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


    荊霧崖又是在薑勝雪強忍強迫症的情況下,七扭八彎地畫完了符咒,這兩道符咒最後竟然能夠定型,她都覺得荊霧崖是有天道庇護了。


    林雨再度清醒過來,在前一秒,他已經抬起後腿,即將對廊柱來一泡狗撒尿……


    “我、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他想要撲過去保住荊霧崖的大腿,又不知怎的,下意識拐到了薑勝雪腿上。


    陳烽火:還挺有自知之明。


    “嗚嗚嗚,我夢到我變成貓狗蛞蝓和其他亂七八糟的動物了,太可怕了,我嫁不出去了!”林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於是荊霧崖善心發作,直接一逼兜過去,讓他認清悲慘的現實。


    “你不是在做夢,你剛剛的確這麽做了,有圖有視頻哦,花點小錢就能擁有正版~”


    林雨心死了。


    第102章


    荊霧崖不打沒準備的仗,秉持著“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的觀念,他直接找到了村長家。


    荊霧崖找過去的時候,村長還光著屁|股和兒媳婦扒灰呢。


    隻聽天空一聲巨響,映入眼簾的場麵極為不堪,荊霧崖踹開房門的腳都有點無所適從了。


    “這房子的隔音性真的好到出奇啊,該說不愧是重要npc的家嗎,一看就很能隱藏那等陰私之事。”


    荊霧崖指著臉色發青高聲尖叫的村長及其兒媳翻了個白眼,和陳烽火有誌一同地捂住了對方的眼睛。


    陳烽火:“髒,看了會長針眼。”


    荊霧崖:“惡心,看了會養胃。”


    隻有林雨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來,滿臉幸災樂禍,不斷獻上毒舌點評,發泄自己出糗時的不爽:“這老頭臉又黑又老,身上皮膚倒還挺白,那啥……嗯,十厘米頂天了。村長兒媳倒是身材挺好的,跟爆彈一樣辣,配這老頭有點可惜了,怎麽這麽想不開呢?把好演技留給其他人不好麽,果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陳烽火和荊霧崖雖然看不見,但是聽得很認真。


    薑勝雪扶額:“別鬧了你們,我們今天不是來關注無聊的家長裏短的,這種瓜你們想看,我隨便一翻就能翻出百來件。”


    荊霧崖不讚同地搖搖頭:“轉手的瓜哪有現場吃來的美味?媽,吃瓜太多看來也不太好,你看看你,開心的閾值都提高了不少。”


    眼見這群踹碎自己門的惡徒還在自顧自交流,村長忍不了了,目眥欲裂地咆哮:“你們是誰?!是誰讓你們來的!?”


    “喲喲喲!是~誰~讓~你~們~來~~的~”荊霧崖捧腹大笑,“好反派的台詞。”


    “你們耍我?!”村長立刻陰沉著臉色,讓兒媳穿好衣服到一旁等他,隨後他就開了窗戶喊人。


    村子的隔音明顯不怎麽樣,從村頭大喊一聲,村尾都能聽見。


    但村長喊了半天,也沒有村民號召響應他出現。


    “……?”也對,村民現在都已經去給海神送新娘去了,而且隻有離村長住得近的才能當迎新隊成員。


    於是,大半個村子裏的人都去了,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弱病殘孕。


    問題是這村子總共才多少人啊,去了那麽些人,剩下的人那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村長目光諱莫如深,扭過頭,頗為深沉地對三人一鬼說:“好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之間有仇怨了,如果你們能閉上你們的嘴,我還會好好待你們,如果不行,那就給你們扔進海裏喂魚。”


    三人一鬼齊齊露出鄙夷的眼神,騙鬼呢?


    果真是廟小妖風大,就這麽個小坡村子,村長竟然還是個垃圾玩意兒,難怪整個村子都完蛋了,隻淪為了鬼域的一部分。


    荊霧崖對於黑惡勢力的威脅絕不姑息,他直接抬腿就是一腳,將村長老頭的骨頭架子都險些踢散。


    “嗤啦”一聲,一根荊棘刺紮到了距離村長苦茶子一厘米的地麵,嚇得老爺子險些膀胱一鬆,直接了出來。


    荊霧崖嫌惡地道:“不會有人出來的,別嚎了!我問你話,你別嗶嗶,再嗶嗶我就讓你變成全村最後一個太監!”


    見過這等神異手段,村長心裏再也不敢有意思不甘不願,隻想將這群不請自來的煞神立刻送走。


    “薑局,你審問犯人有經驗,你問。”荊霧崖眼神發亮,顯然是能夠期待他能習得一些驚喜。


    薑勝雪點點頭:“海神新嫁娘是怎麽迴事,你們迷信那種東西?”


    村長臉色一陣驚怒的扭曲:“你、你們……放肆,那可是海神,你們不要命了!你們作死可以但別想拉上我!海神若是震怒,我們全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股情緒就很特別,正巧就來到了陳烽火最擅長的領域。


    “他沒有說謊,他很怕,並且沒有一絲敬意,很顯然是將那玩意兒當成了怪物,那怪物就是全村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荊霧崖側眸,豎起大拇指:“哇哦,老陳你連這詞都懂呢?厲害厲害,一天20小時的高強度衝浪不是說說而已,你是真有完美執行!”


    “……沒有吧。”陳烽火心虛地否認自己是個網癮青年的事實,“我要融入這個社會,我要學習新知識,我隻是廢寢忘食地探索各個專業領域而已。”


    荊霧崖笑而不語:嘖嘖嘖,老陳也會用冠冕堂皇的話來麻痹自己了,網絡的魔力啊。


    “一天20個小時!?”林雨和薑勝雪驚訝不已。


    你還是人嗎?


    哦,不是。


    那要不再多上上網吧,別浪費時間在睡覺和秀恩愛上,謝謝了。


    林雨:“說到網絡,我突然想到,這個村子裏那麽閉塞,但是完全可以找大師來把海神淨化掉啊,有些大師就是行善積德,你們家家戶戶湊湊,哪怕總數額不多,總會有人接的。”


    村長噓聲:“你當我們沒想過嗎?最開始還勉強有人來幫忙,但死的死殘的殘,很快我們村子的情況傳出去,就再也沒人接了,我們全村湊了不少錢送上去都沒人敢碰,就連騙子都怕沾染上晦氣。”


    林雨諷刺:“哦,那你們也真夠倒黴的,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吧?”


    就跟巴別教一樣,踏祖宗的正事沒見幹過,惡事罄竹難書,不滅你們滅誰?如果不是炎國的教育係統有把人掰正的魔力,他還要跟那該死的皮邪|教共沉淪了,踏祖宗的好日子不過就滾去死啊。


    村長麵色青紅相間,喉嚨裏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咕噥,叫人聽不真切。


    倒是荊霧崖有些好奇:“你們全村人湊了多少錢?”


    村長高聲道:“一千塊!我們村很窮,這些都是村裏人出海捕魚打撈賺來的老婆本!”


    荊霧崖剛想說一千塊這年頭能幹什麽,但薑勝雪卻讓村長拿錢出來給他們看看,村長就乖乖去暗格裏拿出了一個木匣子,裏麵裝的票子都是五六十年前的。


    荊霧崖挑了挑眉,和薑勝雪對視一眼,嫌惡地撇了撇嘴。


    “這麽多錢,可不符合他們村裏能拿出來的水平。”


    五六十年前,萬元戶都是極少的,一千元也相當於十分之一個萬元戶了!這海島上的一個窮村子,村民們湊湊卻能拿出這麽多,究竟是在私底下幹了多少肮髒的勾當啊!


    哪怕需要多耗點靈力,薑勝雪也直接用上了魅惑之術:“將海神的來曆、島上那條明神門組成的山道、你們村裏的勾當,全都給我說清楚!總之隻要是你知道的東西,都給我說!”


    村長的眼睛立刻放空。


    “我們村很窮很窮,世代靠水維生,卻根本賺不得什麽錢,幸好住在海邊每日靠海吃海,也不至於餓死,但也沒有人願意將姑娘嫁到我們村裏。我們本村的姑娘嫁給同村的小夥子,生下來的孩子,極少有正常的,不是怪物,就是有殘缺,我們怕招惹不詳,就將孩子給丟進海裏喂魚了,久而久之,我們本村姑娘生下來的孩子極少有存活的,姑娘們也再也不敢生孩子了。”


    “有小夫妻逃到外地去再也沒迴來,村子變得越來越死氣沉沉。有一天我爺爺接待了一艘漁船,當年我五歲,但我已經記事了,那艘漁船上有男人,為首的男人是個金色頭發、綠色眼珠的外國人,他穿著黑色的衣服,說自己是某個教的成員,專門來我們村傳教的,對方帶了不少手下,還給我們送女人。”


    “我們村裏人也怕啊,哪敢接手那些女人啊,他就問村裏有沒有誰膽子大的,隻要和他們帶來的聖女發生關係,就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我們村好多年沒誕生一個孩子了,就有人忍不住試了試,再然後那個人就把他老婆給剁了!不光給剁了,還煮了肉湯,給我們全村人吃……那個香味兒,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可是紅肉,不是該死的魚肉!我們連骨頭都敲了吸髓,吃得可歡快了。”


    說到這裏,即便是村長已經處於催眠模式,也露出了貪婪與迴味。


    這是禁忌的深淵,一旦跨越,便再也無法終結,隻能不停地墜落、墜落、墜落……直到孽力反撲。


    “那位大人說,這是一種儀式,叫做迴歸儀式。我們村子由於血緣關係親近,女人的血肉來自於我們男人,兩個殘缺的人是不可能生下健康孩子的,隻有將女人們全都殺了,讓男人們吃了她們的血肉,再找外來的女人生子,健康的孩子才會出生。”


    “於是,村子裏的人全殺了,我們吃了一碗、一碗、又一碗……真嫩啊,男人的肉,又酸又臭有一股尿騷味,但女人的肉就是噴香噴香的,咕嘟、咕嘟~”


    “那位大人帶領的手下幫助我們在外麵買女人、搶劫,我們的村子變得比以前富有多啦!我們村裏的男人得了女人,生了孩子,一開始都高興得不得了,直到海神出現了。”


    “海神是從海裏出來的,她長著無數顆女人的腦袋,我們是不吃腦袋的,那位大人說腦袋裏藏的陰氣太重,吃了反而不好,我們就隻敢吃別的地方,把臉頰肉、耳朵、嘴唇、舌頭割掉、眼珠子挖出來吃,其他東西扔水裏。”


    “海神一上來,就咬死了半個村子的人,那年我八歲,我怕極了。”


    “那位大人在修建教堂,見到海神後很生氣,說我們擅自把腦袋扔了,應該收斂好屍骨一起燒成灰才對,不過他生完氣後,願意幫我們解決問題。”


    “山上的明神門,是那位大人讓村裏人建的,但是塗料是用女人的血混合其他材料塗抹的,說是能鎮壓住女人的邪惡,避免她們造反。他還讓我們將死去的男人都埋到山上的宮殿,女人的屍骨都放到地道裏……”


    “於是,很多年過去了,我們村的風氣變得越來越彪悍,殺人、搶劫、吃人,都成了大家不可分割的一環。在這裏,女人是男人們共有的財產,但是我爺爺知道,這是不妥的,早晚會招致災禍。”


    “他年輕時出過海,見多識廣,但他就算是村長,也人微言輕,他想逃,失敗了,所以他死了。”


    “我爸爸也想逃,也死了。”


    “我知道我是逃不了了。所以我留在這兒,我的婆娘也被其他人票決吃了,我太累了,幸好還有娟兒,就算她是我兒子的,但已經無所謂了,作為村子裏最肥美的女人,我將我兒子宰了,將娟兒變成了第二位聖母……噶哈哈哈哈哈哈~是啊,隻要是聖母,娟兒就不會死了,她不必跟那些女人一樣被吃掉,她會是神聖的。而我也將是神聖的!”


    好漫長的故事,不過三人一鬼都明白了。


    難怪這個鬼域這麽邪。


    海神是人造的,由死去女人的怨念誕生。


    那明神門與其說是鎮壓海神的東西,倒不如說是以鎮壓之名實施培養之實。


    而這個村子的邪惡,也是巴別教人為催成的!


    邪惡的浸染到骨血中,蔓延進基因裏,隻需要三代,就能夠讓村子裏的所有男人都變得喪心病狂。


    相較於別人,這村長,竟然還算是正常的了,至少護得住自己的女人,哪怕代價是殺子……


    不過,當著兒子和兒媳的照片做那檔子事兒,還是有點過於變態了。


    “毫無疑問,這是以前的巴別教在養蠱。”


    荊霧崖捏緊了拳頭,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炎國大多數地方的鬼域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可這海島偏遠又荒蕪,這村子被滅掉之後長久無人居住,直到今日,發生在島上的罪惡才隨著荊霧崖他們的到來而揭開。


    薑勝雪也頭痛地揉了揉眉心:“今日之事觸目驚心,事後我會將此事報告給上級,至於林雨……隻要你表現好,你可將功贖罪。”


    林雨想要驚喜,可聽了這麽慘烈的故事,又覺得自己不該是驚喜的時候,一時間麵部表情格外扭曲地“嗯”了一聲。


    陳烽火暴怒地冷哼一聲,眼裏的血氣都快壓製不住了:“何等荒唐!何等淫邪!何等愚昧!這村子的罪孽理應以血清算!”


    荊霧崖忽然想到一點,似笑非笑道:“這女海神娶女子為妻,你們是怎麽想的?此等血海深仇,你們竟還敢去祈求她保佑,該不會也是那邪|教徒給的建議吧?”


    村長老老實實說:“那位大人稱,海神的陰氣是邪惡的,但健康的女人能夠淨化她的邪惡,因此我們不可以把女嬰一出生就殺了,我們要養大,將她們作為海神的新娘嫁給她,數目越多,我們的願望就越可能實現,如果村裏的女嬰沒了,我們也可以從外麵找女人嫁過去……”


    但事實肯定是恰恰相反。


    巴別教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無所不用其極地強化海神的邪氣。


    殺人者的祈願、無辜的新嫁娘、從外麵被買被拐被騙到這裏後慘死的姑娘、還有染血明神門的鎮壓與溫養……


    太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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