目瞪著他,這對和平年月過來的他太嚇人了!


    “血……真殺人啊,這是誰?”


    嚴世貴一看那可怕的樣子,身子一晃,胃裏一翻差點吐出來。


    身後的嚴喜大叫道:“這不是嚴樂嗎?少爺就是他騙了您十兩銀子的,他他他……死了?怎麽會在這兒?”


    “是啊,怎麽是他?”


    嚴世貴也想起來了,若不是嚴樂把他十兩銀子拐跑,他還不至於挨那柳亦綺一棍子,確實前任是被冤枉了的,但嚴樂一死這理找誰說去?


    這還是小事呢,抬眼往前再看,一排排的士兵!站在那兒大牆邊兒的,個個都紅色魚鱗罩甲,頭頂圓圓的盔頭帶紅纓,再不遠的地方插著無數麵旗子,有一杆老大老高的,透過自家矮牆都能看見,紅色旗子上藍色綠圈黃字,是一個大大的“戚”字:


    “戚繼光的兵?”


    嚴世貴耳邊轟然作響。


    戚繼光的名頭,打一過來頭一天腦海裏麵就有這三個字,而他沒少“搜索”戚繼光。


    因為一個世界名人和你離得實在不遠,嚴世貴太激動了。


    這抗倭名將他今年剛被調離南方,現在薊州,永平就是現代的唐山,保定等重要關隘鎮守。


    “問題是這麽大的官,戚繼光怎麽能來我家?五六年前抗倭寇戚繼光就是四品登州衛僉事,到了現在名揚天下,估計快成一品大員了吧?怎麽人家能夠貴足踏賤地?”


    對這個世界的知名人物,戚繼光,張居正,李時珍等,知道他們同在一個時空。


    通過搜索明白了,蒙古韃子又要來騷擾了,因為是騎兵所以防騷擾的是一片,天津這兒也有防線!


    明朝主要的敵人就是韃子,開國二百年了,明和韃子的敵對關係一直延續。


    反正這些士兵,都是正宗的戚家軍絕對沒錯,裝扮比如帶的刀就比普通的腰刀,繡春刀都要長一塊這是戚家軍的標誌性武器——戚家刀沒錯!


    “少爺,咱們家攤上大事兒了?”嚴喜臉色慘白,“早聽說了有抄家滅門一說,咱家老爺平日橫行鄉裏,做了不少缺德的事兒啊!”


    “別胡說八道!那是軍隊又不是錦衣衛!”嚴世貴一翻白眼,“別啥實話都說,問清楚啊!”


    再看,那個打小報告報信的已經不知道跑哪兒了。


    遠處也不知道誰家,今天是過壽誕請了幾家的“堂會”唱戲,遠遠的詞兒飄過來《韓信夜闖未央宮》,“伍子胥一家大小三百餘口一刀一個,血染衣……”


    嚴世貴情不自禁的腿一軟!


    嚴喜說:“少爺要不然咱們跑吧?”


    “跑能跑哪兒去?”


    “難道這個嚴樂還是韃寇?跟咱們關係大嗎?”


    “他是我伴讀,八成咱要吃官司了你也沒跑……你看那人頭……走,進去看看!”


    “不!我不……”


    “走!”嚴世貴強拉嚴喜,穿過後小門兒進了嚴宅大院,一看院中早已經屯駐起了大量戚家軍,士兵像镔鐵雕塑一般,數量足有百人之多,原來覺得嚴府假山庭院,又有人工湖的,家宅老大了,這迴好,空間一下子極為狹窄!


    哪兒都是大明最精銳的軍隊,軍人手中,那四五尺長的戚家軍刀,還有的兵手裏拿著杆長長的竹竿上麵有枝椏嚴喜不懂是什麽嚴世貴叫出來了名字“狼筅”!


    “娘?”嚴世貴徑直往裏麵走,發現嚴家的家奴院工,有被一根長繩子捆住了手的,這真是要被滅門的節奏嗎?他又驚又怕了真不敢想象!


    “少爺我不敢往前走了……”嚴喜站在那兒腿軟了。但嚴世貴也就是他有兩世的人生經驗和膽魄,他胸口一股熱血和硬氣挺了起來,“別怕!不管發生什麽,總會有解決辦法!走,走啊!”


    “我嚇尿了……”


    “看你那沒出息樣兒……”


    嚴世貴扔下嚴喜大布前進。有兵士發現他們兩個,隻是示意他們禁聲,“大人在前麵”嚴世貴看他們嘴形是這個!


    後院是家奴院子的活動場所,有女眷,氣氛真不同往日了剛進來,一個婦人一把將嚴世貴拉到一邊:


    “家裏出事了,嚴樂,勾結韃子被抓住殺了,你可千萬別亂跑啊。”


    “啊!嚴家巨變!”嚴世貴耳朵又嗡了一聲,一看拉他的正是他的生母趙姨娘,拉他進了女人臥房裏門插死,捂住他嘴,雙方目視半天才敢透口氣說話!


    嚴世貴問:“娘,怎麽迴事,誰來了?不能就因為這個嚴樂,就把咱嚴家都給抓了啊?嚴樂他算個什麽?”


    “不清楚啊,”趙姨娘看外邊沒人注意,“聽說,有人告貪墨軍資,戚將軍,上門來找咱家麻煩了。”


    “戚繼光是民族英雄不是壞人更不能無故上門滅門!”嚴世貴對自己喜歡的曆史人物極力維護。


    嚴喜從外邊敲門進來:


    “他們不是來抄家的?”


    “更奇怪了!”


    嚴世貴鎮定了道:


    “戚繼光他們官是大,但總不至於雞毛蒜皮事找上門來吧,這帶兵的,如何管得了地方官員的事?還掛個人頭這麽血唿拉的,這麽大的官欺負一個九品的小吏……太無語了吧?”


    “那有什麽辦法?”嚴喜和趙姨娘都悲觀道,“這世道人心叵測有權在手誰會不用?”


    “戚繼光絕不能做這種事,”嚴世貴氣道,“我朝再重文輕武,人家也是一品大官,他不太可能來我們家!他現在任薊州總兵,右都督……一大串官名呢!皇上讓他訓練薊州、昌平、保定等地的士兵,總兵官以下的官員都受戚繼光的節製!現在的什麽譚倫,李成梁,都是著名武將,他們都是忠臣!”


    嚴世貴說出後發現趙姨娘和嚴喜很驚訝的問:


    “你怎知這些?”


    “呃這……”


    嚴世貴明白他又把能搜索信息的本事給露底了,他隻有敷衍道:


    “這種事情稍一打聽誰不知道?”


    “那誰敢冒充戚繼光大人這罪名也大啊!”


    “也許是戚家軍中的將軍呢?”


    “對了,”嚴喜說,“嚴樂被殺我剛聽那些兵說了,是真不冤,他真勾結蒙人韃子要攻入我大明,聽說為首的還是個韃子公主呢!”


    “還有一個韃子公主?韃子沒男人了嗎?”


    “不知道啊,聽說他們來搶的主要是……布!”


    “什麽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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