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再來跟我迂迴


    你看看我多想和你對壘


    這快樂多無邪讓我多占一點


    感情要拉長戰線珍貴


    ——《迂迴》


    殤楹再一次睜開眼時已經入夜,外麵暗得很,可就著床頭的燈她還是能認出這是醫院病房。單人病房,四麵的牆都是潔淨的白色。希楠趴在床邊,盡管盡量把動作放輕,她一動作,希楠便有所察覺。


    “醒了?有哪裏不舒服嗎?”希楠的聲音有些嘶啞,估計一直沒睡好。


    “沒。”她隻是覺得有些迷糊,“今天幾號?”


    “二十四號。”


    24號,她竟睡了這麽久。


    “要吃東西嗎?”他站起身,摸了摸她的額頭試探溫度。


    她搖頭,頭昏沉得很,想繼續睡。


    “別睡了,都睡這麽久了。”他嘴角勾起一個不經意的弧度,殤楹猜他一定不知道他此刻有多麽令她著迷,“陪我聊聊天吧。”


    “我們之前埋的時光膠囊,你放了什麽?”他說。


    殤楹聽得斷斷續續,但還是依稀聽到了“時光膠囊”的詞眼,那是他們在她五歲生日時他送給她的禮物,他們倆都往裏麵放了東西,埋在後花園的銀杏樹下,廢了很大的勁兒,他們曾約好二十年後一起挖起來。小時候的迴憶裏,滿滿的都是約定,可惜,年少輕狂,五歲時的孩子又怎麽能琢磨出時光易老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殤楹欲閉上眼,卻被希楠拍醒,又睜開了眼睛。


    “那我們過幾天就去挖,到時候我們再去旅行,之前說好一起去看特羅姆瑟的極光,結果你一個人去了,這不算,我們要一起去。”希楠握著她的手,見她不說話,有捏了捏她的手掌心,“迴答我,我會覺得是我一個人在講話的。”


    殷殤楹輕蹙起眉,心下有一些惱怒,迴答,“嗯。”


    “那我們得等到冬天再去,黑夜長些,可是有點冷,到時候怕你又受不了了鬧著要迴來。”


    他說著,又轉移了話題。“你知道嗎,《白首》收視率不錯,反響也很好,可惜前陣子你沒有參與宣傳,導演說你得補償他,讓你當他下部戲的女主角,但我迴絕了,畢竟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拍戲時間太長了,我會很想你的。”他說著,輕笑一聲。


    “或者等你好了,你去拍戲我就跟著你去,那你得快點好,不然我就要反悔了,公司那麽忙。”希楠有又說。


    “希楠,”她說,“我好累,想睡。”


    他盡力控製自己的聲音,可還是有些梗塞,“我剛剛按了鈴,一會兒陳醫生就要來檢查了,你要是睡了,多不禮貌。”


    “那我睡幾分鍾,時間到了,你就叫醒我,好不好?”她似乎真的很累,聲音輕的隻剩下氣音。


    那我要是叫不醒你,怎麽辦?


    他說,“不好。”


    可她自己也控製不住啊,即使她盡量集中精力去聽他說的話,依舊聽不清楚。


    他說,“不好。”


    她還是慢慢閉上了眼。


    “我說不好,殤楹,我說不好你聽見沒有?”希楠站起來,聲音發顫,撫上她臉頰的手卻輕柔。


    陳醫生匆匆進來,對一旁的護士說道,“不能等了,進行手術。”


    “她現在的情況,要麽是奇跡,要麽是迴光返照。”


    “如果她醒了,別讓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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